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的小院。
林云迈进这座小院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正捂着屁股走路的沐雪。
他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刚想上前询问一下。
不料林云刚抬脚，那少女看到他之后，便像阵风似的跑到了他面前。
此时，少女正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考察文物一样仔细地打量着他。
最后也许是觉得光是打量还不够，甚至直接上起了手，这里捏捏，那里摸摸。
搞得林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古灵精怪的少女在玩什么把戏。
看到少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林云好笑地道：“怎么，我脸上有花不成？”
沐雪笑嘻嘻地开口道：“林云哥哥脸上倒是没花，不过心里应该已经乐开花了吧？”
少女说完还朝着林云眨巴了几下眼睛，一副你懂我的意思。
林云暗暗摇了摇头，他哪里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沐雪的小脑袋贴到了林云耳旁，小声地道：“怎么样，我娘还不错吧？”
说完，少女后退一步，捂着小嘴笑了起来，眸子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林云顿时恍然，瞄了少女那里一眼，笑道：“我觉得你娘打你打得还是轻了。”
沐雪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林云的潜台词，依旧笑吟吟地道：“那小雪以后是叫你林云哥哥，还是爹？”
林云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随你。”
他是何等人物，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
“那在外人面前我叫你林云哥哥，私下里的时候我就叫你爹吧！”
少女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想到了个完美的好办法，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林云哑然失笑。
蓦地，沐雪又贴到林云耳旁，小声地道：“爹，作为你的乖女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别看娘她表面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喜欢穿一些.......”
.......
沐夜蓉的房间里。
美妇人看到林云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妩媚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过了好一会，见到男人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忍不住开口道：“你，你在看什么东西？”
沐夜蓉说完又检查了一遍自己今天的穿着。
没啥问题啊！
林云收回视线，他还是难以将眼前温婉端庄的沐夜蓉和少女口中的那个穿着大胆的俏寡妇形象关联起来。
林云抿了一口茶水，不知怎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已经快要模糊的身影。
刚才盯着沐夜蓉的时候，他开始逐渐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那人和沐夜蓉一样，有着同样火爆的身材，同样娇俏的面容，同样温婉的性子。
唯一不同的是，印象里的女人绝对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娇羞的表情。
那一年的冬天，寒风刺骨，大地苍茫。
女人将带着体香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女人说他再也不用流浪了。
女人说以后要教他练剑，从现在起他要喊她师尊。
女人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自己没有名字。
女人折下一根桃树枝，在厚厚的雪地上写下了“无涯”两个字。
她说这就是他以后的名字，无涯，求道无涯，寻剑无涯。
女人给了他新生，赋予了他名字，教他剑道以及为人处世的道理。
曾经，在剑宗上修炼的日子，是他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然而自从他转修无情剑道后，那些快乐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无情道韵的影响，他太上忘情，无牵无挂，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引起他内心的波动。
那些时光也随之慢慢尘封了起来，就像童年的玩具被灰尘所覆盖，再也记不起。
随着这些记忆的重新出现，林云的身上也出现了一丝丝孤独、伤感的情绪。
他体内的真元就像海浪一样剧烈波动了起来，就连周身的大道道韵也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
沐夜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女人关心地道：“你怎么了？”
林云摆了摆手道：“没事，一会就好了。”
林云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任凭那些闪回的记忆片段冲击他的思绪。
此时，一道锋锐的剑意从他身上透体而出。
一旁的沐夜蓉瞳孔收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胸口剧烈起伏。
剑意，她居然在一名二十岁的少年身上看到了剑意。
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
不知过了多久，林云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了一脸古怪盯着他看的沐夜蓉。
女人直直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忍不住问道：“你领悟了剑意？”
林云根本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很确信了，但看到男人承认，沐夜蓉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现在的剑道境界是第三境，人剑合一。
想要达到意的境界，她还要先领悟势。
然而别说领悟了，对于何为势，她至今还是一头雾水呢！
但是现在一名二十岁的小辈居然领悟了整个东荒域都没有人领悟的剑意。
实在是匪夷所思。
林云并不知道沐夜蓉心里的震惊。
此时他站起身，走到女人身旁，神情有些伤感地道：“我能抱抱你吗？”
沐夜蓉先是一愣，旋即开口道：“当然可以。”
比这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抱一抱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她也看出了眼前这个小男人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
林云闻言，将那具丰腴的身子抱在了怀里。
这一抱，抱了很久。
中间就连沐雪都忍不住进来看了一眼，实在是林云和沐夜蓉独处的时间有些过长了。
然而她看到屋子里的两人正亲密地抱在一起后，少女嘴角上扬，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这时沐夜蓉也感受到了林云身上的那一丝伤感，她开口道：“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林云点头道：“是的。”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和你一样漂亮的女人。”
沐夜蓉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问道：“那她现在是死了？”
“没有，但我曾经放弃了她。”
“那她一定很难过。”
“是的，她罚我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
“那她一定很爱你。”
爱吗？
林云脸上闪过一阵恍惚，他那师尊一向都喜欢把所有事情往心里面藏。
曾几何时，林云也判断不出师尊对他的爱到底是师徒之爱还是男女之爱。
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此时他又想起了那个风雪交加的晚上，当他说出自己要修炼无情剑道的时候。
师尊十分罕见地大发脾气，直接把他赶出了屋子，让他跪在雪地里反省。
他从未见过一向温婉娴静的师尊发那么大的脾气。
哪怕是小时候把师尊最喜欢的秋水宝剑弄丢了，师尊也只是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说没事。
以现在的视角来看，那天晚上，师尊的生气已经远远超出一名师者对弟子的喜爱。
而且修剑的那些年里，每当那道青色身影来找他的时候，师尊总会以年轻人要抓紧时间修炼为借口，直接把少女赶下剑宗。
然而少女一走，她又会马上改口，说修行一道要张弛有度，劳逸结合。
紧接着便会把他叫去按肩膀、捏大腿，美其名曰这是一名弟子该尽的义务。
他记得每当这个时候，师尊总是喜欢穿一些特别性感的衣服，让当时的他颇为尴尬。
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他记得十八岁那年，他要去闯问心三关，其中有一关为色欲。
前一天晚上，师尊把他叫去了自己的闺房，说要提前帮他适应一下这关的强度。
师尊布置了一个幻阵，明明是自己操控的阵法，但里面出现的女人却清一色都是她的模样。
各种性格的师尊，各种穿着的师尊，各种露骨的师尊。
那天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直视师尊的面容。
他还记得二十岁那年，有九星宗门的宗主上门和师尊商讨两宗联姻一事，其中剑宗的人选便是他。
师尊二话不说直接把那宗主一脚踹出了剑宗的山门，至此无人再敢打他的主意。
他还记得二十五岁那年，他缴获了一名合欢宗女修的戒指，然而没有来得及整理里面的东西。
在师尊面前他尴尬地拿出了一套极其性感的衣物，被师尊误以为是送给她的礼物。
他还以为师尊会因此生气，结果并没有。
当天晚上，师尊穿起了那套性感的裙子出现在他面前，害得他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