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救命啊！”
顾衍的步步紧逼，让杜清露慌神的同时，心底又不明所以的冒出些许期待感。
她抬起双手双脚，做出御敌的姿态，将脚底板故意显露出来。
晶莹的水珠，顺着她如同嫩藕的脚趾滑过白中透粉的脚底板，在她圆润的脚后跟处汇聚凝结，伴随着嘀咚一声，下方的木盆中荡漾起圈圈涟漪。
店铺外，两道黑影，从阴暗的角落中，窜了出来。
“这……我们要进去吗？”其中一人轻声问道。
另一个人摇摇头，“老爷子吩咐过了，除非小姐有生命危险，我们才能出手。”
“可小姐都这样喊了，万一里面那个图谋不轨怎么办？”
黑影沉思了一会，还是不同意冲进去。
顾衍的资料他阅览过，没有任何犯罪前科，还是退伍军人，想来不会这么没有理智。
“再观察观察。”
“行吧。”
两道黑影，又隐入了黑暗当中。
顾衍并没有对杜清露出手，而是走到电脑桌前，挪动鼠标，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开了一把游戏。
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对这位大小姐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就这样轻易放过她，顾衍可做不到。
杜清露是个实打实的分奴。
要论怎么才能让一个分奴破防。
自然是当着她的面，糟蹋她辛苦打上去的分数。
匹配很快完成，顾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鼠标指针移动到开始游戏后，轻点左键。
“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给不给钱，不给钱，你就等着老八出局，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隐藏分低得可怜，一把老八下来，倒扣50分，也是有可能的。”
顾衍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杜清露紧咬下唇，愣是不吃这套，
“随便你，大不了我找人代练上王者，我就是把钱给代练刷给那些主播，也不给你个混蛋。”
代练不贵，1000块足够上最强王者了。
或者随便去哪个主播直播间刷个火箭，跑车，就能让他们帮忙上分。
态度比顾衍好，情绪价值拉满不说，性价比还高。
“你真不在乎？”顾衍确认道。
“不在乎！”
杜清露倔强地扭过头，小嘴撅起老高，用毛巾擦着脚，一脸的不屑。
顾衍的脸色依旧淡然，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没了戏耍这个小妮子的心。
他本想着自己什么也不做，让她老八出局，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干脆帮她上完钻石，然后就去睡觉。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店铺里一下子冷清下来，只有耳机里还在不停传来买进卖出棋子的声音。
顾衍的突然沉默，让杜清露很不适应。
她不是一个喜欢冷清的性子。
整整十多分钟，两人之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先前顾衍威胁她说的让她老八出局，也没有出现，反倒是一路在连胜。
终于，顾衍的沉默加反常，让杜清露忍不住了。
她挪动椅子，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询问道：
“你不是说，要让我老八出局吗？”
顾衍瞥了她一眼，没回答。
“说话呀，生气啦？”
杜清露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见顾衍不搭理她，贱兮兮地用手指继续戳动他的手臂。
触感很硬，宛如石块，
“没有……”
顾衍微皱眉头，他的连胜被断了，回答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还说没有，你就差把生气两个字写脸上了。”
“嘁……我没必要跟你一个小屁孩置气，能别戳了吗？”
顾衍不胜其烦，赶苍蝇似的，制止了杜清露戳他手臂的骚扰举动。
“干嘛啦，你是黄花大闺女啊，金子做的？不让碰？我还让你碰了我的脚呢，我就摸！咋了！”
说完，她的两只小手就迅速攀上了顾衍的肱二头肌，还顺势捏了两把，引得小妮子一阵惊呼。
“嚯~看不出来，老东西你的肌肉练得不错嘛，在哪练的，部队吗？对了，你以前当的什么兵啊，能告诉我吗？”
顾衍愣了一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雪山，草地，牦牛，糌粑，青稞酒……
还有那个抱着小羊，笑得比格桑花还美的纯真卓玛。
退伍那天，她追着车子摔倒在路上，哭着大喊：「巴特尔，有空了，一定要回来看看！」
收回思绪，顾衍长舒一口气。
随着白色的哈达在风中舞动，他咽下翻涌上来的酸涩，推开杜清露占自己便宜的小手，沉声道：
“我是陆军，在藏区边防部队，驻扎了3年。”
“藏区！我一直都想去哎，那里是不是特别美。”
杜清露的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是的，很美，但也很苦……”
回想起驻防的那段日子，顾衍的嘴脸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他还记得到藏区驻防地的第一天，自己不过是撒了个尿，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务室里。
高海拔，缺氧，脑袋要炸开的剧痛，伴随了他很久，就连睡觉都要抱着氧气罐。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去，那里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你会后悔，网上说那个地方能净化心灵，纯属瞎扯淡。”
顾衍想点根烟，但想想自己身边还有个人，他又给放下了。
“为什么？”
杜清露疑惑道。
“高原反应，会榨干你的体力和精神，让你压根没空思考别的东西，可不就净化心灵了。”
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杜清露就是这种人。
顾衍的话，可谓是说到头了。
只可惜，依旧没能阻止她的对雪山草原那壮丽美景的幻想。
她手撑着下巴，反驳道：
“我不信，都说那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我一定会去看看的。”
“随便你，到时候，别哭着要回家就行。”
顾衍轻哼一声，仿佛已经看见杜清露握着氧气罐不撒手，喘不上气的样子了。
“你会想念那里吗？毕竟待了3年，有没有回去看看的想法？”
杜清露歪着脑袋，话语间，有着浓浓的期待。
顾衍抿了抿唇。
仿佛再一次回到了自己退伍的那天。
卓玛抱着小羊羔，追在卡车后面，为了向他抛出洁白哈达，而摔倒的那一刻。
三年了。
他一次也没回过藏区。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会的，卓玛，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一手扒着车厢，一手挥舞手中的哈达，在圣洁的雪山，以及草原的见证下，向卓玛许出诺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