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出去了,面带愁色。
霍丹秋在吴叔来的时候,避回了房间。
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两人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房门关上,霍丹秋这才从卧室出来。
“正阳,你想想办法呀!虽然以你的资历和职位,新建的家属院我们家是有份的,但好不好就另说了!。”
时正阳不说话,霍丹秋急了。
“正阳,瑜瑜和厂长家的事,我们再劝劝吧!小东那么喜欢你女儿,只要他们两个谈对象了,房子……”
时正阳有点心动,但没说话。
哪天他的大舅子回来了,要是听说了自己把女儿当成分房的砝码,把女儿嫁到死对头家给人当儿媳妇,他的工作不保。
“先等等吧,你不要在时瑜面前提小东,以她的容貌,不见得找不到比厂长儿子好的,你不要心急。”
霍丹秋气愤跺脚。
“你就宠她吧,可惜我生的女儿随我,长相普通。要是小东愿意,我肯定把钟敏送到他面前。”霍丹秋遗憾。
“去做饭吧,我饿了,等会儿孩子们都回来了。”
终于有一天,时正阳出差了。
“瑜瑜,你和小东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时瑜无语。
“霍姨,你想我们家和厂长家结仇吗?你看我这样子,是能当好儿媳妇的样子吗?厂长媳妇很讨厌我的!”
“结亲,怎么能说是结仇呢?你把住小东的心就可以了,其他人不用管。”
“像你和我爸一样是吧!”时瑜语气平静。
“是呀!是呀!哪个不羡慕我,你爸爸对我好。”
时瑜面无表情看着霍丹秋。
王文栋和时正阳能一样吗?
时正阳是五十年代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家里的小儿子。
又不和父母住一起,霍丹秋根本不用处理婆媳关系。
她经营这个小家庭就行。
时正阳看着很懂女人,在外面给给足了做妻子的霍丹秋面子。
霍丹秋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人明白的很。
“我再说一遍,不要在提小东!”
摔门,“嘭”的一声。
“你姐姐怎么就这么自私呢,为什么不为家里想?”霍丹秋问看了全程的时庆生。
时庆生不懂,霍丹秋也没期待他能回答出来。
在时庆生看来,自家姐姐吃不了苦,嫁给小东哥就不错。
他家条件好,至少不会缺了他姐一口吃的。
“姐,姐!吃饭了!”
“不要叫她,饿一顿死不了。”
“嘭”一声,房门砸在墙上,在时瑜出来后,门发出颤音。
“那条门你不要了,今天拍了多少次了!”霍丹秋大喊。
“哟!我的后妈,我爸不在家了,你在我面前摆后母架子了。
这里可是纺织厂家属楼,你小心你的好后妈人设崩了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人设呢,要是崩了多可惜。”
“你乱说什么!我自认为做到了作为母亲的责任,对你也算真心,说出天去你也没道理。”
霍丹秋是真这么想的。
“你对自己的亲女儿都不见得有真心,我这个养女你会有哪门子情。”听到时瑜说的这句话,霍丹秋脸僵了。
她对自己的女儿真没上过心。
有点儿心虚,钟敏以后会不会记恨她。
不会的,给了她吃,给了她穿,还让她念书上高中,已经仁至义尽了。
背挺直了些。
“你对我有意见,不要挑拨我和我亲女儿的感情呀!你这招实在恶毒。”
“是喽!我就是挑拨,你能拿我怎么样呢,我明目张胆的挑拨呢!”拿了一个大盆,装了一大碗,回房去了。
“你饿死鬼投胎啊!”
冲时庆生喊,“你叫她干什么,叫她出来气我吗?饿死也是活该。”时庆生不敢说话。
这次是真的矛盾,不是他插科打诨就能揭过去的。
“妈妈,你不要生气!她不孝顺你,不是有我吗?”
这傻孩子,不是一个妈生的能一样吗?霍丹秋就不指望时瑜能孝顺。
房间里,时瑜吭哧吭哧吃饭。
没肉,难受。
这个碗也不够大,饭量好像变大了,吃这么一点吃不饱呀!
现在先出去再装点饭菜回来,晚点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眼见时瑜拿着她的大碗冲出来,直奔装米饭的锅。
她一个大碗,把锅里剩下的米饭一碗全端了,桌上的剩菜也没放过,全倒自己碗里了。
一边倒,一边笑眯眯的问,“吃饱了吧!我扫尾了哦!不用客气。”
霍丹秋吃饭慢了点,被气的。
这会儿没吃饱。
现在彻底吃不了了。
“时瑜!”一声大喊,吓到了周围邻里。
这人不是一向以为人温和被人称颂吗?今天怎么回事,吃火药了!
“时家嫂子,怎么了!”听声音是那个胖胖的大婶,最是八卦。
要是被人知道了她因为自己的继女多吃了一口饭就大发雷霆,她的好名声真就毁了。
“时瑜,你出来!”时瑜才不会这么傻乎乎的出去,听她的出去了不就是任打任骂了吗?
她的力气可比不上常年干活的霍丹秋。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不出去哦!后妈。”
‘砰砰砰’又是几声响。
“后妈,小心点哦!门坏了要用我爸的工资修哦!”
一句话带一个‘哦’字,故意气霍丹秋的。
“我不信你一辈子不出来,你等着!”“后妈,我等着呢,你不要急,在你去世之前肯定出来的,后妈放心嗷!”
更气了,又用脚踹了几脚。
“时家媳妇,你们家怎么回事,进贼了?怎么这么大动静,要不要我们过来帮忙。邻里邻居的。”
又有人来提醒。
“没事儿,婶子,打耗子呢,马上就睡了。”压着脾气回了一句。
最后又踢了一脚,回自己房间了。
时瑜吃完饭,大摇大摆出去。
客厅没有其他人。
碗放桌上,拿上她的洗漱用品,想了想,把碗也给带上了,去公共洗浴间。
去的路上,碰上了钟敏。
两人面无表情擦肩。
时瑜吹了吹口哨。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发放飞自我。
原主哪里会在人来人往的家属楼吹口哨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还是太飘了,咱得低调。
得合群。
暂时和原主相差不能太多,至少看上去没有违和。
调整步伐,调整呼吸,扯平嘴角。
有时也和邻居点头打招呼。
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疏离,陌生人的点头之交的程度。
洗完澡,一身清爽回房。
没进门,就碰上了等在门边的霍丹秋。
时瑜拔腿往外冲,一边跑,一边喊,“大姨,婶子,我后妈想要收拾我!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呀!”
住这里的是纺织厂职工,时瑜的爸爸妈妈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她是纯正的纺织厂子弟。
其他人没听清楚缘由,一听到后妈欺负人,立刻跑出来。
当然,看热闹的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