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玲珑和酒月二人,冷语海棠很是熟悉。她俩出身奴隶,原本被卖到妓院,天下独步打下那里后把所有人遣散,她们无处可去,就求天下独步收留,天下独步把她们安排在了藏经阁做些杂活。
圣鹰在藏经阁闭关修炼时,她们一直在旁殷勤伺候。
她们殷勤的原因不是要赢得圣鹰的欢心,而是因为圣鹰是唯一一个把她们当成平常女子看待的。她们出身卑贱,被人轻视惯了,圣鹰待之以礼,两人感激不尽,所以尽心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照料之中,两人越发爱慕此人。整个闭关过程的从头到尾,他只专心读书钻研,目不斜视坐怀不乱。
在两人的记忆中几乎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她们早习惯了那些看似道貌岸然实则对她们垂涎三尺的虚伪。
久而久之,在圣鹰的影响下,她们竟然也去翻阅图书典籍,闭关结束之时,两人竟然也都学有小成,学得了一些粗浅法术。
后来天下军团蒙难,很多人都走了,但两人对圣鹰生死不离,圣鹰迎娶诸夫人之时,本打算一并娶了她们,两人坚持不愿意,说自己出身娼妓,得此尊位实在是有辱圣鹰身份;两人不图其他,只求一生一世做个丫鬟服侍圣鹰。圣鹰拗不过她们,只得作罢。
冷语海棠:吓我一跳。你们有什么事?
玲珑酒月笑道:传将军的令,请您移步,和我们一起去趟监狱。
冷语海棠:去监狱?找谁?
玲珑酒月:上官敏。
冷语海棠:干啥?
玲珑酒月:娶她。
冷语海棠:娶她?他们见过面吗?这个色棍!……我不去,我不要为虎作伥涂炭生灵!
玲珑酒月:走吧走吧……多一个你的姐妹多好……还能拯救她的爱情……你只需要嫁入后宫,而人家上官敏需要考虑的就多了……咱们是去帮助她。
冷语海棠:你们也学坏了,像圣鹰一样油嘴滑舌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于是冷语海棠鬼使神差的和她们一起去监狱找上官敏。
上官敏虽在狱中,却感觉很是充实。一来圣鹰对她很好,衣食无忧;二来她正在复盘和圣鹰的战斗,感觉开阔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当下,她正伏在地上,以土为盘研究战例呢。
玲珑酒月见了上官敏,先行了个礼,叫声上官大人好,吓得上官敏赶忙还礼:败军之将,不敢劳两位夫人如此。
两人哈哈一笑:什么夫人,我们不过是圣鹰将军身边的伺候丫头罢了。倒是你,我们以后恐怕要尊称一声夫人了。
上官敏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玲珑笑嘻嘻的:不瞒你说,圣将军说你战术独到,是难得的军事奇才;又兼带秀外慧中美丽大方,对你钦慕已久。所以让我们来问问,不知你是否愿意和他共结连理?
冷语海棠心里暗骂:这个好色之徒,几年不见,终于暴露本性了!人家上官敏是有夫之妇,这都惦记上了!这个衣冠禽兽!
更气人的是……上官敏竟然脸红了!
……喂,你脸红什么!你不会是打算同意吧!你们才刚见面!而且,你还有老公!
……那个姓圣的有什么好!我惦记他也就罢了,你这有家有室又刚见他惦记个什么劲儿呢?……
后来上官敏告诉了冷语海棠她当时的想法。
她正感叹于宇文概的忘恩负义:她领兵死守吴城,哪知宇文概见势头不好,竟然扔下她不管,自己悄悄溜走,恰好遇到了聂城的部队,被误杀。之后,士兵发现他身上藏了很多珠宝,知道此人不是等闲之辈,层层上报,这才查出来是宇文概。
圣鹰将此事公布于众,吴城遂士气大乱。吴城之速败,这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这节骨眼儿上圣鹰突然抛出这么一条橄榄枝,让上官敏很是心动。她既对宇文概失望,又对诡异莫测用兵如神得圣鹰颇有好奇之心,当下已有答应之意。
她询问:其实这一仗之后我也对圣将军极为仰慕,身为俘虏而入内服侍,实在是妾身的莫大荣幸。不过我到底也曾是一军主将,不知将军是否能依我三件事?
