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的八月十四,赵军东和酒坛子刘顺在张金义的赌局上输了个一塌糊涂。
临走时又欠了张金义的400元高利贷。俩人沮丧到极点,回到连部后,赵金东又从刘顺的食堂账上挪用了200元钱给侯福来分了。
伊兰屯的一场赌博,让臭味相投的两个人,在美好的中秋节又欠了近400元钱的外债。
十四回来的当天晚上,赵金东又和刘顺等知青们都熟睡后,又摇着了拖拉机,偷偷的打开了成品库,没有开出库单,直接从仓库里盗走了30包玉米。连夜拉到了伊兰屯张金义的家,除了还清张金义的高利贷和刘顺食堂的账外。
最后他们两人还分了100元的现金。
虽然他们事后心有余悸,但擦干净了屁股,两人还是弹冠相庆一番。
从张金义家出来后,已是半夜时分,由于整整一天的惊吓劳累,俩人感到极度的疲乏。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把拖拉机扔到农机站修理,俩人再想办法回27连。
俩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住宿。想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董德香。
赵金东欠刘顺一个人情。
钱是他输掉的,现在拉上酒坛子偷玉米还账,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想今天晚上给上董德香50元钱,让董德香陪酒坛子睡上一个晚上。
这样两人谁都不欠谁,算是扯平了。
董德香半夜被叫了起来,很不高兴,但看到了赵金东递过来的大团结,满心欢喜,
稍加捯饬了一番,就把刘顺引进了她的闺房。
临进屋时,站在门口还给了赵金东一个飞吻说:
“亲爱的赵连长,你别走啊,先找个地方迷上一会儿。等我把酒坛子伺候好了,一会儿让你也舒服一下”。
说完,董德香夸张似的扭着大屁股走了进去。
看着董得香风骚的背影,赵金东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涶沫,骂道:
“董德香,你就是个破货,还让老子排上队了,你也好意思张口”。
说完后,他才发现今晚自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好在北大荒中秋的夜晚也不算太凉。
他极不情愿的披了一件军大衣,上拖拉机睡觉去了。
心里想:“酒坛子,老子还你人情了,这下该你欠老子的人情了”!
天快亮的时候,赵金东被冻醒了,他看了一眼腕上的夜光表,已是凌晨五点,马上就要天亮了。
他跺了跺压的发麻的脚,从车上跳了下来,摸着黑朝董德香家走去。
走到董德香家的窗根下。他听到屋里的两个人交流得正欢。
赵金东也不知这两个人睡了一个晚上,还是天明的时候,两个人又在进行黎明前的大决战。
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听得懂德香和酒坛子的淫声浪语和床被两个人晃动的咯吱声。赵金东在外面不住的诅咒
他在窗下趴着听了十几分钟,当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随着酒坛子欢快的一声嚎叫,屋一下子寂静无声了。
赵俊东知道这对狗男女交流完了,是该叫酒坛子走的时候了。
赵金东走进董德香居住的屋间,屋间里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熏得赵金东只想呕吐,
他捂着鼻子对刘顺说:
“酒坛子睡了一个晚上了,还没够,快穿衣服,马上就天亮了,咱们赶紧回连队。
刘顺刚刚完事,全身像抽了筋似的瘫软在床上。
他还想补上一觉,听到赵金东让他赶紧起床。他不情意的穿起了衣服。
董德香见赵军东走了进来,故意撩开被子,露出了她白幌幌的胸脯说:
“赵连长着什么急呢?你也上来玩?会儿吧,离天亮还有一会儿”
看着董德香面饼似的大脸上点缀着一双小圆眼,赵俊东厌恶到了极点。
他拉上还在穿衣服的刘顺匆匆离开了董德香的家。
当他把车开到27连的西大门口时,天已大亮了。赵金东让刘顺把车停在了西大门口不远的桦树林里,然后对刘顺说:
“酒坛子你自己把车开回去。如果有人问你开车干什么去了,你就说昨天下午去伊兰同修车,修理了一个晚上,别的就不要多说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解释,你嘴上没个把门的,小心说漏了嘴”。
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刘顺。现在已是极度的疲惫,见赵金东扔下他又要独自行动,警惕的问道:
“连长已到家口了,你不进去又要干什么去”?
