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薛泉院长停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闻希有些疑惑了:“我有点不明白,凯尔斯为什么会向自己的情人下手呢?”
薛泉院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时这件事情,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先说说凯尔斯吧。”
“凯尔斯是我们研究院的副院长,虽说是副院长,但由于我平日里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所以其实他才是整个研究院的实际负责人。”
“他的妻子是我们联邦最大的医药公司孟家的人,现在是公司的副总。至少在我们看来,他们夫妻感情一直不错,有一个儿子才刚成年,各自事业也都发展得很好。”
闻希想了想,刚成年的话,也就二十岁,但是沈望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啊......
“可是沈望的年龄——”
“是的,其实严格来说,沈琴并不算凯尔斯的情人。”
“因为他们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凯尔斯还没有和他现在的妻子孟珊认识。凯尔斯和沈琴恋爱时,两家相互接触进行家族联姻。”
“所以那个时候沈琴没和凯尔斯分手吗?”
薛泉院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也是私下听人讲的。说是凯尔斯欺骗了沈琴,等沈琴发现他结婚时,孩子都生下来了,为时已晚。”
“沈琴虽然伤心,但也决绝地和凯尔斯分了手。但是因为孩子,好像这么多年来两人也没有完全断了联系,凯尔斯偶尔还是会去看沈望。”
“那凯尔斯的妻子孟珊知道这件事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这些。毕竟这是他的私人事情,当时我也是听我一个助理说起来的,年轻人嘛,比较喜欢聊一些八卦,我也就听了听。”
闻希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她也知道,薛泉院长这里是没法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既然您已经分析出试剂里面的有毒成分,那解毒剂?”
说到这里,薛泉院长自信一笑。
“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两天吧。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把解毒剂做出来给你。”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可能还要头疼,但是论专业能力,薛泉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还有凯尔斯......”
提起凯尔斯,他的语气微沉:“先不要打草惊蛇,接下来这段时间,尽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至于沈琴所用的试剂,都按照以前的习惯继续购买,我这边要得到完整的证据链。”
“明白,我会跟沈望说的。”
挂断通讯,闻希联系了沈望,那边很快接通。
“学妹?”
沈望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
他还不知道这短短的半天,闻希已经经历了被绑架后又被营救回来的惊险历程。
“学长,我先问一下,你能确保你现在的通话是私密安全的吗?”
“可以。”
沈望毫不犹豫地回答,自从闻希跟他说他的母亲可能被人下毒后,他就立马将家里和他和沈琴的光脑全部检查了一遍。
是安全的。
毕竟作为机甲师,在这方面他也是精通的。
“好的,研究院的薛泉院长刚才跟我已经联系过了。结果是...你母亲服用的精神力安抚剂中含有某种有毒成分,该成分长期使用可以伤害精神力的根基。”
不等他反应,闻希继续说道:“而且该物质,目前只存在于研究院的数据库中,是凯尔斯实验室合成的。”
对面沉默了很久,闻希知道他现在心情一定很复杂。
是啊,自己的亲生父亲,长期下毒要害死自己的母亲。
多么荒谬啊!
过了很久,光脑终于重新响起沈望的声音,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哑。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学妹。”
“学长,你现在先不要表现出异常。你母亲所有平时在用的试剂,你都按照之前的习惯继续购买,薛泉院长需要确保证据充分,不然凯尔斯还是会逃脱。”
沈望那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声音有些疲惫。
“学妹,凯尔斯...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闻希顿了两秒,什么意思,他说这话...难不成是想放过他父亲?
沈望应该没有这么拎不清吧......
“我知道,但你...什么意思,你是想不追究他的责任?”
“怎么可能!”
沈望着急地否认,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反问道:“你知道?”
“嗯,薛泉院长告诉我的,但他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具体牵扯,所以我还是没搞清楚凯尔斯的动机。”
隔着光脑,没有开视频通讯的闻希,自然是没有看到,沈望此刻整个身体都在抖,瞳孔颤动。
那她应该也知道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了,像是多年来所有隐藏的不堪此刻突然暴露在他人眼下,沈望惊恐不安到喘不上气。
察觉到对面急促的呼吸,闻希还以为他生气了。
“哎你别生气,为这种人渣生气不值得的。”
???
沈望愣住,他颤抖着声音开口:“你...不觉得我的身份很...不堪吗?”
闻希被他这句话搞蒙了,半天没有出声。
然后对面似乎是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就说......”
“打住——”
闻希有些头疼,看来沈望还是个敏感的性格啊。
“你什么身份?你是联邦年轻有为的天才机甲师,是第一军校的荣耀和骄傲,是无数机甲师和联邦年轻人的崇拜对象!”
“凯尔斯?呵...”
闻希不屑地笑出声:“外人看来可能光鲜亮丽,但我们都知道,他内在肮脏不堪,腐朽恶劣。”
“你要记住,卑劣不堪的人是他,不是你。”
沈望眼神震动,喉头涌上阵阵酸意,他的心脏此刻在胸腔疯狂跳动。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无数次看着自己这身血肉感到厌恶,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世。
可是有一天,有个人发现了他这不堪的身世,却言之凿凿地告诉他。
——他没做错任何事,他也没有肮脏不堪。
沈望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开口,似乎在期望她的一个肯定。
“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以...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