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点到为止,剩下的话仪妃没有再继续言。
沈璟之垂下了眸,不辨喜怒,苏南初也听明白了,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了这个佟贵人。
可是这佟贵人为什么害大皇子?她又没皇子,也不得宠,跟许幻云也没什么往来,害了大皇子能对她有什么好处?
嫉妒导致的无差别攻击?
沈璟之就这么等了几秒钟,下边一声不吭,男人动了动胳膊,偏头直接下令:“给朕剁了她的舌头。”
苏南初嘴角一抽,得,让你装深沉,这大爷在这等着你解释你不解释,那就别解释了。
就是这么拽,不服还不行,他是真狠的下手。
果然令一下,那佟贵人瞬间绷不住,顿时惊恐的往后缩了分毫,然后直接挣扎:“皇上,皇上…”
“这只是一面之词,皇上就这么信了吗?嫔妾一向不爱出宫门,更与许妃娘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大皇子…”
“况且倘若真是嫔妾所为,嫔妾又为何还要留着这证据,等着皇上娘娘过来搜查吗?定是有人陷害嫔妾,皇上娘娘就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断案的吗?”
太监将对方下巴掐住,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德也摇摇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以为跟璋嫔娘娘一样呢?还敢质疑皇上。
太监没有得令,拧住对方下巴之后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璟之站起身,那双冷静的眸子像是已经看透所有,声音笑中带着冷冽:“这香囊,准备放在哪里的?”
佟贵人瞳孔突然因为这一句话放大,随后装作听不懂的换成一脸茫然。
只是那冒出的冷汗,和哆嗦的指尖,暴露着她的内心并不淡定。
众人也纷纷惊住,突然襄嫔灵光一闪,反应过来开口道:“她是准备陷害璋嫔的。”
襄嫔走出来行礼:“皇上,这个女人昨日鬼鬼祟祟的缠着璋嫔娘娘,被嫔妾发现了,便把她打发了,她跟璋嫔素来没有往来,那日却出奇往璋嫔身上贴,保不齐就是用来销毁她那脏东西的。”
突然被扯到的苏南初目光一颤,眨了两下眼睛。
脑子里想到昨日审案之时,也是有人故意把嫌疑引到她身上,那道声音她当时没听太清,现在想想,不会就是这个佟贵人吧?
踏马的,真是躺着也中枪啊,所以那天这货就是看见自己在亭子里,故意借机接近她,准备陷害她的?
许幻云有大皇子,她有二皇子,远不及对方尊贵,难免生出来嫉妒害人心思…
动机有了…然后再从她永和宫搜出来这个香囊里的东西…
擦…要不是她那天刚好遇见了襄嫔,保不齐还真不知不觉上了套。
沈璟之听了耳边的话,偏头看了一眼苏南初的方向。
苏南初连忙上前行礼:“皇上,嫔妾想起来,昨日确实撞见过佟贵人,但是未说几句话便分开了,期间襄嫔也在,嫔妾没有跟佟贵人有任何接触。”
这傻逼可别倒打一耙,诬陷成是她把香囊放她身上的。
而事实上,苏南初还真猜对了,对方就是这么想的,原本想要陷害她的,但是找不着机会,只好走一步险棋。
干脆把香囊放在自己宫里,被搜出来之后就说碰见过璋嫔,好编造一个被人陷害的戏码…
可是她唯一算错的就是,沈璟之对苏南初那几斤几两的了解。
别说苏南初懒得做了,就算她真的做什么,永和宫上下哪里有一个她的人?
唯一一个嬷嬷还是他“送”到她身边的。
其他人更不可能听她的话,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他。
案子到此,沈璟之也无心在废话,开口招呼道:“扔诏狱,撬开她的嘴。”
李德立马掩下情绪上前:“是。”
随后攥着佟贵人下巴的太监松手,佟贵人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立马疯狂挣扎,破口大嚷道:“皇上,皇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嫔妾伺候了您那么久…您就对嫔妾没有一丝信任吗?”
“嫔妾什么为人您清楚的,嫔妾从来不与人为恶,更没有理由针对许妃娘娘,此番就是这个璋嫔陷害嫔妾,皇上为何不信嫔妾,还是皇上只是想找个替罪羊,根本不关心幕后真凶究竟是谁。”
“皇上为何不问问她,看着明贵妃的孩子骑在她孩子的头上,她到底是何滋味…唔…”
沈璟之眯了眯眸子,锋芒微敛,一道光像是夹着刺骨的寒意,落到了佟贵人身上。
李德立马上前,拿着一块抹布怼进对方的嘴里,使劲摁了摁,对着沈璟之点头哈腰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将人带下去。”
说着低头掩下阴霾,眼色示意人压下去,不知死活的东西,宫里最不缺这些找死的东西。
还璋嫔娘娘?连皇上心在哪里都看不出来,还敢做这些自作聪明的事。
“唔…”佟贵人还是不甘心的挣扎,但是显然已经无济于事。
妆发挣扎中已经散落,发饰散落在地,她很清楚她去了诏狱会是什么下场,凭什么,凭什么同样都有嫌疑,皇上却唯独抓起来她一个人…
凭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让明婉清身边那个贱蹄子偏偏看见了她…
但是她这些不甘心,也只能憋屈的咽在心里。
等人被压了下去许久,殿内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沈璟之突然莫名其妙将目光落到角落里熙贵人身上一眼。
佟贵人那点道行,演这一出可以,但是想要从林洛水手上偷到蓖麻子,可没那么简单…
然而不知道考虑到什么,他最后没说什么,视线滑到苏南初身上,那凶巴巴的眼神,苏南初当即精神。
看着对方抬步走出去,连忙低头有眼力劲跟上。
“恭送皇上,恭送璋嫔娘娘…”
沈璟之走的很快,苏南初连爬带跑跟着,还追的挺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