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云绥肆与督军的针锋相对成了平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人们在茶余饭后,无不谈论着这两位权势人物的冲突。
两人你来我往,小绊子不断。
整个平城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商家们不敢轻易表态,生怕得罪了其中一方;
百姓们也人心惶惶,担心这场权力的争斗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灾难。
……
这一日,云绥肆来到熟悉的梨园,想在这丝竹雅韵之地寻得片刻宁静。
他缓缓踏上二楼,寻一处幽静的位置坐下,目光习惯性地投向舞台中央。
然而,这一眼望去,他却惊觉台上的人换了。
那新登台之人,身姿婀娜,一袭华美的戏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甫一开口,嗓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中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竟比之前的角儿唱得还要好。
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
云绥肆却依旧沉浸在那动人的歌声中,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想要认识一下这位有着非凡唱功的新角。
他的目光在舞台上停留片刻,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侍从,微微颔首示意。
侍从立刻会意,匆匆下楼去寻班主。
不一会儿,侍从便带着班主匆匆来到二楼。
班主满脸堆笑,微微躬身道:“云爷,您找我?”
云绥肆微微抬眼,目光依旧落在舞台上,语气平淡地问道:
“这新角是何人?可有什么来历?”
班主连忙回道:
“云爷,这新角名叫染苍,是从外地来的。
她自幼学习戏曲,功底深厚,前几日刚来我们梨园,一登台便惊艳众人。”
云绥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
“安排我与她见上一面。”
班主不敢怠慢,赶紧去后台找染苍。
染苍本不想见,但听闻是云绥肆,也知道此人在平城的地位,不好太过执拗,便稍作整理随班主来到二楼。
云绥肆看着染苍缓缓走来,只见她身姿婀娜,气质清冷中带着一丝傲然。
染苍微微福身行礼,声音清脆地说道:“见过云爷。”
云绥肆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
“你的戏唱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染苍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云爷,小女子染苍。”
云绥肆看着她,继续问道:“从何处而来?为何来到平城这梨园?”
清瑶神色平静地说道:“小女子四处漂泊,听闻平城梨园有名,便前来一试。”
云绥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既是四处漂泊,那定是见过不少有趣之事,说来听听。”
染苍沉默片刻,似在整理思绪,而后缓缓开口:
“曾到过一滨海之地,那里的人们靠海而生。
每逢渔汛,千帆竞渡,热闹非凡。
那海面上的船只,如同繁星点缀在蓝色的天幕。
且当地有一种独特的习俗,每逢月圆之夜,人们会在海边燃起篝火,围坐欢歌,似在向大海诉说着心中的故事。”
云绥肆听得入神,眼神却愈发深邃。
染苍稍作停顿,接着娓娓道来。
“还有一处山城,地势险要,建筑层层叠叠。
那里的人们擅长攀岩走壁,如同山间的灵猴。
山城之中有一条神秘的古道,据说只有特定的人知晓其真正的路径,而这古道似乎连接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云绥肆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
云绥肆沉默片刻,而后看似随意地问道:
“那这古道究竟通往何处?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染苍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的刺绣,那刺绣的图案极为独特,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小女子也只是听闻,据说那古道通往一些被岁月遗忘的地方,或是古老的遗迹,或是神秘的山谷。
那里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宝藏,亦或是失落的文明。
但具体如何,却无人能说得清楚。”
云绥肆:“那滨海之地的人们,除了渔汛和篝火习俗,可还有其他特别之处?”
染苍轻轻摇头,又似想起了什么。
“那里的人们对海洋有着一种特殊的敬畏之情。
他们相信海洋中有着神秘的力量,会在特定的时候给予他们指引。
而且,他们的船只似乎都有着独特的标记,也许这其中也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在这梨园之中,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而神秘。
云绥肆与清瑶的对话,如同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而他们也深知,自己正行走在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上,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正当云绥肆准备继续追问时,染苍却微微福身,语气平静地说道:
“云爷,小女子漂泊已久,如今觉得这梨园甚是宁静,有意长居于此。
若云爷日后还想听这些奇闻趣事,可随时来找小女子。”
云绥肆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明白染苍话中的深意,这不仅仅是关于想听故事的邀约,更是一种暗示。
暗示她即将留在平城,为他提供更多的信息与帮助。
云绥肆微微点头,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好,若有闲暇,我自会再来。”
染苍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她的身影在梨园中渐行渐远,却给云绥肆留下了无尽的思索。
染苍离开后,云绥肆又听了会戏,那婉转的唱腔在空气中回荡,却未能完全驱散他心中因染苍带来的种种思绪。
他一边听着戏,一边在脑海中反复琢磨着染苍话里的深意。
时光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梨园中的灯火渐渐亮起,营造出一种迷离的氛围。
云绥肆正准备离开时,一个黑衣人突然闯入。
那人身形矫健,如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云绥肆面前。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云绥肆眼神一凛,警惕地看着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此时,云绥肆的属下听到动静正要进来,云绥肆却拦住了他们。
他紧盯着黑衣人,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
黑衣人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等发出声音,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绥肆确定其已没有了威胁,便缓缓走上前去。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带着一丝警惕与好奇,伸手轻轻扯下那黑衣人的面罩。
这一看,云绥肆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略带调侃地说道:
“哟,还是个熟人。”
面罩下的那张脸苍白而疲惫,却依然能辨认出熟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