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萱!”篱疏追出门外。
“怎么了篱儿?”月萱愣了一下转身问。
“能不能借我些银两?”
月萱闻言笑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缺银子啊,我跟王爷说一声。”
“不不不不。”篱疏连连摆手。
“那,那怎么回事?”月萱好奇道。
“先借我些银两,我要为星星赎身。”
月萱闻言脸色一变,正色道:“赎身可不容易,那可是莲香不败价值不菲。”
“莲香不败?”篱疏想确认一下,“您是说她……”
“她是天下第一名姬,风尘女子,离她远点。”
“月萱若是为难,就当我没说。”篱疏说着施一礼,转身走。
“傻瓜。”
月萱怔怔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在一起你的声誉就毁了。
“对了篱儿!”月萱喊她。
“月萱还有事?”篱疏停了下来。
“你可以直接找王爷。”
“哦。”篱疏应一声,如果找他何必寻你呢。
看来他们有事,要不要去一趟?
去吧,现在她是雍王的宠妃,应该表现亲密点。
她这样安慰,明明很想去,却又要故作不想去,然后再给自己找理由过去,真矛盾。
她笑了一下,有点悲凉。
“王爷这次袭击辟南太子的,是二皇子的人么?”追魂倒了杯水,气氛正常一点。
这气氛太压抑了,近两天王爷跟变了个人似的,跟他相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一个不称心小命就交代了。
王爷的心情岂是糟糕二字了得。
“你下去吧,辟南太子那边多留点神。”
“是王爷。”
追魂松了口气,急步退出来,外面的空气真新鲜。
笃笃、笃笃,“又怎么了?”乙墨澜略显不耐。
“墨澜是我。”月萱听他的声音,知道自己来对了。
“进来吧。”
月萱应声进入,面前的男人让她好生心疼,从没见过他如此灰心丧气的样子。
“坐。”乙墨澜懒洋洋的靠着,双目微闭。
“你和篱儿之间……”
“没事!”乙墨澜坐起,拿起桌上的书来看,这下有了精神头。
听成夜说要想万无一失,必须自己会才可以,所以就翻翻医书,恶补一下。
估计过不了多久雍王不能人道的事就会传出去了。
月萱看他强打精神,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皇位怕是与他无缘了,不知以后他会不后悔。
篱疏啊篱疏,你是有多幸运,让叱咤风云的雍王为你牺牲至此。
“篱儿想为莲香不败赎身。”月萱去繁就简。
“什么?”这事有点棘手。
醉红楼的幕后老板是皇宫的人,到底是谁,他暗中查访许久,也没查出来。
“你的篱儿要为天下第一名姬赎身。”月萱重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
“好,我去办。”
篱儿要做的事,他必须办到。
沉默,乙墨澜无话。
月萱坐了一小会就起身走,男人嘛他不喜就别自讨没趣了,等你彻底消失的时候他或许会把你铭记。
“娘娘,这样下去……”桂姨无时无刻不在担忧。
如果她们做不了,德妃自会派其他人。
“放心吧桂姨,我自有打算。”
桂姨点头,“别怪老奴多嘴,如果我们不做,娘娘定派其他人来做。”
月萱点头,娘娘临别的话语又回响耳边:多“照顾”着澜儿,别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他君临天下。
如果再传出王爷……那德妃……
那篱儿必死无疑。
驿站——
帝潇寒紧锁眉头,唇脸乌青,头发散乱,右肩的衣服被撕破,血肉模糊,发黑的血液还在流,伤口周身插着银针。
一穿着朝服的郎中正在给他把脉,身旁的乙君兰屏住呼吸,紧盯着郎中,想从他表情中读到什么。
黑莲紧握拳头,目光在帝潇寒和郎中之间流转,担忧之情和着恨意在心中蔓延。
似乎过了很久,郎中看了看流出的黑血,放下他的手腕,依次把银针取下,又给他喂下一颗药丸,这才开口:“可以清洗伤口了。”
“太子殿下怎么样?”黑莲着急忙慌的问。
“太子绝不能有事。”乙君兰开口。
“容王请放心,太子的毒已经清除了,休息数日便可恢复。”太医行一礼回话。
“那就好那就好。”
乙君兰松了口气,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好怀念风月楼的日子。
对了,篱儿也不知道怎么样,听说她被莲香不败救了,终归是没见到还是担心。
找时间去看看她,却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她不知有没有认出我,唉,回来就只会叹息了,还好三哥没有冷眼旁观。
怎么办?怎么逃开啊?
“王爷,待微臣回宫配好药就送过来按时服下便可。”
“哦,来人,送太医回宫。”乙君兰正神游,闻言便急急吩咐。
“谢王爷。”黑莲真心行礼。
”不敢,都是在下失职才让贵国太子受此重伤的。”乙君兰张口就说,也不知道说得真不真诚。
“容王客气了,如果太子肯听您的,也不会是这样。”黑莲心里清楚。
两日前,她也规劝——
他在窗前,晚霞落了他一身,带着光亮,仿若天神一般,他对自己就是。
“黑莲,你看这天多好,这云彩多美。”他说。
“天再好也辟南的好,云彩再美也没有辟南的好看。”黑莲说这话心里很不舒服。
他是什么身份,为了一个女人变这样,不值。
他过了一会说:“我想多留几日看看浩泱的天,看看浩泱的云。”
说什么?“我们还是回去吧。”黑莲语气很重,有恨铁不成钢的成分。
他转身,拔高音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脸色也变得威严。
“我说您该回辟南,二皇子一直都想除掉你,留在这里有多危险您不知道么?!”黑莲定是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啪!响亮的耳光惊醒了她,“属下越矩了,太子恕罪。”
“下去,做好自己分内事即可,其他的便不要操心了。”
听上去很平静,转身便退了出来,主子终究都是主子,奴仆怎么样都是奴仆,即使有恩于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