赵金东不满的看了一眼刘顺说:
“我不在连里过十五了。昨天我就和张海波请了假,准备去我的老乡家过十五。咱们连的伙食也太差劲了,侯福来回家过节,只给留守在连队的知青在十五的那天安排了一顿红烧肉。过了十五就没油水了。侯福来自己海吃海喝,让咱哥俩跟上知青们过苦日子,他也太不仗义了”。
刘顺也是有苦难言。好在27连的仓库里存放着好几百斤北大荒散装白酒。刘顺是那种有酒就能过日子的主,因此他的怨言倒不是很大。
只是关切的向赵金东问道:
“连长附近连队有你的老乡吗?你准备去哪儿,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去靠山屯,步行就可以了”。
刘顺听赵金东说要去靠山屯,知道他去靠山屯找嫩白菜。心里不由的又骂了起来,
“臭儿子.你什么时候都占老子的便宜?把董德香让给老子,你却和嫩白菜好上了。明的你是老子的连长,暗里你却当了老子的小姨夫”。
官大一级压死人,刘顺露出一脸的无可奈何,忿忿的对赵金东说:
“行,连长你去靠山屯过节吧。那我就不管你了”。
他见赵金东赖在车上不下去,便又问道:
“连长,你不是去靠山屯吗?怎么还不下车”?
赵金东看着刘顺,吞吞吐吐的说:
“酒坛子,把我昨天分给你的100元钱,借给我吧!我去嫩白菜家,大过节的,总不能空手去吧,多少得买点礼物”!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瞪着两只母狗眼,不满的看着赵俊东,好一会才说:
“连长,你不是昨晚也分了100元吗?干嘛又要和我借钱?我的钱还有用呢”!
赵金东恼怒的说:
“酒坛子,你昨晚和董德香睡了一个晚上,我替你付了她50元钱,要不董德香会那么轻易让你睡。你以为你自己长得帅,还是有权。我大小是个连长,身上装的钱少了,让嫩白菜瞧不起我”。
刘顺听了赵金东的话,觉得赵金东说的有那么一点理,便嘿嘿的干笑了几声,说道:
“行,连长,你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我把钱拿给你,昨晚你让我睡懂得香,而你却在车上冻了一宿,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说完,刘顺从身上掏出钱来递给赵金东。
赵金东从刘顺手里接过了钱,想了想说:
“酒坛子,你别他妈虚头巴脑的,连里发生什么事就第一时间去靠山屯找我,其余的事你就别管了。如果侯福来回来问起了我,你就说我和老乡在一起过十五,其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别把老子给出卖了。听老子的话,年底老子提了连长,把你提为副连长”。
赵金东怕刘顺把他给卖了,临走还给刘顺画了一张大饼。
说完,赵金东跳下了拖拉机,急匆匆的向靠山屯跑去。
今年的靠山屯和27连一样,也是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景。
赵海德的心情特别的好,过节的前两天,靠山屯来了好几班唱二人台和扭大秧歌的野班子!
大队书记赵海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靠山屯的人高兴,他根本不管什么斗资批修,抓革命,促生产。什么批斗牛鬼蛇神,大唱革命样板戏,似乎与他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九品芝麻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赵海德的信念就是让屯民们吃饱饭,不逃荒,不出去要饭,不丢社会主义的脸,他的这个九品芝麻官就算当好了。
至于屯里的农民在丰收的年景,唱唱二人台,扭扭大秧歌,他也乐在其中!
正因为靠山屯有赵海德这样的好书记,这样宽松的环境。因此逢年过节,那些靠唱二人台挣钱的野班子,那些喜欢扭大秧歌的农村老娘们都爱来靠山屯凑热闹。
嫩白菜李晓林从小就喜欢唱二人台,而且她的大秧歌扭得也非常出色!
每年的春节,中秋节,谁家唱二人台,扭大秧歌,准有她的影子!
她先是在台下看,不到一刻钟,她就会跳到台上,加入到其中。
由于嫩白菜表演大胆,泼辣,风骚!特别遭屯里男人们的青睐。
尤其是嫩白菜的小蛇腰,大屁股,扭出来的大秧歌让靠山屯的老光棍们总是想入非非,乐此不疲!
因此嫩白菜一上台就会赢得满屋喝彩。
昨天晚上她就听屯里的人说,八月十四,王官人屯一对唱二人台的夫妇,要来屯西头的李老疙瘩家唱二人台。
因此嫩白菜吃过早饭,她把饭摊子撂在了一边,着急忙慌的向李老疙瘩家跑去。
赵金东是上午十点赶到嫩白菜家的,他来到嫩白菜家的时候,嫩白菜已在李老疙瘩家扭起了大秧歌。
嫩白菜家大木门朝外锁着,嫩白菜和郭又福都不在。
赵金东不由得骂起了娘,嫩白菜你个大破鞋,大过节的不在家里猫着,又去哪儿浪去了?
