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方丈，你好呀，许久不见。”夏熠阳抽抽鼻子，感受到身体逐渐回温，便将被子解下来抱在手里。
“你这，怎么魂体如此混沌暗淡？可是身体又变差了？”
一凌上楼的脚步都加快了些，手探进背包就要掏魂念粉末。
“没，我没事。我只是……”夏熠阳连忙伸出手摆摆，思索着怎么解释比较好。
看到她手上铛铛响的手串，一凌放慢了脚步，眼底闪过了然。
“你认识这玩意儿？”
看到他的动作，祁九敏锐察觉到一凌对这玩意并不陌生。
“认识啊，我本来还说要来给你们呢，夏施主不是正巧需要这种东西么。结果……”
一凌顿了顿，摸着自己的光头笑道：“没想到你们不但认识李文钦，交情看着也不算浅。”
“他直接给你们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他抱着手臂，摇摇头，低声随口喃喃道，“我还说他怎么先走了呢，原来是先我一步找你们来了。”
有了一凌这番说法，祁九更加确认了这个铜钱手链不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彻底对这玩意儿放下了戒备。
而一凌直接提起了李文钦的名字，这倒让他更好奇了。
“你认识李文钦，师父也认识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从未向我提及过这个人？”
“一个不算很熟悉的老朋友罢了。”一凌摸了摸鼻梁，回答很是含糊。
“不熟悉……”祁九眯起眼，有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
“咳，不重要。反正你不必担心他会对你们不利，这人就是性格比较古怪，做事儿还是比较靠谱的。”
一凌一声咳嗽着转移了话题：“先进屋，这外面冷，看夏施主都冻成什么样了。祁九你是一点不心疼啊？”
祁九尴尬了几瞬，连忙带着人往房间走。
一到房间，三人坐下，一凌便开始问开始详细询问。
“我看了管理局发布的消息，那个失踪者牧言，就是夏施主的好友吧？最初是你提出来的这个失踪案件，你先告诉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确实，现下找人才是重点。李文钦什么的，只要没有坏心，身份也没那么重要。祁九便没有再纠结一凌的隐瞒，从碰见牧言开始，讲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听到传闻的部分，一凌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但没有打断祁九。
“……然后，等我们知晓的时候，牧言已经被带走了。”
“她那个情缘呢？”
“叶含星已经开始搜寻了，我刚已经通知了这边的管理员，若是见到叶含星，让他直接来这里寻我们。”
回答完一凌的话，见对方摸着下巴思考，祁九犹豫片刻后，开口问道：“这次的事，和师父那次有些相似，我怀疑……”
一凌稚嫩的脸和他严肃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他略带沉重地点点头。
“的确，巧合太多了。朝纯魂体下手，抓了人又带来银霜口。就光凭这两点，恐怕就跟那些人脱不了干系，难保这次不是他们又卷入重来。”
“而且，我都怀疑当年那人……但这个温辞秋，按照你的说法他是个新生魂念，不像是能掀起什么风浪的狠角色。”
一凌嘶了一声，又谈起另一位。
“倒是那个虞言，形式风格有些像当年抓了你师父那人。但经过那一遭，那人的行事还是这样莽撞，未免蠢了些。难道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原本祁九听着一凌的分析没接话，但一听到他提起那人，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人不是已经死掉了么……”
“你觉得他已经死了，可你又将他提起了，不是么？”
一凌的反问让祁九哑口无言，脸色又暗了几分。
夏熠阳瞧着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忍不住开口：“你们提到的‘那人’到底是谁啊？你们是推测‘那人’就是抓走了衍衍的幕后黑手吗？”
她在这儿听着云里雾里的，插不上话，都快把她给急死了。
一凌挑眉看向祁九，意思是让他来解释。
“不一定是他。”祁九摇摇头，把夏熠阳因大动作而散掉的围脖重新整理好后，继续道。
“我们说的是那人，他的名字叫做‘弘毅’，说起来身份，算是那时候红名魂念的头头。当年就是他屡次设计围剿我师父，并且，最后害死了他。”
“师父死亡后，管理局立刻开启了针对弘毅的剿灭计划，从他的爪牙开始一一清理。师父那时候给他留下了很重的伤，这样我们的人也有了可乘之机。”
“但是，在最后那场大战中，他为了不被管理局拿下，选择了自爆。”
祁九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当年那场大战，管理局折损了太多人了……
“你们怀疑他没死？”
祁九犹豫着，喃喃道：“我只觉得……太过相似了，为什么依旧是针对纯魂体？又为什么……是银霜口呢？”
“可他自爆的时候，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他的魂念四分五裂地散落开来，恐怕没有复活的可能。”一凌皱眉接了话。
“或许也不是弘毅本人，现在看来，那批魂念或许并没有被我们一网打尽，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
一凌答了夏熠阳的问题，自己也做了合理猜测，可脸上也是无比纳闷。
要是魂念碎成那样都还能再次复活，他们管理局真的有实力能与之再战吗？
一凌与祁九对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一处，场面再次凝重起来。
夏熠阳咬着唇思考了两秒后，再次发问：“那弘毅，他为什么只抓纯魂体呢？”
“只？”
“你们想啊，如果温辞秋真的跟弘毅有关系的话，把我们三个联系起来，万澈是一个，衍衍是一个，还有我……他的目标很单一，他的目的很明确啊。就是想要纯魂体啊。”
“我们的特征这么明显，管理局难道没有查出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一凌沉默了两秒，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中，坦然地摇了摇头。
祁九‘啧’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前几年，他没进紫阶，即便身为万澈弟子，在管理局也只能算是个小喽啰。像这种大事，他很难知晓内情。
原以为只是自己孤陋寡闻，没想到是管理局压根儿没查出来。
“我们又没人和他正面交谈过，跟那人对上话的只有你师父……”
或许是祁九的嫌弃有些过于明显，一凌有些挂不住脸，轻咳两句道：“其实这也很好猜，弘毅身为一个红名紫阶多年，想要的不就是升为橙阶吗？”
“只是，我们从未和他正面对话过，没办法和他本人当面确认。所以这个原因嘛……我们只能说猜测，猜测。”
“为了想升到橙阶，所以就抓橙阶？”夏熠阳偏着头，眉头皱地紧紧。
“可是万澈、衍衍还有我，唯三的三个橙阶都是外面来的，抓了我们有什么用。就算严刑逼供，我们也对这升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呀。”
一凌摇摇头，否认了严刑逼供这个说法。
“当年弘毅可不是什么想取经求经验，他只是想要万澈的魂念粉末罢了，他对万澈可是直接下的死手。那时又没什么‘开启穿越世界的大门’这种古怪传闻，只是听说变成橙阶魂念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毕竟，魂念粉末可以升级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祁九脸色难看地点点头，他对弘毅，恨之入骨。
他叹了口气，就着一凌的话继续补充道：“只是后来弘毅被围剿之时，也还是停留在紫阶，他终究是升阶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