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虞初是个瞎的,她不懂谢衍在气什么,也不懂他在委屈什么。
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无波,“那你要去哪儿?”
虞初自认,要不是羊毛的特殊,她早将人丢在冷宫了!哪怕是出于为数不多的道德感丢去太医院也不出错。可一是那些话她确实说过也承诺过,二是羊毛委实特殊,她愿意给出优待。
眼见着算盘要成功的谢衍抱紧她不撒手,哪儿还有适才要人放手的潇洒与气势?
“回府,你帮我!”
这话说的是一点气声不带喘,话锋转了个十万八千里,虞初怀疑他刚刚在演,“你自己不行?”
差点被她这句不行再次气过去的谢衍咬牙,“这药太猛,我不行。”
虞初一时没有回话,显然在思索如何反驳。羊毛都拉下面子说不行了,她不可能附和说自己也不行。
这是尊严问题!
不知道自己丢了尊严的谢衍在她颈边乱蹭,吐息滚热,伴着唇瓣摩挲过一下又一下的痒意,意识欲断不断。
虞初朝着宫门走去,避开了他的动作,“术业有专攻,果然需要御医。”
谢衍再次张口,叼着那块软肉研磨。他不敢咬太重,唇舌吮吻,可这般饮鸩止渴的举措无法满足满溢的欲壑难填。
虞初避过了一次,避不过第二次,忍不住出言威胁:
“再动扔你下去!”
谢衍不依,他开始闹,“呵呵你果然是个骗子,放啊!大不了我连带着你一起丢脸!”
虞初:……
这确实是不行。
她不允许名声败坏,收集功德失败!
见她妥协的谢衍得意了,那本揽抱她的手开始不安分。
放下是名声败坏,不放是功德加身……
虞初不得不加快脚步,赶在羊毛解她衣服前将人摔进马车。
扯下车帘,吩咐了一句回府,虞初扒拉开羊毛,“遣人通知父亲,我先行回府了!”
马车外隐隐传来回应,虞初没听清,因为谢衍扯开她的手扑了过来。屈膝抵住了他腰腹,虞初一把反剪他双手,将人制住。
伴着马车缓缓而动的颠簸她轻声开口,“你可要想清楚?”
没听清的谢衍满脑子想着人,就算是听清了也不在意,此刻蹙着眉头去掰她的手。
虞初见状同情地摇摇头,表示她真的有在努力保护他的脑子,“你还记得你说要杀我吗?”
这句谢衍听清了,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抬起眼看她。
虞初手劲儿没松,半点没意外看着羊毛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呆愣再到懊悔旋即归为空白。
她正欲开口,一脸空白的谢衍眨了眨眼,“什么杀你?”
虞初:?
她依旧怀疑他在演。
趁她无言的片刻谢衍挣脱她的手,侧身朝她靠过来。这下虞初没有拦他,如愿抱上人的谢衍在她耳边低低道:
“我清楚,那又如何?”他偏头吻上她的颈,指滑落她掌心。
似乎少了句被湮灭在喉间的转折,他依旧张扬刺目,带着独属于个人浓烈的侵色与气息。
虞初想要抽回手,却换来他不满的喘息,他在她鬓边厮磨,“你答应我的……”
马车碾过旧夜的回程,带来规律而又长响的风声,却抵不过其内满溢而又摇晃的眸光。
虞初,“什么答应?”
耳熟无比的句式与语气,叫谢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忍不住咬了她肩头一口。
虞初笑言,“又急了。”
谢衍:……
他咬牙哼笑,“你很开心?看我这么难受你这么开心?你就这般不在意我?哪怕我同你夫妻一体,你还是不愿看看我?”
看着莫名其妙生气的羊毛虞初斟酌着措辞,“也没有很开心,一般般。”
谢衍:……
他一口气堵在喉还来不及发泄虞初又接着不顾他死活的措辞,“而且我现在不是在看着你吗?”
谢衍冷呵,“看见?你当我瞎吗?你看的是我吗?!”
虞初觉得不对,“不是你还有谁?”
谢衍:……
他一时噤声了,不说话但动作更狠了。
很快,马车碾着走不完的长街以她看来磨人的速度终于在景王府前停下。
尽管很想撂挑子不干,但那是羊毛。为了这具身份摇摇欲坠的名声以及自己的功德。虞初表示自己真是个好人,到这种地步还没将羊毛丢下,她不是好人那是什么?
府内烛火通明,不少趁着景王不在王府打盹的下人听见马的嘶鸣。忙不迭收起懒散的姿态,余光瞥到抱着王夫入府的景王。
景王衣衫不整,今日出府时的那件外袍此刻已换了下来。伴着朦胧的烛光,不难看出,那掩盖着她怀里人的服饰正是景王的外袍。
见到这一画面的一众下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眸,偷偷摸摸交换了个眼神,旋即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正遭遇一大滑铁卢的景王快步朝着寝殿而去。
王府,寝殿。
虞初是找不到羊毛的住处的,为了避免发生赶人赶不出去的窘况,她只得抱着人往自己的寝殿而去。
殿居后有一眼洗浴用的汤池,今夜她回的匆忙并无下人伺候。丝毫不在意的虞初猛地丢手,毫无防备的谢衍就这般被扔进了汤池!
水流浇头劈来,不少呛进了他口鼻。受冰冷的水温一激,他体内的异常猛而一荡。恍惚的视线映出她长身玉立的身姿,视野倾荡间,眼前好像现出一抹娇小的身影。
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伴着水温席卷,教他意识有片刻模糊。
但很快的,那股薄弱的熟悉感伴着上涌的欲望崩碎。极力压抑的情愫如挣脱囚笼的野兽,裹挟他的理智,劈头盖脸倾盖那片近在咫尺的黑影。
体内血液似欲喷薄而出,谢衍在水中起身,难以顾湿透的长衫。他伴着上涌的冲动扑到下水的虞初身上,水珠自他颤抖的睫毛滴落,晕出呼吸交缠的灼热。
他略一偏头,如愿以偿吻上那片红润的唇。
心口跳动厉害,难以言说的感触自其上膨胀、喷涌,他吻得急,似乎想要以此证明什么。埋于时光长河的黑夜如影随形,他一面吻咬,双臂搂上她的腰肢。余剩的水珠自眼角滑落,他喘着气,眼角泛红,药效再也压制不住,一触即发,如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将他这副神情纳入眼中,虞初的神情一如既往平静。
她知他这番情态离不了药效使然,可即便是羊毛,主动权也该在她手里。
掌束住他手臂,虞初掐住他下颌,眼眸平静,“亲够了?”
他半睁着眼看她,没有反抗,呼吸粗重,眼神发烫。
掐住他下颌的指往下滑,虞初按住他胸膛,猛而发力,将人往后一推!
哗啦的水声中,殿内的薄纱浮动,掩映出其内朦胧在月色里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