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微生羽此刻大概就在城外,所以,与其让他们逃出去撞到微生羽的手里,还不如躲起来,也许真的会有一线生机呢。
师鸿羽敛住神色,“让所有人往城南去吧,那里也许可以护住他们”
江榆白抱着手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师鸿羽垂眸不语,白素都要急死了“知道你就说啊,难道要所有人都死吗?”
言诩六将崔然俊五花大绑后也走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话也是面露赞同“就是,城主大人都到这个时候了,在隐瞒就没有意义了”
师鸿羽重重的叹息,像是下了某种决定“诸位应该知道青州城有一座矿”
白素面露疑惑“那不是开玩笑的嘛?”
“并不是?”
江榆白睁大了眼睛“你们还真有矿”
师鸿羽“的确有,但那其实不是矿,那是由无数的阵法所叠加起来的”
“为了保护离火玉”
“算是吧”师鸿羽苦笑一声,“那些阵法是青州的根基,离火玉就是它的阵眼”
言诩六恍然大悟“难怪,可是离火玉怎么会在她体内”
“我不知道,筱筱自幼身体不好,但我没想到是因为离火玉”师鸿羽看向师筱筱,眼神温柔而悲伤“她还有救吗?”
“有的”江榆白叹了口气“我说过会救她,就不会食言,他们应该快来了,你带着她躲起来吧”
“不行,我是城主,我不能走”
“哎呀,你别添乱了,就因为你是城主所以你才要走”白素将他往外推。
言诩六也道“没错没错,你可是主心骨”
“不行”江榆白抬手扔出两个人偶“别磨蹭了,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微生羽还没有进来或许是想要给他们机会又将其磨灭,毕竟对她来说,他们都是蝼蚁,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
可是他们还是得试试。
白素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崔然俊“师兄怎么办?他真的不会暴起捅我们一剑吗?”
“哎,你这话我不爱听”言诩六不满的搂着白素的肩膀“你不要小瞧我的捆绑技术”
江榆白“他中的是蛊虫,我也没有办法”她朝着崔然俊而去。
黑色的羽毛纷纷落下,拦住她伸出的手,微生羽从羽毛中走出,宛如夜色降临的神只,居高临下冰冷漠然俯视众生。
她抬手间羽毛化为一个又一个黑色的球然后砰的爆炸,将那些还未来得及离开的人吞噬。
“你这个疯子”白素看着她,称得上咬牙切齿了。
微生羽“不疯魔不成活,没听过吗?”
她抬眼看向满脸警惕的江榆白“你变强了”
江榆白扯出一个笑容“我还可以更强”
微生羽摇头“可惜你没那个机会了”
话音落,她伸出右手骤然间天地巨变狂风咆哮如同一个疯狂的巨兽肆意的呕吼,微生羽的衣裙被狂风吹动,露出了底下白色的绷带。和她苍白的面色几乎融为一体。
江榆白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到,她竟然除了脸之外全身都被绷带缠绕,“她这是被人暴打了?也不像啊”
断月叹了口气,通过江榆白的眼睛看到了现在的微生羽语气难免有些酸涩“她竟然已经被腐蚀至此了”
相比于她的感慨,飞星则是不太在意“这不是很正常嘛,她都活多少年了,早该如此了”他看着旁边的断月想了下“你也别伤心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她为何抓着崔然俊”
她抬起眸子,微生羽低垂眼睑两人视线对峙,明明微生羽应该看不到她,但她在那一瞬间她还是没由来的心慌。
微生羽勾起唇角,一只手对着崔然俊直接隔空将他抓起来,还翻了个面。
白素看到这一幕,着急了“你放开他?”说着他她就要冲出去,却被罡风给打了回来,重重跌落。
“白素!”江榆白看着她却分不出精力,微生羽真的很强,所以仅仅是维持结界对她来说就已经耗费大半的精力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微生羽描绘着崔然俊的眉眼“干什么?当然是干你们啊”
她手腕翻转,将崔然俊高高的抛起,江榆白瞳孔紧缩,一咬牙用尽力量冲了出去,朝着崔然俊而去,言诩六立刻顶上她刚才的位置,补上结界的空缺。
江榆白将速度提到极致,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崔然俊在她的面前直直落入黑洞,然后消失不见,她抓了个空。
江榆白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却猝不及防的被微生羽踹了一脚,她那一脚用力十足,江榆白从高空极速坠落,重重摔进地面,灰尘满天,砸出几米大坑。
“咳,小,小师祖咳”白素一边吐血一边看着这一幕,她看着微生羽的目光满是仇恨,仿佛淬了毒药。
那一瞬间微生羽有片刻的怔愣,倒不是被吓住了,而是她觉得很熟悉,那样痛彻心扉的恨意她在很久以前也曾见过。
她忽的觉得有些好笑,在她的故乡都没有看到的故人影子却在来到了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
可是,看到又如何,别说他们不是,就算是也得死。
她冷冷的笑了下张开双臂,在她背后一只眼睛从天空中睁开,俯视着他们,浓雾遮蔽最后一丝阳光,地面不断的塌陷,狂风咆哮,黑色的羽毛所到之处是接连不断的爆炸,只是转眼间青州城几乎移为平地,惨叫声不绝于耳,结界在羽毛面前脆弱的仿佛空气,在瞬间破碎。
江榆白从地面上爬起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白素他们所在的地方,被黑色的浓雾所包裹。
一双长腿出现,她呆愣愣的抬头,身上是尘土和血迹,仿佛一个乞丐。
微生羽蹲在地面和她对视,伸出缠满绷带的手将她脸上的血迹用力的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完。
她叹了口气“到此为止”
江榆白被她钳制着,握紧拳头,眼眶红的仿佛能滴血,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呢。
她要给他们报仇啊。
“我要杀了你”江榆白的声音轻不可闻却又如此坚定。
“你做不到的”微生羽陈述事实。
“再见了”她松开江榆白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完了这句话,仿佛某种告别。
黑色的冰晶拔地而起,直直贯穿江榆白的身体,一个金钟从天而降,将江榆白罩在其中。
冰晶和金钟相碰发出叮铃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