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七在他二大爷梁风至面前,一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自觉矮了一头。虽说当初是梁风至把他从老家带出来,领着他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可平日里梁风至对这个堂侄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照顾虽说有加,却也能让人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太情愿。只是如今形势所迫,他身边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可用、更信得过的人了,这才不得不继续倚重梁老七。
这天,梁风至把梁老七叫到跟前,神色严肃地说道:“七娃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这么稀里糊涂地混日子。我琢磨着,得给你谋个正经的差事。我打算让你去沈阳,在那边我有几分薄面,能给你找个人、寻个门路,把你塞到那里的交通局去。你出点钱疏通关系,我这边也会安排人照应着你。你先在里面干上两个月,熟悉熟悉门道,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回来。”
梁老七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啊,他正巴不得能有这样一个契机摆脱当下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又和他二大爷讨价还价起来:“二大爷,您看能不能多塞几个人进去?我手头也有几个跟着我混饭吃的兄弟,我也想拉他们一把。”
梁风至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地说:“我这块最多也就能给你提供两个到三个的名额,实在是没法再多了。不过,看在你一片兄弟情分上,我可以把梁炎带过去。但是,你可千万别让那俩傻子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我知道了,二大爷,您说的是薛武和陈岩吧。”梁老七连忙应道,“其实吧,我现在给他们俩投资弄了一个冷饮厅。当然,老板名义上是我,他俩就是负责看着场子。他俩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好在对我忠心耿耿的,也跟了我很多年了,我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俩撇下不管。说起来,这俩玩意儿自从上次从派出所接出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陈岩像是有了应激反应,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现在只要把东西放到他手里,他马上就想扔出去,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落下的毛病。”
说到这儿,梁老七脑海中浮现出陈岩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大爷,您是没看见,陈岩每次接到手的东西,马上就往外撇,那动作特别滑稽。问他怎么回事,他还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知道念叨是薛武害了他。再看薛武那表情,也是一脸的尴尬,估计是在派出所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俩又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梁风至听着梁老七的讲述,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在他眼里,这两人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只要不影响到他的计划,随他们去吧。而梁老七则满心欢喜地开始盘算着去沈阳后的新生活,以及该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捞上一笔,至于薛武和陈岩的那些怪异行为,他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梁老七带着梁炎一路辗转,终于抵达了沈阳。当他们的双脚刚踏上这片土地,便被眼前繁华热闹的景象深深震撼。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车辆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呼啸而过;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这一切都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活力。相比之下,他们从小生活的哈尔滨虽然也算是大城市,但与沈阳相比,无论是城市规模还是繁华程度,都显得逊色不少。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梁老七和梁炎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看直了,看啥都觉得新鲜无比,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怀揣着忐忑与兴奋的心情,他们来到了交通局。在一番看似顺利的手续办理后,梁老七顺利领回了一个名为梁启的档案。那一刻,梁老七双手微微颤抖地捧着档案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那几个龙飞凤舞的“梁启个人档案”毛笔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他的心里像是瞬间绽放了无数朵烟花,乐开了花,暗自想着:“我这不也有名有份了吗?这字写得还真不错!” 那股子兴奋劲儿难以言表,就像是一个穷光蛋突然捡到了稀世珍宝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全然忘了这档案背后隐藏的那些不光彩的门道,以及这份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工作可能会带来的隐患。
紧接着,他们来到了交通局的交管 4 队。一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屋内的景象便映入眼帘。梁老七和梁炎看到屋内的几个人正懒散地在办公桌前消磨着时光,呈现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有的三两人围坐在一起,全神贯注地摸着牌,纸牌在他们手中被随意地摆弄着,伴随着出牌时的吆喝声和欢笑声,仿佛这小小的牌局就是他们世界的中心;有的优哉游哉地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卷,吞云吐雾间,那迷离的眼神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只沉浸在这尼古丁带来的短暂快感之中;还有的不紧不慢地摆弄着茶具,将茶叶轻轻放入杯中,再缓缓倒入热水,看着茶叶在水中舒展、翻腾,茶香便在这弥漫着慵懒气息的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整个屋子都被这股散漫的气息所笼罩。
梁启(也就是梁老七)和梁炎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同时涌起一个想法,几乎异口同声地在心中说道:“我勒个去,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吗?” 梁启更是心花怒放,他原本就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根本不能踏实干活的主儿。看到这样的工作环境,他觉得简直就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的理想之地。在这里,不用每天辛苦忙碌地劳作,还能逍遥自在地混日子,享受着轻松惬意的时光,他心想,还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地方更适合他呢?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梁启充分发挥出自己那套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本事,没过几天,就跟队里的这几个人混得烂熟,打成了一片。
