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巡捕跑路，虽然省事儿，却是个下下之选。’
‘神魂需要修养，目前来说，安稳才是上上之策。’
‘何况，诬陷这样的手段，对于我来说，随手可破。’
‘没必要为了个小人，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把搜出欢乐粉的人叫过来。”季长生挥手，打开黑脸妹伸过来的手臂。
“他若是不来，就算把我抓回去，我也不认罪。”
只要把那个人找过来，季长生就能让他吐露真相，还自己清白。
同时间，季长生在脑海中翻找着记忆。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坑掉季常盛的钱不说，还想着要弄死他。
找了半天，季长生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法治社会。
人证。
物证。
供词。
三者缺一不可。
但凡缺少一样，就不能坐实罪名，更做不成铁案。
罪犯不翻案还好，一旦翻案，国家的公信力和巡捕的威信必定会遭到质疑。
没有了公信力和威信，司法就会成为摆设。
民无法可依，必定怨声载道。
国没法可束，将是祸乱根源。
黑脸妹和平胸妹作为巡捕，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明白归明白，可季长生的要求让两女很是犯难。
毒贩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不仅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如果把搜出欢乐粉的人叫过来，一旦被季长生的同伙看见，肯定会遭到疯狂报复。
轻则受伤，重则家破人亡。
如果不把人叫过来，季长生要是再来个死无对证，巡捕局必定会被舆论风暴淹没。
纠结了好久，黑脸妹收起银手镯，“我只能向上面申请，至于会不会来，我不能保证。”
“他不来，那我有理由怀疑是心虚的表现，你们别想抓我回去。”季长生瞟了眼房门。
“加上外面的五个，也不行。”
季长生的自信，让两女皱眉，更是让她们感到心慌。
之前，门口只安排个两人值守。
她们过来后，才变成了五个人。
能准确说出外面看守的具体人数，说明季长生能时时接收到外面传进来的消息。
他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在搜出欢乐粉那一刻，季长生的所有通讯设备就已经全部收缴。
她们更担忧，如果不答应季长生的条件，他的同伙会在医院搞事。
现在正是就诊高峰期，病人包括医护人员在内，人数高达千人之多。
要是发生意外，肯定不会是小事。
“你别乱来，我马上向上面反应。”
黑脸妹对着平胸妹使了使眼色，拿着手机就急匆匆跑出了病房。
平胸妹会意，目光死死锁定在季长生身上。
她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右手不着痕迹地放在腰间严阵以待。
平胸妹的动作，以季长生的洞察力，一切尽收眼底，他并没有去点破。
“小姑娘，帮我找点吃的东西来。”
“季常盛，这里是六楼，外面也有人看守，你跑不掉。”平胸妹一脸警惕：“劝你最好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要是想走，只凭你能拦住？太高看自己啦，小姑娘。’
季长生翻了大白眼，不再多言。
对于不相信自己的人，多说一个字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季长生的静默，更让平胸妹提心吊胆，也越发谨慎，腰间的枪已经拔出来了一半。
只要季长生但凡有半点异动，她要确保第一时间把他当场击毙。
由于太过于紧张的缘故，她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
直到一名提着饭盒的男巡捕走进病房，才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好点。
看到男巡捕进来，平胸妹的神情略有缓解，随后松手把枪放了回去。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后背、额头、手心全是汗水。
‘老师说的果然没错。’
不亲身经历，永远理解不了面对毒贩时，其中的紧张程度。
男巡捕是个老巡捕，只需要打量一眼，大致能猜到是个什么情况。
他没有说什么，径直来到病床前，“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吧！”
男巡捕把饭盒放到柜子上，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床上。
神色轻松，动作自然，没有一丝紧张。
季长生打开饭盒，里面是半盒稀饭和一点酸菜。
作为“阶下囚”，能有口吃的就行，要求不能太高。
“根据我们的调查，送到医院来的共有47人。”
“其中有20人因抢救无效死亡，有16个成了植物人，有10个人因精神异常，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只有你最幸运，只昏迷了三天多点就醒了过来。”
季长生喝着稀饭，男巡捕则在一旁不疾不徐说着话。
“经过相关专家的鉴定，你们很有可能是服用了最新型的欢乐粉，才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他没有说的是，只有三个人有吸粉史，并且检测出欢乐粉的成分，其他人的身体中都没残留。
之所以那么说，目的就是想诈一诈季长生。
见季长生的神色如常，男巡捕也不气馁，他继续往下说着。
“经过我们的走访调查得知，你的奶茶店生意并不好，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并且还欠着几十万的外债。”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那46个人之中。”
“为了报复对方，你于是就想到把欢乐粉放进他们喝的奶茶中，从而达到报复的目的。”
稀饭已经喝完，季长生打断男巡捕的滔滔不绝。
“聒噪。”
并且给了一道冷冰冰的眼神。
季长生要是玩梗的话，高低得整一句，“你分析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分析了。”
本来是子虚乌有的事，经过一通脑补分析下来，直接变成了事实。
季长生都怀疑，他是不是真遗漏了什么关键的记忆。
或者说，季常盛被篡改的记忆，跟欢乐粉有关。
有这个猜测，实际上不存在，真有那个能力，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去卖欢乐粉。
在季长生吐出那两个字的瞬间，男巡捕感觉到了杀意，他原本松弛的身体，瞬间绷直。
‘从业这么多年，穷凶极恶的毒贩也抓过不少，今天还是第一次从眼神中，感受到死亡的危机感。’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季长生，‘怎么可能？他只是个未满18岁的青年啊！’
男巡捕摇了摇头，抛开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过，他也没有再说话，目光如平胸妹那般警惕的锁定着季长生。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真怕季长生突然发癫。
能保命的情况下，他不会傻到去作死。
没人说话，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半个小时后。
黑脸妹带着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走进病房。
在两人身后，跟着两个巡捕。
男巡捕起身，几名巡捕相互点头。
打过招呼后，黑脸妹领着中年男子来到季长生的病床前。
“季常盛，你要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她向季长生介绍道：“这位是江城巡捕分局副局长，正是有了他的火眼金睛，我们才能搜到你藏匿起来的欢乐粉。”
听到黑脸妹的介绍，中年男子挺了挺腰杆，且还装模作样整理了一下着装。
“林同志谬赞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任何一位同志搜查同样能搜到。”
言辞间尽显谦逊之意，但那笑容却带着不加掩饰的虚伪。
季长生的目光，落到中年男子身上，魂力不着痕迹侵入男子的大脑。
中年男子的身体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双眼变得迷离。
“为什么要诬陷我？”
季长生的声音悠悠，抑扬顿挫，一字一句富有节奏感，更具有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