玲珑酒月相视一笑:将军果然没料错,说你会有条件。你说说看,如果恰好是将军授权了的,我们就当场答应你。要是没有,我们就再回去请示。
上官敏:第一,那些随我拼杀的将士,都是受我之命,你不能为难他们。
上官敏还没说完,酒月就哈哈大笑,上官敏问她笑什么,酒月拿出一张告示说你自己看吧。
只见上面写着圣鹰写好的告示:告吴城诸将士:忠为其国,勇为其家,自古皆然。尔等之前虽据城相抗,实属各为其主,鼎新军一概不究。或去或留,但凭尔等所愿,有愿效于鼎新军者,编入行伍一视同仁;不愿效命者,即可自便,盖不勉强。
上官敏心说这都能料到?我再说一条看他能不能猜到。
上官敏:如此则多谢将军!第二件,我自小喜欢奇谋秘计,加上多年专攻此道,早已成了骨子里的爱好再改不掉了。这第二件事,能否让我继续领兵作战?
这次换玲珑哈哈大笑,拿出第二份文件,是一份内部军令:上官敏深通武事,精于将略,着任参谋校尉,领兵如故;左右部曲任其由旧部中自选,诸人莫问。
上官敏大喜,接着心想,第三个可不能再让他猜到了。这样,我干脆不说了,留着以后用,这样他就猜不到了吧!
上官敏说了这个想法后,玲珑酒月一同大笑,拿出来一张便条,是写给上官敏本人的:今夜月圆,已备薄酒,与夫人月下共商第三愿。
冷语海棠再次怒骂:衣冠禽兽,果然是术业有专攻的衣冠禽兽!一般的衣冠禽兽哪有用锦囊妙计来泡妞的!
不过冷语海棠也知道了此行让她一同来的原因:这几件事都是要走正式程序的,文件当下便要归档。这些都是我这个机要秘书的工作。
……我去!就是让我这个四老婆亲眼看着你娶五老婆还得作记录是吧?不说了不说了,我要离家出走!……
上官敏拿在手里,心花怒放,对二人说别等晚上了,能不能现在就让我见见圣将军?她现在太想看看这个神秘男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二人拉着她一块去了。冷语海棠盛怒之下,坚决不去。
后来圣鹰跟冷语海棠说,其实他也没那么神机妙算能把三个全猜中;真实的情况是这种文件他一共写了十张,让玲珑和酒月看情况拿。
切……冷语海棠心里暗骂,必须弄死圣鹰!最好是扔天上五天五夜后掉下来摔死的那种。
心里发泄完之后,冷语海棠回到参谋部。因为现在圣鹰的身份是小小的偏将军,没有开府治事的权利,所以理论上来讲没有专门的机要秘书。于是只好把这个岗位设在参谋部,在编制上属于一个普通参谋。
冷语海棠想着,参谋部的总长是仙鹤,同在的还有叶唐婉聂灵儿她们,这不和以前一样嘛;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重回了两年前。
早上,冷语海棠照例来到办公室,茶叶没了,去叶唐婉那里拿了一包。
这两年,叶唐婉大有进步,已经成功成长为了小刘那样的办公室小喇叭。一会儿大家差不多到齐了,叶唐婉就开始疯狂吐槽。
叶唐婉:什么跟什么嘛。吴城从头到尾就没来过专业人士吗?一点现成的统计报表都没有,所有东西都得重新登记造册!仙鹤让我后天交,我不吃不喝也交不上啊。
聂灵儿:你莫看我。这又不是给我的活。
万兰儿:我很赞同灵儿的观点和思路。
叶唐婉: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关键时候就指望不上你们……咦我的茶叶怎么少了一包。
万兰儿:唉,说你笨你又不乐意,说你精吧,你又确实笨。
叶唐婉:哇智囊又有主意了吗?快,请女侠有以教我。
万兰儿:不是有去年部队里订冬装的统计表么——昨天整理参谋部物品的时候我看到过。那是一份现成的大名单。然后你订个细则,再去求求咱们仙鹤姐姐,从归降的部队里调十个文书上来,让他们分类归档……对这里他们可比你熟的多了。满打满算,顶多一下午的事。
叶唐婉一脸崇拜:兰儿你太帅了!
万兰儿傲娇状:那是!后烟花冷时代,我这帝国军校第一学神的名头不是盖的!
接下来的日子,主要都是对吴国的接受和整顿工作。大家很习惯这些业务,毕竟当年天下元帅也是经常攻城拔寨的。然而圣鹰的整顿和天下元帅的整顿却有颇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