为首的队长叫陈云,身材微微发福,脸上总是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精明世故的人。听说队里最近调走了两个人,正缺人手。陈云这人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老油条,平日里就喜欢占点小便宜,变着法儿地捞点油水,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则是能敷衍就敷衍,能推脱就推脱。梁启和他初次接触,两人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惊讶地发现彼此竟是如此臭味相投。从那以后,他们只要一碰面,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分享着自己的那些“经验之谈”。陈云眉飞色舞地跟梁启传授着怎么利用职务之便拿车,如何巧妙地吃拿卡要,从那些过往的车辆中挑选出容易下手的目标,用看似合理的借口索要财物;再到怎样虚报公差骗取经费,编造出各种虚假的出差事由,然后心安理得地领取公款。梁启则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将陈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并且学得有模有样,迫不及待地想要付诸实践。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向自己飞来,以及未来那轻松惬意、纸醉金迷的生活在向自己热情地招手。
2002 年年初,对于梁启(即梁老七)而言,命运像是突然开了一扇意想不到的大门,竟让他意外地混上了编制。这一转变,在他此前那充满肆意散漫与荒诞不经的人生轨迹中,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是一个他自己连做梦都未曾敢奢望的巨大转折。回首往昔,他不过是个在社会边缘游走、靠着些小聪明和歪门邪道混日子的小混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披上体制内的外衣,拥有一份看似体面的工作。
初入交通局的交管 4 队,梁启便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隐藏着的种种“潜规则”和可乘之机。凭借着他与生俱来的那一套左右逢源、不择手段的处世之道,以及在吃拿卡要上堪称“天赋异禀”的“突出表现”,他很快就在这个小小的团队中崭露头角。他善于揣摩人心,对那些过往的司机,无论是开着豪华大车的长途货运司机,还是每日奔波的普通小车车主,甚至是那些偷偷摸摸运营的黑车司机,他都能精准地拿捏住他们的弱点和恐惧。他会用各种看似合理却暗藏玄机的理由对他们进行罚款,而那些罚款中的大部分,自然都悄无声息地流入了他自己的腰包。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业绩”一路飙升,迅速赢得了上级的“赏识”,而这种赏识,并非基于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和专业能力,而是他那一套能为上级带来丰厚“灰色收入”的手段。就这样,他在短短时间内,便稳稳地坐上了陈云副手的位置,开始在这片小天地里呼风唤雨。
随着权力的增长和地位的提升,梁启如同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彻底沉溺在了这充满诱惑的环境中。他越发沉迷于这种不劳而获且肆意妄为的生活,品尝到了权力和金钱交织带来的甜美滋味。每一次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每一次看着那些司机敢怒不敢言地乖乖掏钱,都让他的虚荣心和贪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他眼中,这里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工作的地方,而是他的“私人提款机”和“享乐王国”,他在这里肆意挥霍着自己的权力,尽情享受着物质带来的快感,早已将道德和法律抛诸脑后。
然而,梁风志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在他心中,梁启毕竟是自己的侄子,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始终觉得,只有将侄子紧紧地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才能安心。而且,他深知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家族的发展需要依靠每一个成员的成长和团结。梁启若是能在自己身边,凭借他的机灵劲儿和自己的扶持,日后必定能为家族的向上攀升贡献力量。所以,当他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打算将梁启调回身边,期望着能让他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更好地发展,同时也进一步巩固家族的势力。
但此时的梁启,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二大爷马首是瞻的毛头小子了。当得知梁风志的想法后,他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强烈的阻挠。他深知,回到梁风志身边,固然会继续享受家族的庇护,可在这交通局里,他已然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小王国”。在这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捞取钱财,尽情享受着种种特权带来的便利,他又怎会甘愿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且充满诱惑的一切呢?
陈云看着即将离去的梁启和梁炎,脸上满是痛惜之色,那神情仿佛是一位吝啬的守财奴失去了自己最为珍视的挚爱珍宝一般。回想起这两三个月的相处时光,陈云的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当初,他不过是看在梁启背后的关系以及队里缺人手的份上,随意接纳了这两人,却未曾料到,他们竟会成为如此“得力”的干将。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大车小车,甚至是那些本就小心翼翼躲避追查的黑车,都毫无例外地成为了他们的“提款机”。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们所完成的罚款数额竟然达到了以前两年的指标,这一惊人的成绩让陈云既惊讶又欣喜若狂。毕竟,这些罚款中的相当一部分,都以各种巧妙的方式流入了他自己的口袋,大大充实了他的小金库。如今,听闻他们即将离开,陈云心中满是不舍,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财源正在逐渐枯竭。
“梁启啊,你这一走,我可怎么办?手下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和梁炎这般能干的!”陈云唉声叹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舍,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紧皱的眉头,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你们这一走,我这工作怕是要大打折扣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沮丧。
梁启心中虽有些得意扬扬,为自己的“价值”得到了如此“认可”而暗自窃喜,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摆出一副忠孝不能两全的姿态,敷衍地说道:“陈队,您这话说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毕竟二大爷那边的话,我也不好不听。不过您放心,以后有机会,我肯定还会回来看您的。”实际上,他心里却在暗自嘲笑陈云的天真和愚蠢,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在这交通局里站稳脚跟,又怎会因为他的几句毫无分量的挽留就放弃这大好的“前程”呢?在他眼中,陈云不过是他向上攀爬过程中的一个垫脚石,如今自己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位置,自然不会再对他有过多的留恋。