赵金东昨晚在拖拉机上卷着身子就没睡好,又起了个大早,现在困劲上来了,只想美美的再补上一觉。
嫩白菜家的院墙不是很高,赵金东麻利的跳到了院里,发现正屋和厢屋都没上锁。
高兴进到屋里,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随便拉了一条被子盖在身上,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嫩白菜扭着大秧歌回到了家,见炕上躺着一个人,从身材上看,又不像郭又富,她吓了一跳,走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赵金东。
嫩白菜气势汹汹的跳上炕,把盖在赵金东身上的被子掀开,冲着赵俊东骂道:
“赵金东,你们27连的炕塌了,大过节的不在你们连里过十五,跑到老娘的炕上挺死来了”。
赵金东睡得正香,被人掀起了被子,挺窝火的,刚想发作,见是嫩白菜坐在他的面前,乐了!
他站起身来,把嫩白菜按倒在炕上,就要脱嫩白菜的裤子。嫩白菜被赵金东按倒在炕上,气喘吁吁的对赵金东说:
“臭二子,你个死鬼,大十五的,不在你们连过节,跑到老娘炕上来干什么”?
赵金东使出吃奶的劲在脱嫩白菜的裤子。听了嫩白菜假惺惺的责备,便嬉笑的说
“脱你的裤子还能干什么!不就是那点事”。
嫩白菜装着用手护着自己的裤子生气的说:
“大过节的你也不消停。大十五睡我!价钱可要翻翻啊”。
嫩白菜知道赵金东大过节的来睡她,肯定带的钱不少。便皱着眉头和赵金东深入交流了起来。
赵金东昨晚听董得香和刘顺受了刺激。和嫩白菜交流了短短的两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完事后,他拉过被子来盖上,还要继续睡觉。
嫩白菜不干了。把赵金东身上的被子再次掀开,瞪着眼骂道:
“臭儿子,不懂规矩了,完了就没事了”。
赵俊东极不情愿的坐起身来,从扔在炕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早上和刘顺借的那100元钱,甩给了嫩白菜。
嫩白菜见赵金东出手就是100元钱,大喜过望,叭在赵金东的身上,摸了一下赵金东的脑门说:
“臭儿子,你没发烧吧。今天这么大方,一次就给100元,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赵金东听了嫩白菜的话,漫不经心的对嫩白菜说:
“嫩白菜你高兴的太早了。我给你这100元钱是准备在你家过八月十五,侯福来回了老家,他给我们连安排的伙食也太差劲儿了,我想来你家过十五”。
嫩白菜听了赵金东的话,撇一下嘴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赵连长今天这么大方,一下就给100元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原来你是想在我家过十五,那可不行,你白天吃上老娘的,晚上在老娘家睡,你把老娘家当招待所啊!要不你再给上我100元钱,你就和我在一起过节。晚上你和我在正房里睡,把郭又福赶到东厢房去。白天晚上我伺候上你,赵金东听了嫩白菜的话,耷拉着个脸从身上把仅有的50元钱掏出来,扔给了嫩白菜,说:
我就在你家住两天。过了十五,我就回连队去,150元钱不少了,你家郭又福种一年的菜也收入不了这么多钱。你知足吧!对了,嫩白菜,还有一件事忘告你了,今年年底,侯福来就要调到三团任团政治部主任。他走后让我接任27连的连长。到那时,我偷偷的把大南梁的二十亩菜地,包给你家郭又富。明面上是我们27连经营。实际上油水都会流进你家锅里。我就在你家住两天,你没完没了的和我磨叽!你的逼事儿真多”。
嫩白菜听赵金东说,年底他就要接任27年的连长,自然是高兴不得了。
她把往丰满的胸脯又贴了上来,抱住赵军东嗲声嗲气的说:
“俊东,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是真当了27连的连长,别说在我家住两天,就是住一辈子都行”。
赵金东见他画的一张饼,比100元钱都管事,后悔给的嫩白菜钱早了。
刚才嫩白菜还漫天要价,现在立马就投怀送抱。
这时,正房的门帘被撩开了,郭又福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嫩白菜在和赵金东睡在一起,
他握紧了拳头,暗自挥了挥,咬着牙走了出去。正房的门被他关得“砰,砰”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