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别怕,我是廖叔,我扶你去新房。”
廖叔神情扭曲,机械般的扶着他,手紧紧攥着,青筋暴起。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陆轻舟刚洗漱完毕,准备外出,一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气喘如牛:“少爷少爷……”
“少爷怎么了?”陆轻舟心里一紧,抓住他的衣襟问。
“新房,新房……”来人断断续续,语不成句。
陆轻舟见状咚一声丢下来人,急步跑往新房。自此府中一片混乱,主子、下人都争先恐后的往那边新房去。
陆轻舟跑过来,只见新媳妇穿着嫁衣在门外瑟瑟发抖,面无血色。跨过门槛,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震惊、愤怒、痛心夹杂着绝望,他哀嚎:
“朝阳我儿,怎么成这样?!”
“老爷,”一妇人跑过来唤一声,看向床上,惨嚎一声,“啊!”两眼一黑,站立不稳。
“怎么会这样?”妇人低声喃喃,踉跄到床前,抱住陆朝阳大哭,“我苦命的孩子啊……”
哭了一会忽然起身跑到陆轻舟面前,哽咽道:“老爷,你查明真相给儿子报仇啊。”
陆轻舟反应过来,四下看看问:“去把廖平找来!”
“老爷,老奴在呢。”廖平拨开人群走过来。
“你看看。”
“回老爷,老奴是会医术但不会验尸啊,”廖平试探着说,“还是报官吧,让仵作来看看。”
“让你看就看,报官还要你来教!”
“是是是。”廖平唯唯诺诺的应一声,急急上前仔细查看,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陆轻舟黑着脸问:“怎么样?”
“回老爷的话,就目前来看,少爷可能纵欲过度产生神经错乱,引起的突发疾病而亡。”廖平恭恭敬敬的回话。
“说清楚一点。”
“冤魂复仇。”廖平语出惊人。
“胡言乱语!来人!通知官府!”
夕阳西下,篱疏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看《本草纲目》,旁边还放着《六韬》和《吴子兵法》,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洒落在她身上,她宁静而美好。
丁宁瞧着一时竟失神,此刻他好像明白为何主子单单对她动心。
“含翠可以安息了。”篱疏合上书,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弧度。
“是啊,含翠姑娘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丁宁适时回神不然就尴尬了。
说着话呢,一红衣姑娘如风般闪入,乍一看惊若天人,细看原来是老熟人。
篱疏起身招呼:“来了坐下喝杯茶。”
“我不是来喝茶的。”
“当然,你是来找茬的?。”篱疏玩味的看着她。
“你……我是看三国流眼泪,替古人担忧。”红衣姑娘坐下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朱成夜,你好歹也是镇西将军,怎么为一点点事就愁眉不展的。”
这红衣姑娘的确就是朱成夜,爱吃葡萄,也叫葡萄姑娘。
“你……我……”朱成夜气结,“我要吃葡萄。”
篱疏点头,认真道:“好,你放心,我这就让叶星搞个葡萄园,葡萄姑娘专供。”
“我现在就要吃。”朱成夜娇嗔,兰花指绞着丝帕尽显委屈。
“没有,你太高估我了,大冬天的,我一介村姑上哪儿给你弄葡萄去。”
朱成夜一时语塞,接着叹气:“陆轻舟痛失儿子必然不会罢休,迟早会查出来的。”
“这次谢谢你,我代含翠代被他伤害的姑娘谢谢你,你还给她们一个公道。”篱疏诚挚的说道。
“我……我哪稀罕什么谢谢,我只是担心你们以后怎么办,连皇上都要忌惮的人,澜澜又哪里护得了你。”朱成夜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篱疏闻言浅笑安然:“朱成夜你真是杞人忧哪,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怕得罪陆轻舟连累朱家我明白,我以后就算横尸街头暴尸荒野也不把你牵涉进来,我只希望你能对叶星好一点,她配得上你的好。”
“你这是什么话嘛,我若贪生怕死能活到现在?只是,”朱成夜想到了什么,“容王好像对你也不错,前些日子听闻你生死一线,怒闯刑部,知道你安然无恙才放心离去。”
篱疏一震,容宜?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
“要不找容王想想办法?”朱成夜说。
“你别操心了,有空看看叶星,对她好一点。”
“唉,不知好歹。”朱成夜装傻充愣,起身就走。
篱疏想叫住他,想想还是算了,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桂嬷嬷端着参汤进来,看着朱成夜远去的身影道:“这姑娘好眼熟啊。”
“镇西将军朱成夜。”
“什么?”饶是见惯稀世奇珍,桂嬷嬷还是愣住一下,“刚才就是他在说话?”
篱疏点头。
“姑娘把这汤喝了。”
“谢谢桂姨。”篱疏接过来喝完。
“其实朱将军说得没错,姑娘势单力薄是该寻求庇护,王爷又不在。”
“不是还有我们流茔阁嘛。”丁宁不服气。
“流茔阁只能在暗,不然被有心人利用就得不偿失。”
“我,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只是眼下……”篱疏犹豫不决。
“姑娘的心思老奴懂,但你躲过了吗?。”桂嬷嬷话中有话。
篱疏闻言陷入沉思,良久道:“丁宁走一趟,约容宜喝个茶。”
“是。”
房内,乙君兰对着一封信吃吃的笑:篱儿约他喝茶?真的约他喝茶?反复看了又看。
确定没看错就着手准备,换衣洗漱,梳发,精心装扮,心里又有几分忐忑。有些日子没见了,想见又怕相见。
看看日已西斜,乙君兰起身出门。
碧峰抱剑伫立,想要上前问一声,想想还是作罢,只是王妃问起可如何回话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愁呢,只见采青扶着王妃亦步亦趋的走来,笃笃叩门。
“王爷不在,有事出去了。”
“去哪儿了?”陆茗幽沉声问。
“属下不知。”
“出去多久了?”陆茗幽苍白的脸色更加阴沉。
“有一盏茶的时间。”
陆茗幽阴鸷的眸子看着前方,她是不会走陆花未的路,忍气吞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