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觉的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裴梓隽早就到了该娶媳妇的年岁。
尤其是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如何不想女人呢?
说明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若不想女人,她该着急了。
是她忽略了,梓隽虽一直对自己的婚事不怎么上心,可不代表他没睡过女人。
梓隽总在外头,什么没经过见过?
况且上次梓隽就去过青楼,这是她发现了。
她没发现的时候呢?想来也没少去过那种地方。
予欢揉着额头,自己真是糊涂了,竟当他是那寺院里清修的佛子了。
回到榻上后,予欢觉得梓隽醉酒发疯倒也给她提了醒,更加觉得快些离开才行。
终究她住在梓隽这里也不合适,她可不想他再将她当成别人一次。
予欢倒是没想过梓隽对自己起什么心思,毕竟自己年长梓隽,而且梓隽年轻有为又相貌俊美,和他年岁相当的姑娘那么多,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念头才对。
而自己更不会无耻地对梓隽起那种龌龊念头。
与此同时,裴府,兰熹院。
一口红彤彤的棺椁停放在兰熹院的花厅里。
白灯笼,挂满了院子,曾满是静好温馨的兰熹院,此时透着些阴森之气。
沈婉嫆跪坐在棺椁前,一张张的往丧盆里投放冥纸,火舌迅速将冥纸吞噬。
她面色扭曲,“罗妈妈你先别急着投胎,等着我给你报仇,沈予欢她既然如此决绝无情,那就别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罗妈妈,你是被沈予欢逼死的!若她不是步步紧逼,你也不会这般做。
可是罗妈妈你不在了,以后我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了,更没有人帮我出谋划策了。”
就在这时,一名仆妇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画面感觉汗毛直竖,壮着胆子进来,颤声道:“夫人不好了,锦姐儿又抽了,大爷正找您呢。”
沈婉嫆投放纸钱的手顿住,缓缓转头,目光阴森地看着那妇人,对着候在一旁的两名婆子吩咐道:“如此不会说话,留着嘴也没用,给我打烂她的嘴巴!”
那仆妇是裴家的仆妇,对于从天而降的祸事丝毫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要被罚。
当即跪下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奴婢不敢了。”
然而,跟着沈婉嫆的婆子却知道那仆妇犯了什么忌讳。
自家大小姐听不得那些晦气的字眼儿。
但因了解沈婉嫆,所以更不敢怠慢,当即上前拖起那仆妇就去了外头,对着那仆妇的嘴巴就是一通抽打。
沈婉嫆眸光转到旁边缩着脖子的春芳,对她冷声道:“你去回大爷,就说我晕过去了。”
春芳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只觉的毛骨悚然,听了吩咐应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沈婉嫆这才转过身,对着棺椁道:“罗妈妈你看,当初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个男人就是个废物,女儿病了去请太医啊,他找我?呵……”
沈婉嫆冷笑了声,“我又不是医者,难道我去了,锦姐儿就好,就能立即不抽了?
裴怀钰要真是个男人,就该提着剑去杀了沈予欢,为女儿讨个公道才是。
可是那个窝囊没用的男人只会忍气吞声,什么都做不了。罗妈妈,我的命好苦啊,但凡他有那人一半的雄心壮志,我也不会如此意难平……”
青钰轩
春芳将沈婉嫆的话儿传给了裴怀钰。
裴怀钰面色铁青,他无法理解沈婉嫆,女儿因那该死的婆子吓病了。
她身为娘亲的不照料自己的女儿,却为那个婆子买棺椁设灵堂的,简直不知所谓。
裴怀钰看了眼还在抽搐的孩子,感觉有些焦头烂额,揉着头打发守着的郎中道:“你先去看看。”
又打发心腹阿贵道:“你备上双倍银钱,亲自请齐太医。”
春芳心思急转,她跟了夫人这么久,夫人心狠手辣是毋庸置疑的。
罗妈妈跟了夫人这么久,她说舍弃就舍弃了,没有她的逼迫威胁,罗妈妈怎会选择一死平息事端?
春芳不免生出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况且夫人对自己只有利用,根本就不能同罗妈妈相比。
春芳不想死,她的目光不由悄悄飘向大爷,相比来说,大爷比夫人要有情有义的不是一星半点。
以前忌惮夫人的跋扈,她不敢对大爷起半点心思。
可现在她不得不为自己拼搏一回了!
“大爷,奴婢有个法子,只是……”春芳欲言又止。
裴怀钰蹙眉,“只是什么快说,你到底什么法子?”
春芳心下一喜,却也不傻,还是为难地表示让闲杂人等出去。
裴怀钰是真关心女儿的,当即挥手在外候着。
春芳面带踌躇,咬了咬唇瓣,这才道:“只是奴婢的法子有些逾矩,奴婢不敢。”
“你说就是,都这个时候了,什么逾矩不逾矩的,放心,不管什么法子,爷恕你无罪。”裴怀钰眉头紧皱,有些不耐。
春芳看了眼口吐白沫的锦姐儿一眼,露出不忍和怜悯之色……
“儿时,我邻家有个孩子受惊过度,就锦姐儿这般状况。
那孩子没了娘,我娘便充当那孩子的娘安抚她,那孩子竟渐渐好了……”
裴怀钰听了想到沈婉嫆现在昏迷着,自顾不暇,当即道:“那你就试试,按照你娘当时的法子,就算不管用也无妨,你不必有所顾虑。”
得了裴怀钰的准许,春芳顿时躺在了锦姐儿身边,满是疼爱的将孩子拢在怀里,柔声道:“乖锦姐儿不怕不怕,娘亲在呢,不怕……”
春芳不厌其烦地在锦姐儿耳边重复着几句话。
裴怀钰在旁看着,听着,以前没怎么留意过春芳,可能是心累的关系,也许是光线的关系。
亦或是这阵子没一件顺心的事的作用,此时他看着春芳的背影,竟多了几分宁静之感。
裴怀钰胡思乱想了一阵儿,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奇迹般地发现锦姐儿竟然不抽了,好似睡着了……
裴怀钰心神一震,不由上前两步站在了榻边,正好春芳微微侧眼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竟然会心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