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内尘土飞扬,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来者正是秦阳,他身姿挺拔,面色冷峻如霜,手持长刀。
眨眼间,秦阳已至城门前。
门下的武卫军尚未反应过来,只见秦阳手起刀落,一气呵成。
刹那间,十几个人头便飞了起来,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染红了城门附近的地面。
秦阳对此视若无睹,他迅速打开城门,将母亲迎回城中。
城头上的公主下意识地向下看去,恰好与秦阳的目光交汇。
秦阳微微斜眼,那眼神冰冷刺骨。
公主心中一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试图躲避他那犀利的目光。
老瞎子心中的怒火难以遏制,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定要杀了这个贱人,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便欲提掌冲向公主。
然而,却被秦阳的母亲拦住。
“张大哥,算了。我身为大夏之人,若任由你在此大开杀戒,只会毁了我秦家的名声。”
就在此时,袁武的先登军趁着城门大开,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城内杀来。
但他们冲到城门前时,竟没有一人敢再往前迈出一步。
秦阳将他母亲扶上马匹,老瞎子牵起缰绳,护着马匹离开了这里。
而秦阳则独自伫立在城门之下,此时,虎贲军已然全部攻至城门口。
城头上的武卫军也在城门内紧紧握着兵刃,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一触即发。
秦阳抬头望向城头的公主,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缓缓开口道:“公主,念你多年来对我秦家的照顾,今日一事就当是还了。”
公主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望着那如狼似虎的虎贲军,一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眼前的秦阳,已不再是那个对皇室唯命是从的臣子,局势已然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
袁武领着一帮将领,骑着战马踏入城内,瞧见前方的秦阳,便勒马停住。
他回首望向城头上的公主,眼中满是轻蔑。
当下,武卫军放弃抵抗,主动让开道路,袁武遂带着虎贲军迅速朝皇宫奔去。
此刻的圣京城已全然不复往昔模样,各路兵马汇聚,城内一片混乱,朝廷也陷入动荡之中。
秦阳回到府邸,看着卧于床上休憩的母亲。
老瞎子走近,对秦阳道:“妇人之仁,只会惹来祸端。日后不管谁主宰大夏,秦家都难以被厚待。”
秦阳走向房间外,抬眼望向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天空。
他在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自幼便被家中长辈谆谆教导要忠君爱国,要将对皇室的忠诚和对国家的热爱深埋于心,奉为圭臬。
然而,如今所经历的这一切,却如同一记响亮而又残酷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那曾经坚定无比的信念之上。
“老前辈,我们的信仰截然不同,就如同两条岔开的道路,终究没有可比性。
我明白,如果我像你这般行事果断,或许此刻早已提刀杀了她,可我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却在阻止我这么做,至少在目前,我实在是做不到。”
老瞎子听了他的话,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如汹涌波涛般动荡不安的局势面前,自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而又无力。
如今的皇室之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究竟谁能在这场残酷的权力争斗中最终脱颖而出,成功掌权,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局外人能够决定或者左右的。
秦阳站在原地,思绪飘飞。
此刻,他的心中已然悄然萌生出离开大夏的念头。
这天高海阔,本就任由飞鸟翱翔,而这天下如此广袤无垠,又何处是自己去不得的地方。
三日后,皇帝悠悠转醒,强撑着病弱之躯,即刻颁下诏书传位于三公主。
三公主登基之后,改国号为“熙盛”。
取其“熙和昌盛,祈愿在新的统治下,国家能重归繁荣,百姓可安享太平,一扫此前的动荡阴霾,如暖阳破云而出,光辉遍洒大地,令四方来朝,海晏河清,再现盛世之象”之意。
与此同时,另一道圣旨也如巨石入水,在宫廷内外激起层层涟漪。
皇帝在诏书中册封当今太子为景瑞王,赐予其广袤富饶的江都作为封地,并严令其即刻动身前往封地,不得延误。
此时,秦阳于府中专注地观摩着老瞎子所授予的正一剑法,那一招一式皆在他心中细细拆解领悟。
正沉浸其中时,梦蝶领着尚宫走进了庭院。
秦阳抬眼瞥了一下,见尚宫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却也并未起身相迎,只是手中动作稍缓,淡然问道:“何事?”
梦蝶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秦阳,女帝传下旨意,还请你接旨。”
秦阳听闻,不禁嗤笑一声。
“念吧。”
尚宫见此情景,心中虽感无奈,但也只能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念其秦阳多次护国有功,特册封秦阳为虎贲军校尉。”
秦阳听完,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女帝如今当真是左右为难,杀他吧,于情于理都难以服众,毕竟自己对国家有功。
留他在身边吧,又忌惮自己可能会招来祸端。
如此一来,便只能将自己打发到西部疆域,倒也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尚宫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高举着圣旨,眼神里透着一丝焦急,只等着秦阳能够上前接旨。
然而,秦阳却仿若未闻一般,丝毫没有要接旨的意思。
见秦阳既不说话,也不做出接旨的举动,尚宫咬了咬牙,凑身到秦阳的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接了旨吧,秦大人,女帝正在宫中等着您呢,您可莫要让我难做呀。”
秦阳听了这话,只是微微抬眼,神色依旧冷淡,开口问道:“那袁武呢?他如今又是何种境遇?”
“袁武和他父亲袁道安都被太上皇打入刑部大牢了,至于后续会如何处置他们,这可不是我一所能知晓的。”
说罢,尚宫又抬了抬手中的圣旨,盼着秦阳能赶紧接下这旨意,好让她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