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魔门攻至都城前，将我藏到了密室之中。”
“密室里面有着水和食物，他则是带着将士去抵挡魔门。”
“希望能撑到正道修士的驰援。”
事实是，失败了。
唯一的算得上好消息的便是，魔门对陆清妍没什么兴趣，因此没有仔细搜查皇宫。
陆清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我在里面躲了好几天，每天都害怕的不得了。”
“刚开始，我还在安慰自己，正道宗门一定能救到越辽国，事情一定会变好的。”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父皇还是没有打开密室的门。”
“而且，我慢慢地能隐约听见外边的惨叫声。”
这些是幻觉。
陆清妍十分清楚，密室藏得很深。
以她当时的听力，根本不可能知道外面的动静。
然而，这些惨叫声每天都在变大，变多。
缓慢地折磨着陆清妍幼小的心灵。
“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主动走出了密室。”
“如果越辽国没了，父皇和母上死了，那我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结果，越辽国灭亡，大家都死了。
但是同样的，魔门也被赶来的正道修士追杀，越辽国都城一片混乱。
赤璃仙子发现了呆滞的陆清妍，将她救下。
“看着师尊一剑便能斩杀数名魔门孽障，心中羡慕。”
“我想要为父母，为越辽国报仇，于是我请求师尊，收我为徒。”
“师尊起初并不同意，大概是觉得我没有修仙的天赋。”
“检查了我的根骨后，这才答应下来。”
自此，拜入真元宗。
成为了赤璃仙子收下的第一个徒弟。
陆清妍轻吐出一口气：“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将内心憋了几年的苦闷吐露，陆清妍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一些。
原本混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谢谢你凌枫，愿意听我说这么多。”
陆清妍抹了抹泪痕。
“不用谢。”凌枫适时开了一个玩笑，“能看到真元宗大师姐这副模样的人，应该不多。”
“......你是第一个。”陆清妍眼眸含笑，“也会是最后一个。”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近乎告白的话语，令凌枫的心湖泛起涟漪。
“咳咳，总之，现在觉得怎么样。”凌枫略微别开视线，“复国的事情，考虑好怎么处理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凌枫觉得现在的陆清妍十分具有侵略性。
比之以往古板羞涩的模样，敞开心扉的陆清妍看上去灵动了几分。
“我不知道。”
陆清妍落落大方地说出了让人无语的话。
“所以，今晚都是白费。”凌枫吐槽。
“没有。”陆清妍轻笑，“现在的我还无法做出决定。”
“但是我相信，不需要多长时间，我就会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陆清妍如今没了往日的冰冷，在凌枫面前笑容都变多了。
“这算什么，直觉？”
“大概吧。”
听到这话，凌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陆清妍望着男子的侧脸，突然有一种冲动。
这股冲动来得如此迅猛，难以抑制。
忽地，凌枫感觉脸颊上拂过一阵暖风。
眼角的余光看到陆清妍突然凑了上来。
于是凌枫问道：“怎么了？”
“......没事，帮你理了一下头发。”
陆清妍收回身子，脸颊微红。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等到越辽国的事情结束，等我解决这一切。
我没了后顾之忧。
到时候。
凌枫，你是否愿意接纳我呢。
夜色如故，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第二天一早，众人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好进入越辽国的地界了。
洪正带着其他人前来送行。
其中不少目光打量着陆清妍，或好奇或激动。
显然，他们都知道了陆清妍的身份，期待着陆清妍能够带领他们重建越辽国。
“公主殿下，不知那件事您考虑的......”
洪正忍不住传音问起复国之事。
“等我从都城回来，届时会给你答复。”
“......好。”洪正压抑住激动的内心，“在下定会在此等候公主殿下回归，绝不食言！”
众人寒暄几句，简单告别后。
凌枫一行人便施展出驭空之术，朝着越辽国飞去。
沿途最为显眼的变化，就是周围的花草树木逐渐稀疏。
不见绿色，树叶枯黄。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重了。
距离越辽国的阴云越近，越是明显。
不多时，凌枫等人便能看见越辽国的地界了。
荒芜、苍凉和死寂，交织成一幅绝望的画卷。
不见一丝生命的痕迹，土地干裂，如同破碎的唇瓣，无声地述说着这片大地的伤痛。
阳光苍白无力地撒在这片大地上，仿佛连它也无法忍受这里的凄凉。
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卷起尘土与枯叶，在空中跳起一支荒诞的舞蹈。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不是来自尸体，而是地面上邪魔散发的恶臭。
邪魔。
不同于妖兽和鬼怪。
这些生物一般是通过某种邪恶的术法导致的。
或人、或动物、或妖兽。
不受控制，没有神志，只知道无意义的游荡和杀戮。
比如血傀儡，从某种宽泛的角度上来讲也能算是邪魔的一种。
唯一不同的，仅仅是血傀儡收到血傀宗弟子控制。
越辽国的地界，从天上往下，能看到大地上有几只邪魔稀疏的散落在周围。
邪魔的皮肤干枯，紧巴巴地贴在肌肉上，某些地方还能清晰的看见骨头。
凌枫放出神识扫视了一番。
这些邪魔大多没有修为，看来生前只是一些普通百姓和土鸡野狗。
看上去确实是吓人了一点，但也就那样。
这些只是外围的杂碎，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无视掉这些零散的邪魔，径直朝着越辽国都城的方向飞去。
不过，一进入越辽国的地界，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出现。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试图拉扯体内的血液，心头漫上一股阴郁之感。
凌枫默默运转灵力，这才好受许多。
其他人在进入越辽国的那一刻，脸上微微变色，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了。
这是越辽国的诡异大阵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