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之后,医生出来宣告,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会有半身偏瘫,也就是俗称的中风。
亲人们刚松了一口气,心又拎起来了,瘫痪在床,也不是好消息啊!
医生摆摆手,“不要担心,这边治疗结束后,转到康复科去,到时候肯定能重新站起来,生活能够自理的。不过,千万让病人保持心情愉快,情绪不能剧烈波动,再犯的话,就特别危险。”
叶妈不住的点头,谨遵医嘱肯定没错。
悬着的心放下来,叶蓉有点绷不住,虚弱的靠在椅子上,大起大落的心情,好累!
叶妈心疼的摸着女儿的额头,怨恨的看着女婿,“把你老婆带回家去吧,别让孕妇在这里待着受罪。”
杜玉山去搀扶叶蓉起来,被老婆甩开手,“我不回去,我要守着爸爸。”
叶家父子齐齐劝道:“你爸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一个孕妇,呆在医院起不了作用,还容易招病,医院病毒多,中招了可不是好玩的事,家里还有两孩子呢,过几天再来看望病人。”
“放心好了,我会守着大伯的。”叶金元表态,硬拉起堂妹,赶她走人。
杜玉山道谢过后,跟着一起走了。
出了急诊大楼,杜玉山去牵叶蓉的手,“回石湾镇还是去湘水雅苑。”
叶蓉躲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随便,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想起杜玉山提离婚,心里就不痛快,什么玩意,居然提离婚,养不熟的白眼狼,呲牙咧嘴的,翅膀长硬了,要闹独立了!
杜玉山手牵了个空,自找台阶下,“半夜了,别回石湾镇了,在市里睡一宿吧。”
一路无话,到了湘水雅苑的房子里,叶蓉拿出纸和笔,“谈谈吧,怎么样离婚。”
杜玉山正在打水,准备擦拭卧室家具,好久没来这边住,地上,床上一层灰尘,不擦干净,实在不能睡。
“擦什么擦,先谈这个问题。”叶蓉一把抢过抹布,“先谈正经事。”拽着男人,去客厅沙发上谈。
杜玉山看她是个孕妇,不好用力挣脱,只好由着她。
坐定了,杜玉山首先开口,“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没想要离婚,只是为了分家找的托词,把家里的生意重新规划,你爸妈的生意是你爸妈的,我们的生意是我们的,分的清楚一点,大家都好。你爸妈不要干涉我的经营活动,各做各的生意,这样不好吗,当初讲的好好的,鞋店隔壁的商铺给我们打理,为什么后面又非要搅到一起?我就不明白了。”
“没办法分家,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在身边,我们不帮着做,全指望两个老人做,怎么可能?”
“还有一种方法,你爸妈既然年事已高,那就直接退休享清福,不准插手店里所有的事务,把鞋店和超市作价卖给我们,我们一次性交清或每月交钱给他们。”
叶蓉冷笑着,“你能拿出这么多的本钱出来,平时贪了不少吧,私房钱扣了不少吧。”
“我可以去银行贷款啊,我有没有私房钱,你不知道啊,你天天在我身上搜刮,你最清楚。”
“我是为了我们小家庭着想,为了我们孩子的未来,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我不会跟父母分家的,我不会扔下父母不管的。”
杜玉山抚额,怎么像对牛弹琴,“我没有要你抛下父母不管,你怎么胡搅蛮缠,只是生意上分开,没有要你跟父母分开。怎么听不懂人话一样,真累。”
说的都嫌烦了,杜玉山站起来,“别说了,睡觉去。”
叶蓉哪肯放他走,拦着不放,咄咄逼人的非要给她爸妈一个说法。
杜玉山伸手抱住老婆,“我太困了,我们到床上躺着谈,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叶蓉恨恨的叫着,“你差点把我爸爸害死了,你还睡的着,你这个魔鬼。”
杜玉山闻言脸色大变,盯着叶蓉不眨眼,“阿蓉,我没有害你爸爸,一没打他,二没骂他。自始至终都是你妈在骂我不是人,狼心狗肺之类。再者你爸本身就有高血压,激动不得,你赖在我头上没有道理。”
“我发现,你就跟你父母一样,只喜欢我服服帖帖听从摆布,有坏事就赖到我头上。今天,你爸爸是没死,我可以想像得到,如果老人万一有事,你一定会拿刀砍死我。”
杜玉山越说心越凉,眼神一片冰冷,仿佛不认识叶蓉。他们本该是非常亲近,现在才发现,他和叶蓉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语气平静,“阿蓉,我不逼你分家了,我们还是离婚比较好,不需要签协议,既然是光溜溜的来,我还是光溜溜的走。在你爸出院之前,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好好打理你家的生意,到时候交给你爸妈,算做今天把你爸气进医院,我对他们的一点歉意。”
“我走之前,会把我家人喊走的,你老妈在外面说,我把家里的人全部安插进叶家店铺,想把叶家店子变成杜家的,这事麻烦你跟你爸妈澄清一下,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为什么会把杜小妹喊来,因为她以前一直在大型超市里打工,从最初的理货员做到了收银组组长,请人当然要请有经验的,你在莞城打过工,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叫她来帮我开超市。他们夫妻感情好,肯定不能让他们分居。我妹夫做采购,账目你母女查的很清楚,没有问题吧,你请外人也是请啊,只是帮你家打工而已。”
“至于我哥哥在仓库做事,他一个残疾人,独自生活不方便,你怀帆帆的时候,我妈过来照顾你,肯定放心不下我哥一人在家。记得当时我跟你爸爸说清楚原因的,他答应的好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
杜玉山颓然的瘫倒在沙发上,眼里满是酸楚,“怪不得,世人不愿去入赘,穷死莫做上门郎,老实一点,会说你窝囊废,能干一点,又怕你谋夺家产,你爸妈累不累?六年来,除去公款,我身上的零花钱不超过两百,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长工,配种的。”
“给你家生了三个,离婚时我只带走帆帆,放心好了,不会带走叶家一根针,一根线,满意不?这就是我给你们叶家的说法。”
杜玉山的话像刀子一样,深深地刺痛了叶蓉的心。她脸色苍白,表情是惊愕和痛苦。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