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来,谭春燕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她低下头,边扒饭边想,心里盘算着怎么将这件事办成。先和阿兰套套近乎,把关系搞亲密些,然后再进一步计划。阿兰和自己住在同一层宿舍,以后有的是时间交流。
在心里琢磨着,饭才刚刚吃了一半,对面的阿兰看过来了,谭春燕冲她挥挥手,微微笑。
阿兰有些不解,谭春燕平时都不跟自己说话的,俩人平时虽然同处一厂,工作却没有任何交织,今日怎么笑的这么亲切?听说她跟徐少峰好像谈过男女朋友,现在看到徐少峰另觅新欢,脸色倒是平静,半点看不出来生气。
既是留心想报复人,谭春燕就找各种机会接触阿兰,很快就和阿兰成了好朋友。
在宿舍里,阿兰歪在床上,托着头,眯着一双眼睛,看着谭春燕不眨眼,“你恨徐少峰吧,我也恨他,所以要找我一起对付他,可我们打不过他,又不是他的上级,要搞他很难。”
谭春燕有些惊讶,没想到阿兰表面温温吞吞的,倒会猜人心思,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却能一眼看穿。
“我本来不恨他,可他处处为难我,专门找我的茬,动不动就罚我款,我实在忍不了。”
阿兰一脸的气愤,“这个流氓,说和我谈恋爱,结果穿上裤子就翻脸了。”
“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做证,你愿意吗,可能会名声受损。”谭春燕放下水杯,凑上前去问阿兰。
“什么意思?”
阿兰不解地看着她。
“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出出气,顺便让他身败名裂,你愿意吗?”
谭春燕笑意嫣然地看着她。
阿兰犹豫了一下,“这……
这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吗?”
“当然了。”
谭春燕趴在阿兰的耳边轻声说道,“名声受损你在乎吗?我要他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让他没脸做人,到时候你能帮我作证吗?”
阿兰眼珠转了转,不确定地问,“真的吗?只要能让他身败名裂,我愿意。”
“那好,你等着我的消息吧。”
谭春燕冲她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宿舍。
阿兰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也许是泡了新女朋友,徐少峰这段时间没来找麻烦了,谭春燕暗暗松了一口气,你不为难我,我也放过你,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临近年底,制衣厂的订单猛增,流水线上的工人每天都加班到深夜,谭春燕也是坐在工位上一起赶活,连续高强度的赶工,她疲劳的不行,好犯困,上下眼皮直打架。
徐少峰巡查到车间时,看到谭春燕居然靠在工位上打盹,还是罚的太轻,看样子还要更重些。他走到谭春燕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喂,你怎么回事,上班时间睡觉,看来你是不想干了。”
谭春燕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徐少峰站在自己面前,瞬间清醒过来,大惊失色,“助,助理……”
徐少峰厉声喝道:“全车间的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工期那么紧,你居然在睡觉,这次罚一百。”
“不是的,师傅,我……”
谭春燕本想为自己辩解,但一想到徐少峰之前的所作所为,只能把话又吞回肚子里。
“别叫我师傅”。徐少峰冷冷地说。
谭春燕屈辱拿起布料,低头开始干活,心里诅咒徐少峰祖宗十八代,别人罚款也就五十,偏偏每次对自己顶格罚款。加班才挣五元一小时,一百元要挣二十个小时才能挣回,心太黑了。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既然你做的这么绝,那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完蛋吧。
过了一夜,等第二天白天上班时,谭春燕瞅着办公室只剩徐少峰一人在时,拿着一块面料进去,放低姿态,哀求道,“师傅,真要罚我一百元吗,我昨天实在太困了,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吗?”
徐少峰抬眼打量她,往椅子上一靠,眼色晦暗不明,似笑非笑的嘲讽,“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这会儿来求情啦,早干嘛去了。”
谭春燕心一横,走上前,挨在他身边,杏眼像从前一样含情脉脉,嗲嗲的娇声说:“师傅放我一马。”
徐少峰大为受用,伸手就去捏谭春燕的脸,“这还差不多,聪明点,就不会受这么多教训。”
谭春燕朝后退了一步,哗的一声,把自己的上衣拉链拉开,一声尖叫,“救命啊,徐助理耍流氓啦,大白天就拽我衣服啦”。顺势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推倒,搞出一副凌乱不堪的样子,奔出来,在门口大哭,“徐助理欺负我,不想活了,我......”
徐少峰恨的脸色发紫,他根本没想到谭春燕会来这一招,差点被她气的背过气去。反应过来急急去捂谭春燕的嘴。
谭春燕挣脱他的手,跑到车间,坐地放声大哭。
徐少峰试图拉她起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想打人的冲动,死死盯着谭春燕,恨恨地说,“你想怎么样?”
一时间,车间里上百双眼睛都看过来,落在俩人身上,大家伙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有鄙夷,有不屑,还有怀疑,
谭春燕不理会旁人的目光,蹲在地上自顾自的哭,心里想着,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事情闹大点,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很快车间主管来了,带他俩到办公室,一番询问,谭春燕咬定徐少峰非礼,她拿着布料请教怎么踩花边,谁知徐少峰趁机摸自己。
徐少峰则说谭春燕勾引他,两人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
主管一拍桌子,“现在年底,大老板都在。你们俩个想要被开除吗?无凭无据,我也不好给徐少峰定罪啊。”
谭春燕赤红着杏眼,尖叫着,“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马上去报警,我有人证,徐少峰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他就是抓住女工犯错的幌子,要女工陪睡,不从的话就罚钱,生生把宏旺厂的声誉毁了。好好的工厂,给他们这些蛀虫弄的乌烟瘴气。你们看大老板怎么怪罪,我一光脚的还怕你们。”
主管见状,脸色当即就变了,改口说,“这个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一定公正处理。”
徐少峰急了,“主管,我没有犯错,我是被陷害的,她是故意这样做来陷害我的。”
车间主管冷笑一声,毫不客气说,“我会调查清楚的,不冤枉你也不包庇你,谭春燕,你说的证人是谁。”
徐少峰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抬头看着主管,看他不像要开玩笑的样子,大意了,这个主管是香港人,平时不怎么管事的,这下倒要较真起来了。想想平时跟他只是工作上打交道,不晓得会网开一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