自从李建国去京市进修后,张莺便带着两个孩子搬回来西大院住。为了让生活尽可能地维持原样,李建国走前甚至特意请人把钢琴搬了过来。
每天放学回来,然然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灵动的音符便随之流淌而出。而此时,隔壁房间里的林佳佳,正随着这美妙的旋律,开启她的胎教练歌时光。张珍也常常兴致勃勃地赶来,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声哼唱着,仿佛在和腹中的小生命进行一场亲密的对话。西大院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孩子们都在身边,黄玉保天天乐的合不拢嘴。
张莺和刘芸,每天都结伴同行上下班。她们的自行车在街头巷尾穿梭,时而欢笑,时而交谈,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一天,夕阳的余晖将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们像往常一样,载着然然和默默有说有笑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突然,然然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那熟悉的声音:“宿主,连续三天在同一地点发现一男子一直盯着你们四人。”
然然的心猛地一紧,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轻声问道:“在哪?”
系统立刻回应:“在大榕树下,一个穿白色衬衣,蓝裤子的男子。”
然然下意识地躲在妈妈身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大榕树下望去。只见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正和旁边的人谈笑着,他正好穿着白衬衫蓝裤子。他的表情自然,言语间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若不是系统的提醒,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平常的人,竟然已经默默盯着她们一家三天了。
然然闭上眼睛,集中精力,试图捕捉男子谈话的每一个细节。然而,听到的都是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没有一句与自己一家有关。但系统的提醒绝不会毫无根据,这个神秘的男子究竟有何目的?他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然然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能够做到如此深藏不露,她深知,这个敌人绝对不容小觑。
可现在的问题是,该找什么借口给妈妈提个醒呢?直接说有个陌生人一直盯着她们,妈妈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但如果不提醒,万一真的有危险,那后果不堪设想。然然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与此同时,远在京市的一栋小平房里,一对母女正陷入激烈的争执之中。
“要不是你没本事,不能嫁给李叔叔,我怎么会被婆家看不起!”穿着蓝色棉袄的年轻女子坐在炕上,双手用力地捶打着被子,脸上满是愤怒和委屈。她叫李悦,正值青春年华,她婆婆看着她没有靠山,总是轻视她,而她自从生下女儿后,身体比较虚弱,一直怀不上孩子,也因此气短,不敢反抗。她心中的怨恨无法发泄,于是一股脑地发泄在了母亲身上。
“你当我不想吗?”中年美妇陈琳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不忿,“自从你李叔叔知道他的妻子孩子都死了,就一头扎进研究所里,再也没出来过。这十几年,除了每月固定寄出来的20元,我也找不到他人啊,怎么嫁给他!”
陈琳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十六年前。那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前几年的大饥荒,让李秉义的妻子因长期饥饿身体虚弱命悬一线。而陈琳花钱请人送过去李秉义牺牲的假消息,更是让他的妻子雪上加霜,终于扛不住断气了。陈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竟涌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窃喜。她一直喜欢着李秉义,甚至在自己丈夫牺牲前就喜欢上了。可李秉义的心里却只有他的妻子。如今,他的妻子不在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走进他的生活了呢?
于是,陈琳隐瞒了孩子还活着的消息。她天真地以为,这样一来,李秉义就会彻底放下过去,接受自己。可她万万没想到,李秉义在得知这个噩耗后,整个人都变了。他将自己封闭起来,一头扎进了研究所,对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
这些年,陈琳也不是没有追求者。然而,那些男人,要么是心怀不轨,想占她的便宜;要么就是想找个免费的老妈子照顾家庭。她有李秉义帮忙找的工作,还有他每月寄来的补助,生活过得还算安稳。与其去和那些人纠缠,倒不如跟其他人保持暧昧,就这样等着李秉义。
可是,十六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切。曾经年轻貌美的陈琳,如今已变成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她常常对着镜子发呆,看着自己眼角的皱纹和日渐稀疏的头发,心中充满了忧虑。她不知道,当李秉义从研究所出来的那一天,还能不能看得上自己。
想到这里,陈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隐瞒孩子还活着的消息,李秉义会不会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选择和自己结婚呢?他是不是就不会如此决绝地走进研究所,一去不回了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陈琳心中永远的遗憾。
而在西大院,然然还在为如何提醒妈妈而绞尽脑汁。她知道,这个神秘男子的出现绝非偶然,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她必须尽快想出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莺和刘芸察觉到了然然的异样,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然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说没事。她决定,先暗中观察那个男子的一举一动,再找机会向妈妈坦白。
回到家后,然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要保护好妈妈和弟弟妹妹,绝不能让任何危险靠近他们。
而在京市的陈琳,也在这个夜晚辗转反侧。她有些慌乱,通过以前留下的人脉,知道了李秉义的儿子参军了,甚至当上了营长,如果被知情人看到了那个孩子,那个被她隐瞒了十六年的秘密,或许很快就会被揭开,而等待着他们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呢?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翻身起床,拿起纸笔,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