4 月初,梁启怀揣着一颗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心,再次踏上了冰城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此时的他,与曾经那个灰溜溜离开的落魄模样相比,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凭借着在沈阳交通局里苦心钻研并运用得炉火纯青的那一套投机钻营的手段,以及处心积虑积累下的那些所谓“人脉资源”,他不仅成功地混进了体制内,谋得了令人艳羡的编制,如今更是如平步青云般,摇身一变成为了体制内威风凛凛的副科长,还兼任着交管大队平房区大队长这一权重位高的重要职务。这般华丽的转身和耀眼的头衔加身,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巅峰,可谓是风光无限,走起路来都觉得脚下生风,仿佛整个冰城都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刚一回到冰城,梁启内心的虚荣与傲慢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难以抑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如今的“成功”与“地位”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让那些曾经轻视、嘲笑过他的人都好好看看,他梁启已然今非昔比,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了。于是,一场又一场奢华的酒席在他的授意下接连不断地筹备起来,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歇。在那些装修得金碧辉煌、尽显奢华的酒店包间里,梁启宛如众星捧月般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桌上摆满了价格不菲的山珍海味,一瓶瓶名贵的美酒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这场宴会的奢靡与主人的阔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开始推杯换盏,阿谀奉承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每一句谄媚的话语都如同甜美的毒药,一点点侵蚀着梁启的内心,让他愈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他沉浸在这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中,尽情享受着权力和地位带给他的虚荣与满足感,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中能够呼风唤雨、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随着他身份的急剧提升和名声在冰城大街小巷的迅速传播,各地的势力也如同敏锐的鲨鱼嗅到了血腥味一般,纷纷闻风而动,开始不择手段地向他示好。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甚至视他如蝼蚁的人,如今都彻底改变了态度,像变色龙一样,迅速换上了一副副谄媚讨好的嘴脸,主动前来巴结奉承,心怀鬼胎地希望能从他身上谋取一些私利或者寻求庇护。在这些人眼中,梁启已然不再是那个曾经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知道在街头巷尾晃荡的小混混,而是一个手握重权、能够主宰他们命运、决定他们兴衰荣辱的关键人物。他们鞍前马后地围着梁启转,送着各种昂贵的礼品,说着言不由衷的好话,只为了能在他那里讨得一点好处,哪怕只是一丝残羹冷炙,在他们看来也是值得的。
就连曾经对梁启态度极为恶劣、简直把他当成脚底泥的黄女士,现在也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懑,收起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傲慢与轻视,开始小心翼翼地与他平等相处。想当年,黄女士仗着自己在某些方面的些许优势,自认为高人一等,根本不把梁启放在眼里。每次见到他,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动辄吆五喝六,肆意地羞辱他,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仿佛这样就能彰显出自己的尊贵与不凡。而如今,时过境迁,命运的齿轮发生了惊人的逆转,梁启的地位如同火箭般直线上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黄女士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那曾经高傲的头颅,改变自己的态度,以一种看似友好、实则无奈的姿态来迎合这位新晋的权贵。这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梁启心中充满了得意扬扬的快感和报复性的满足,每一次与黄女士的对视,他都能从她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和闪躲的眼神中,品味到自己多年来所受屈辱的一丝宣泄。同时,这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现实而残酷的一面,在权力和利益的面前,人性的丑恶与虚伪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曾经的真情实意和善良正直似乎都已成为了过眼云烟,被人们遗忘在了岁月的角落里。
“这世道,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梁启在一次酩酊大醉后,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地对着身边几个同样醉醺醺的亲信感慨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而又矛盾的神情,既有对自己如今看似辉煌成就的沾沾自喜和引以为傲,也有对这个现实社会深深的嘲讽和无奈。
梁启在灯红酒绿的酒局中肆意狂欢,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整个人都沉浸在那虚无的快感之中。直到夜深人静,这场荒唐的闹剧才终于散场。他脚步踉跄地走出酒店,在几个狐朋狗友的搀扶下上了车,一路朝着梁风志特地为他留下的那处 2 室 1 厅的新房驶去。
那是一座崭新的电梯高层,在城市的夜色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梁启甩开众人的手,执意要自己走回去。他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电梯缓缓上升,他靠在轿厢壁上,眼神迷离,思绪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肆意飘荡。
终于,他来到了家门口,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拂过他滚烫的脸颊,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的感觉。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城市的夜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霓虹灯闪烁不定,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醉醺醺的表情因为这股冷风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得意,有怨恨,还有一丝疯狂。他喃喃自语道:“我回来了,我要报复。”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在这一刻,往昔那些遭受的冷眼、嘲笑和屈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他想起曾经被黄女士当众羞辱的场景,想起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对他的不屑一顾,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如今,他终于有了权力和地位,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而这座城市,即将成为他复仇的舞台,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梁启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混混,而是一个能够主宰他人命运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