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门口。
张益展有些尴尬,便转身藏在门里,看着门外被人指指点点的方行,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兄,今日这场面,兄弟我就不陪你享受了......”
方行对着街道上的人置若罔闻,每隔一段时间就喊一嗓子,眼神中满是期待。
一会自院内走出两三人,将手中的鞭炮摆在门口两边。
一会赵良才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走了出来,将一根崭新的马鞭递给方行。
一会魏叔和老九也出来了,一人一手拿着崭新的马鞍和马蹄铁,一人手中拿着一些工具。
都不约而同地站在方行身后,远眺着道路的尽头。
一刻钟,三刻钟,一个时辰......
渐渐等到夕阳西下,还是不见黑马的踪影。
方行却没有选择质疑,反而喊话的频次越来越多,渐渐地,赵府门口也围了不少人。
赵良才这才慌乱起来。
“不应该呀。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转头又看向魏叔和老九。
“我刚给你们说的,你俩照做了没?”
魏叔和老九使劲点头。
“家主,按您的吩咐,捆缚的时候都用的活口锁,并且我两还下手比较轻,就是担心黑马挣脱不开。”
赵良才点头,兀自低头想着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再等等,再等等......”
就在赵良才焦急万分的时候,方行的瞳孔中飞过一道乌光。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方行嘶哑的声音却充满着激动,他此刻真想挥挥手,可惜手臂被纱布固定,难以活动。
此刻。方行激动地喊着:“我在这!我在这!”
张益展被方行这几嗓子吵醒,似是想到什么,快速来到众人身前,目光锁定那一匹疾驰如风的骏马。
方行也快步向前走去,充满讶异的人群纷纷向后退去,自动让出一条小路。
黑马在方行身前五六步停下,围着方行不停地转圈,最后十分矫健的抬起前蹄,一声长嘶,响彻整个街面。
赵良才欣喜地笑着,快速来到方行身旁。
“常言道,天地孕生,万物有灵,心有灵犀方能千里相通。
前有重伤之人救马以断蹄,后有通灵宝驹择善以认主。
今日,我赵府第三十一代传人,赵良才,率家众一干人马,行认主仪式。”
赵良才对着方行说道:“方兄,将手放在黑马的额头上。”
方行忍着剧痛,将手慢慢抬起。
黑马见状,当即跑上前来,将头颅贴在方行的手掌心上,旋即前腿缓缓弯下,直至彻底跪下。
围观众人皆惊,有识货之人见状大笑:“哈哈哈哈,这黑马灵性十足,看来这黑马倒是与那男子颇为有缘,今生还能再看到如此良马认主,也不枉我这平凡一生啊!”
“认主仪式开始!”
言毕,赵府众人便齐声诵道:
“奔跃气如虹,昂首啸长空。
龙马抖精神,奋蹄疾如风。”
赵良才大声说道:“请方兄为黑马赐名。”
方行心潮澎湃,看着它一身乌黑如墨,俊朗异常。思虑片刻,对着黑马说道:“从今往后,你就叫‘玄檀’吧!”
“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今后定不辱没你的威名。”
黑马似是听懂了方行的言语,抵开方行的手用脸亲昵的蹭着方行。
方行也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赵良才见状,也不再念那些啰嗦的行文,当即对着身后众人大喝道:“现在进行第二项,安置装备!
所有人各司其职,方兄将玄檀安抚片刻,我们将马鞍、辔头等一应家伙什儿全部安置好!”
方行闻言,便再次抬手,十分艰难的放在玄檀的头上,和它互动起来。
“玄檀呀玄檀,你怎么如此神骏,刚才从那群人手中逃走,没有受伤吧?”
一群人围着玄檀,有人在它的马蹄子上安装马蹄铁,有人在马肚子附近观察马鞍放置的合适位置,方行并不理会,摸了摸了其颈上的鬃毛,十分顺滑。
玄檀听了方行的言语,马鼻子扑哧个不停,眼神充满不屑。
仿佛在说:那三瓜两枣,我怎么可能在他们的围捕下受伤?
方行看到玄檀的眼神,顿时无奈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一个从不骄纵之人,如今却得了一匹骄纵的马儿,哈哈哈!真是有趣呀!”
张益展见赵良才开始忙碌,便快步走近,一边问这问那,一边观察着玄檀。
奈何,可能是之前张益展用扇子拍了一下它,导致玄檀现在对张益展充满敌意,就是不让他摸。
对此,方行也表示无可奈何。
“张兄,自己做的孽,自己得受着呀!”
仿佛在调侃说是张益展刚才没有陪着自己,而倒头睡大觉遭到的报应。
片刻左右,当赵良才等一应人手全部忙完,玄檀身上全都是崭新的装备,那马鞍、那辔头等等。
玄檀在此刻,仿佛如同马中战神一般,有一股强横的战意和油然而生的兴奋,一声长嘶,仿佛在告诉世人,它即将陪伴方行,征战四方。
赵良才大喝起来:“装备安置完毕,请方兄上马!”
方行开怀大笑,缓步走到玄檀身侧。
没曾想,玄檀竟然主动矮身,让双手难以抬起的方行上马更加舒服。
方行坐在马背上,玄檀便在众人面前欢腾起来。
鞭炮噼里啪啦地响着,赵良才和赵府之人都投去憧憬的目光,而围观的百姓更是不停的鼓掌和叫好声,喊得玄檀更加愉悦,喊得方行更加开怀。
“赵兄,大恩不言谢。
此次,玄檀之事,方某铭记在心。
今后若寻我,可去汾州剑墟。”
赵良才摆了摆手,眼眶之中满是泪花。
“我赵某今生能亲眼见证良马认主,此生,无憾呀!”
忽然,自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叫骂声。
众人回头一看,那身材干瘦的少年又带着一群人马追了回来。
赵良才大惊。
“方兄,快走!”
方行岂能置赵良才不顾,当即摇头。
“我自有办法,何况张少主在我身旁,料他孙府的小少爷也不敢放肆。”
张益展又将他那扇子摇了起来。
“这话,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