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那幽静的房间内,一抹孤影静静地坐在床上,那是太子,他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谋士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询。
“太子殿下为何自进门便一言不发?可是属下有何处做得不当,惹殿下不悦了?”
太子缓缓抬头,目光深邃,“本宫并未怪你,要怪只怪那侍卫太过无能,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
谋士轻轻点头,语气淡然无波:“自然都已处理得干净利落。”
太子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日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才是,莫要给人留下把柄,免得人家说我们疑心太重,不将他人视为手足兄弟。”
谋士应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殿下此刻心中所想何事?”
太子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不重要了,一切都已不重要。”
谋士深深地凝视着太子,那孤寂而落寞的背影,让他不禁心生怜惜。
他轻声劝慰:“殿下切勿多思,您乃是未来的帝王,纵使他元林愉赢得了五安县令的人心又能如何?终究无法撼动您的地位。”
太子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苦涩与苍凉:“本宫自然知晓,你放心便是。”
言罢,太子侧身躺倒在床榻之上,紧闭的双唇透露出一丝倔强与决绝。
他的思绪飘回了往昔,那时他刚刚被册封为太子,也曾如元林愉一般,心怀赤子之心,满腔热血。
然而,岁月如梭,世事无常,他被迫走上了这条孤寂而充满荆棘的道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逼的,逼他变得冷酷无情,逼他放弃那些纯真的梦想。
谋士望着太子那孤寂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深知,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必须摒弃一切情感与牵绊。
只是,他担忧的是,太子今日这番感怀,是否会在日后的帝王之路上,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坎。
翌日清晨,阳光温柔地洒满了五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元林愉身着轻便的衣裳,带着秋竹与春棠,踏着轻快的步伐踏入了熙熙攘攘的街市。
她穿梭于各色摊位之间,挑选着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和精致的饰品,秋竹与春棠则紧跟其后,双手被各式各样的包裹塞得满满当当,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满足。
元林愉不仅享受着购物的乐趣,更不忘深入民间,她亲自走访了多家商户与百姓,耐心倾听他们对胥福过往行径的评价,并一一记录在案。
她深知,这些来自民间的声音,将成为她向父皇元帝呈报胥福罪状时最有力的证据。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绚烂的晚霞,元林愉满载而归,回到了客栈。
魏暮舟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她们三人归来,手中皆提着大包小包,不禁眼角一抽,戏谑道:“殿下今日是做了善举啊!”
元林愉闻言,走到魏暮舟身旁,故作不解地问道:“魏指挥使此言何意?”
魏暮舟轻笑一声,“殿下今日大肆采购,岂不是间接促进了五安的经济发展,造福了百姓?”
元林愉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他这嘴皮子,真是有毒。
她随即转移话题道:“魏指挥使今日是否觉得无聊?怎不见太子与你在一起?”
魏暮舟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臣与太子身份有别,自然无法如影随形,哪有殿下与太子那般亲近。”
元林愉闻言,她啧了一声,笑道:“是本王疏忽了,下次定要将你带上,充当一回苦力。”
说着,她随手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核桃小把件,递给了魏暮舟。
魏暮舟接过核桃,把玩于指间,不解其意:“这是?”
元林愉轻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自然是盘核桃,本王觉得此物甚合你意。”
说罢,她又从另一包裹中抓出一把零嘴,塞到魏暮舟手中:“免得你盘核桃时,嘴巴寂寞。”
言罢,元林愉便带着秋竹与春棠上楼去了,留下魏暮舟一人在原地,望着手中的核桃与零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魏暮舟轻声自语,目光却投向了孙成:“她刚刚那般举动,应是出于善意吧?并非有意讽刺?”
孙成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笃定:“应是如此,愉王殿下或许只是想为您找点乐子,排解孤寂。”
魏暮舟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他冷笑一声,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他是觉得我无聊?
孙成见状,不解他怎么变了脸色,却见魏暮舟已开始品尝起元林愉赠予的零嘴,心中不禁疑惑: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
二楼之上,元林愉正置身于房间内,与秋竹、春棠一同忙碌着,将今日从街市上满载而归的各类物件细心地归置进木箱之中。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与窗外偶尔飘进的市井烟火气息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温馨而宁静。
正当三人忙得不亦乐乎之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元林愉心中微微一动,放下手中正忙着整理的物件,款步走向房门,轻轻地将门扉拉开。
门外,太子身姿挺拔,容颜俊朗,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温和而深邃。
元林愉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轻声问道:“三哥,怎的突然到访?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太子微微侧目,扫了一眼屋内忙碌的侍女们,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胡县令那边,本宫观他处理事务颇为得心应手,明日我们便启程回都吧。”
元林愉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惊,暗自思量:这才上任一日,便能看出得心应手?三哥的学习与洞察能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面上她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啊”了一声,以示回应。
太子见状,唇边的笑意更甚,“八弟可是想多留几日,再细细品味这五安的风土人情?”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元林愉身上,似乎注意到了她正欲收拾行囊的举动,眉头微微一挑:“可是,本宫瞧你似乎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了?”
元林愉轻笑一声,解释道:“三哥误会了,她们只是在整理今日所购之物罢了。至于归期,本王自然是听三哥的安排。既然事情已经大致妥当,那便早日回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