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还是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看来……自己这回是真的多了个要负责照顾的人……
甚至感觉比对FIVE’S还要费心思。
算了……现在照顾她也算是在照顾FIVE’S了。
不过就她这样子，家里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住吗……
现在真是不能让赫连看见她这副样子，不然……
那就得轮到自己头痛了。
……
于是，萧源带着顾青去了电视台的食堂，朱伟豪则继续留在休息室里待命。
……顾青挑弄着碗里的饭菜，嘴里嚼着的食物却久久咽不下去。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游魂一般的状态，倒是让一旁看着的人如鲠在喉。
“不好吃吗？”
……
要问好吃……还是不好吃的话……
不知道呢……
自己已经吃了吗？
怎么感觉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顾青仍是久久未能回过魂来。
“心情不好吗，发生什么事了？工作没完成，被领导骂了？”
讨论别人的坏事，萧源不自觉的兴奋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说到了正题，顾青终于有反应地叹了一口气。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看着味同嚼蜡的顾青，萧源摇头道。
“你现在这种连饭都吃不上的狼狈模样，还真让人想不出什么好来。”
狼狈……
……是在说我吗？
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这么差吗？
……
听别人这么说自己，顾青又往嘴里塞入了一口饭。
就算食不知味，也要先把肚子填饱！
起码得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才行。
……
其实萧源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把稿子发给责编没多久，还没有等到回音的顾青总是在惴惴不安着……
因为她不知道对方的反应如何。
会觉得好吗？
……还是不好？
要是不好的话……那是不是又要重新再来一遍了？
光是这样想想，顾青就紧张到干呕想吐……
这一堆堆的文字，也许只是别人用来消遣的小小娱乐而已，但是也是她榨干了脑汁的成果。
……
在这个AI盛行的时代，自己的文字……还会有价值吗？
要是比不过别人的“完美融合”，那自己的确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吧……
是不是再修改一下……会更好一点？
……这种胡思乱想又想不出个结果的时候，顾青就十分的想要见一见偶像们来补充能量。
反正自己也能见到真人，效果一定会加倍！
所以，她才会拖着疲惫的身子过来……
……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萧源见顾青嘴里像是老牛吃嫩草似的不停地嚼着，但盯着自己的眼神更像是要把自己给生吞了一般直愣愣的。
“我……脸上有什么吗？”
顾青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
“没有……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厉害？”
“厉害？FIVE’S他们当然厉害了，毕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
“不是。”
顾青连连摇头。
“我是说你们，不管是你们经纪人，还是导演、助理、造型、道具、场景……为什么大家都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
果然，这个世界上是有适合职场，和不适合工作的人之分的吧。
自己想要躺平，却没有能够躺下的资本……
……
还以为顾青是突然要一本正经的进行对FIVE’S的采访了，萧源还配合的调整了一下专业经纪人的答辩状态，但原来不是。
她是说我们经纪人吗？
看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了啊……
“该不会是你……稿子被退了？”
……
这时，卫涵突然来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的顾青呆呆的完全没有想要接起的意思。
“电话。”
萧源不识趣地提醒了她一声。
……在电话铃声就快要断了的时候，顾青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走到一旁接了起来。
……
然后，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是完全心如死灰的挫败模样。
哈……
顾青不知不觉……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像是就要把自己的灵魂给吐出来了……
“上面到底说你什么了，竟然让你气馁成这样？”
“他们说……”
三个字之后，顾青却半天没再蹦出个下文。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了起来……
她想要自己废寝忘食熬出来的那些文字，换回来的却是……
“主编看过了，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你现在的文章内容根本撑不起你的大纲。”
“……什么意思？”
“我直说了。”
“嗯……”
你刚才说的还不够直吗？
“你起的开头过于平淡，虽然加入了一个虚构的人物作为切入点来写这个伪纪录文，是能让人更有代入感，但是目前的内容一下子塞进了太多的配角人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本职业介绍手册，根本看不到你待在FIVE’S身边的意义。”
意义……
卫涵的话，每次回想起来都能扎穿人心。
自己就这么一颗心……他是想直接
虽然顾青一点都不想回想，但就是会在脑子里无缘无故的冒出来！
再想下去，恐怕眼泪都要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没有意义……”
“什么意义？”
萧源前三个字，后四个字的，听得毫无头绪。
“我可能……会熬不过十五天……”
“……什么？”
这打击……看起来像是五雷轰顶啊。
“说不定朱经纪人会赢……真好啊，就快有奶茶喝了……”
……
见顾青没再动筷子了，萧源便给她买了一杯奶茶。
让此刻看起来干干瘪瘪的像个行尸走肉的顾青补充点糖分，回回春。
现在可不能让你十五天就走。
“你现在不是一直都在跟着FIVE’S吗，这可是多少人想要的资源，你到底写了什么，让自己这么看起来绝望？”
好问题……
绝望……
“就是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才……”
所以到底该怎么写啊……
给自己指路的神明是去哪里出差疗养了吗？
真是的……该做正经事的时候不好好干……
……
“比起工作的事，你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吧，就你现在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写出好文章的状态，还要让我这个大明星的经纪人来照顾你，下次可得付钱，我时薪还是很贵的啊。”
……
对面的人……好像是一个披着……
不，是，人。
烦闷之情得不到抒发，还要继续被教育……
顾青的逆反心理又被刺激起来了。
“你这是职业病，习惯了照顾人而已，不要说得我像是很需要别人的照顾一样。”
她努力的撇清着关系，表示自己不是一个拖油瓶！
“这话……等你能把自己喂饱的时候再说。”
但在此时的萧源面前，显然是不受用的。
唉……早知道这样，今天还不如不出门……
……
“要是我也有职业病的话……会是什么呢？”
顾青莫名的憧憬了起来，又擅自的想象了起来。
反正工作的心也伤死了，一时半会儿的活不过来，不如想想不相干的事来帮助复健……
在她的想象中，出现的是一个职场女人的干练形象，然后……
“八卦、跟踪、惹麻烦。”
但萧源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个更符合现实的形象。
……
顾青开始磨起自己的眼神——要是锐利的可以戳人肺管子就好了！
请自己吃饭的……
怎么好像都是一些在别人的豆腐心上使劲用刀子嘴扎人的人！
“这两天只是不小心失误了而已。”
她仍是为自己辩解道。
……当然，萧源是不会轻信的。
“你之前有说过，这边没有亲戚朋友，完全是为了这次的工作才过来的，这里有很多的打工人都是这样的，所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出门在外的，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萧源这般温暖人心的话语，换来的……却是顾青充满猜忌的眼神。
“你又想试探我什么？我今天可什么都没做。”
她现在可没这么好糊弄了。
……
额……
这多半是因为赫连惹的后遗症……
萧源确信的这样认为。
“放心放心，在我这边——你是安全的范畴，我没有把你当什么可疑的危险人物，因为不管是智商，还是武力值，你都……”
……你要是敢再说下去，我就真的要用眼神把你千刀万剐了！
感觉到顾青的“威胁”，萧源稍转了一下话锋。
“正好，今天有一个大福利你要不要？”
……福利？真这么好？
顾青仍是将信将疑的……
“什么？”
虽然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时时刻刻警惕这个圈子里的甜蜜陷阱，但听到“福利”两个字的时候，顾青还是决定踏出一只脚去试探一下。
“等下让你去跟别冶的行程，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很想的吗。”
想！
想跟！
萧源的话立马就令顾青瞪大了炯炯有神的双眼。
哇……
刚才那个阴郁沉闷的人是消失到哪里去了？
这效果未免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看着眼前变戏法似的变脸的顾青，萧源只是又一次的不相信“记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