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实质般的气势压迫而来,宋世文神色惊疑,心头不由涌出几分怯意。
宋世文不想这样的丑闻传出,提前把厅堂内的人都驱散,梁轻舞是很愤怒,可又能如何,顶多就是撕破脸皮而已,本来就文武对立不相融。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大周女帅,是陛下新封的武安侯,她还很年轻,她还有大好未来,她又怎么能做出冲动之事。
可现在宋世文觉得自己判断错了。
他不敢赌。
梁轻舞说的没错,身居高位的他更惜命。
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认了,这就是失败的代价,宋世文面色阴沉准备开口,他还未发出声,这时在他身后的宋鸣已经站出来。
“我跪.....我跪。”
他说的很急,都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宋鸣已经吓蒙了,或者说他本来就心虚到了极点,之前他称梁轻舞为贱女人,言语轻佻,满是羞辱,那时有多张狂,现在就有多害怕。
“你.......”
宋世文看着宋鸣这个样子,不由生出几分怒意,真是没出息,事情已经发生了,该认就认,又何必惧怕成这样。
“跪下!”
梁轻舞低吼着喝斥,宋鸣很果断都没有任何犹豫的应声而跪。
他当然也觉得羞辱,可这是他应得的,他不恨梁轻舞,他恨宋池,那一脚让他做不成男人,让他绝了后,让他有了现在的屈辱。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宋鸣胸腔内积蓄着无尽愤恨。
“是我......我是冒犯了女帅,还请女帅原谅。”
“砰。”
他说话同时,把头重重磕在地上。
宋世文把头别过去,这是宋鸣的屈辱,更是他的耻辱,堂堂当朝首辅的儿子,却要向别人跪下磕头认错。
磕完头,宋鸣扶着地准备起身,也在这时梁轻舞抬腿一脚踢在宋鸣胸膛处。
“啊!”
宋鸣发出一声痛苦叫喊,整个人直接倒飞出两个身位,又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吐而出。
“你.......”
宋世文面色大变,情绪终于有了波动,“梁轻舞,你真要撕破脸跟本辅作对吗?”
“你有脸吗?”
梁轻舞冷若冰霜,“我已经脚下留情了,否则能直接踢死他!”
“好!”
“好!”
宋世文咬牙道:“武安侯今日这一脚,本辅记住了!”
“随便!”
梁轻舞直接转身,刚走出两步便停下道:“给我递茶的那个人已被处置,首辅大人就不要找了。”
“你.......”
宋世文面色阴沉都已到扭曲的程度,自从他做了首辅就从未受过这样的气,若不是理亏,他早已爆发。
为什么就没成呢?
看着梁轻舞离去的背影,宋世文不由怀疑是不是药效真的有问题,梁轻舞已被下药,想要恢复正常除了跟别人同房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看她此刻状态分明像没事人一样,如此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已经跟人同房化解药性,其二是药量有误,梁轻舞凭借自身实力化解。
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像梁轻舞这样的人物,不会被人轻易碰了身子,那只是第二种可能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在这出问题,或许真是因梁轻舞习武的缘故。
宋世文面色变换。
“父亲.......”
这时,宋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才把宋世文的思绪拉回,他赶忙过去,只见宋鸣捂着胸口一副痛苦的样子,嘴角处还挂着残留血迹。
“儿啊,你没事吧。”宋世文不由心疼。
“是儿子无能,让父亲蒙羞......让父亲......”
这家伙又开始演了。
\"不要再说了。\"
宋世文摇头道:“都是为父不好拿到了假药,才让我儿受如此屈辱痛苦,你且记住,为父定会报复,梁轻舞迟早都是你的女人,她跑不了......”
闻言,宋鸣直接闭眼假装昏迷过去。
这话他连接都不敢接。
“儿啊。”
“儿啊。”
“来人,来人。”
宋世文大喊着,不过片刻便有两人跑进来......
房间内,留着长须的大夫起身,“宋公子胸骨有些受损,肺腑并伤势,只需休养月余便可恢复。”
宋世文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梁轻舞还是有所保留,注意分寸,没有下杀手。
一个穿着灰袍,嘴角处有一颗黑痣的中年人走到宋世文身边低声道:“大人,韩谕等人在外求见。”
“你在此处照看好鸣儿。”
“是。”
宋世文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外堂,韩谕为首,其后跟着宁安府府尹周正安,还有济县知县白永,这几人都是宋世文的人,整个宁安府,乃至整个江州都在其把控之下。
“首辅大人,晚上宴席散的匆忙,又有闲杂人在场多有不便,我等还有些公务想向大人上禀,已摆了一桌宴席,还请大人赏光。”
韩谕躬身赔笑,话音落下,周正安跟白永二人立即附和道:“还请大人赏光。”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世文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有损首辅威严。
如此大事没有办成,儿子在宴席上丢了脸面,给人磕了头又被踢了一脚,他哪有心情喝酒。
“本辅累了,想早些歇息。”
“大人......”
\"本辅返京要在县试结束后,不在这一天。\"宋世文直接拒绝了。
三人相视,他们立即反应过来,首辅大人定是因今晚宴席上出现的不快而心情不佳。
韩谕直接道:“沈家书童本就是个废物,必是有人在背后教授.....还请大人放心,我等定不会让他好过。”
“对。”
周正安忙着道:“只要他在宁安府,下官就不会让他好过,想让他怎么样直接吩咐就是。”
“嗯?”
宋世文眉头微皱直接道:“本辅还不至于跟一个小书童计较,更不需要你们做什么。”
他对这个儿子虽然不喜,但也不至于到了差人要其性命的地步。
“明白,明白。”
几人心领神会,他们知道首辅大人爱惜羽毛,不想有乱言传出。
韩谕又接着道:“那小子就是个废物,他曾连考三年县试不中,也敢接我儿元正的赌约,待县试过后,他就要给我儿子舔鞋。”
这话听得如此刺耳。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是不是太残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