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信减少?
日子缩短?
姜书翎身后的春柳眼神闪烁了一下。
主子这两月的月信确实与未出阁前不同。
“是有这个症状。”姜书翎点了点头,并未有隐瞒。
钟太医拧了拧眉,刚要说话。
就想到了方才姜书翎不愿他把脉,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如今太子殿下宠爱姜侧妃朝野皆知,若是因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导致出了问题…
钟太医想想,身上就出了一层冷汗,立马转过身朝着萧祁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殿下,微臣可否单独问姜侧妃一些症状?”他得私下试探一下,再如实告知殿下。
“为何?”萧祁礼凝眸,审视的眼神在姜书翎和钟太医身上来回。
“姜侧妃是女子,有些女子私密不该当着殿下言说,还请殿下避一避。”钟太医说的头头是道,萧祁礼一时并未反驳,而是看向姜书翎。
“殿下,女子私密事恐污了您的耳,不如您在里面等等翎儿,让春柳陪着翎儿,翎儿若是有什么问题,一定对殿下言无不尽。”姜书翎猜测,钟太医有话要说,自然要配合一番。
萧祁礼很好劝,起身往里走去。
待萧祁礼进了内室之后,钟太医这才压低了几分声音,朝着姜书翎谨慎问道:“姜侧妃可有刻意避子?”
姜书翎瞪大了双眼,摇了摇头。
“自然没有,我身为太子侧妃,一直很想为殿下绵延子嗣。”姜书翎立马努力的为自己解释,脸上却透着几分紧张和羞红。
心湖却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波澜。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
“姜侧妃身子有亏,需好好调理,不然容易得无子之症。”
“怎么会这样?”姜书翎惊讶捂着嘴,春柳更是在她身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主子向来养的好,怎么会有亏呢?又怎么会得无子之症?”春柳望着钟太医,替姜书翎担心的不行。
“姜侧妃脉象异常,是极难有孕之象,这影响日积月累,非一日可成,应该是由外物所至。”
“非是吃了凉药所致,可是有擦什么,又或者是有碰什么?”钟太医一一猜测询问,试图让姜书翎想到什么。
女子爱美,用错了东西导致不孕亦是有可能。
毕竟,非一日可成,便是用了有一段时间了。
姜书翎看向春柳。
春柳面露难色,努力回想,还是摇了摇头。
“主子每日擦的用的,皆是经过太医院检验的。”
“都拿来,老夫再好好查一查。”
“去吧。”姜书翎吩咐了一声,春柳忍着眼泪红着眼退下去找姜书翎每日所用之物。
内室的萧祁礼望着春柳忙碌又红眼的模样,拧了拧眉。
待春柳拿着一堆平日里姜书翎所用之物放在钟太医面前,再一一检查之后,眉头紧皱着没放松过。
“可有查出来什么?”姜书翎紧张又慌乱的盯着钟太医的一举一动。
“这些都没有问题。”钟太医摇了摇头。
仔细检查过后,钟太医沉思了一会儿,前去检查这屋内的熏香。
“姜侧妃这熏香可有换过?”钟太医凝眸细细嗅着香笼中剩下的香灰。
又找来工具,仔细的分开检查。
香笼的边边角角,亦是没有放过。
“有。”春柳比姜书翎先一步点头。
“主子觉着闻得腻了,就换了一次。”
“以往用过的,可还有剩余?”钟太医又问。
他又起身去检查另一处的香笼。
好在这华音殿内殿不大,也就共有两处放置香薰的香笼。
待钟太医一一检查,对比之后,春柳捧着以往用剩的香料走了过来。
匣子打开,钟太医一一比较。
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手中的一切,朝着姜书翎行了个礼,指着香笼,很确认道。
“姜侧妃用的熏香并无问题,只是这香笼里加了料。”
“什么?”姜书翎瞳眸微阔,惊讶的顺着看向香笼。
“加了何物?”萧祁礼从内室走了出来。
诊断了这么长时间,他本就没什么耐心等待,
如今听钟太医道出问题,立马就从忍不住了。
钟太医见是萧祁礼,又是一弯腰。
“是麝香,掺着少量红花,还加了一点断血流。”
“这几种配在一起,夹杂在熏香中不易被发现,加上用量极小,平时不凑近了闻,几乎闻不出来异常,且短时间内难以造成身子的明显伤害,等发现之时,只怕会衰减而亡,让人防不胜防。”钟太医对着萧祁礼自然是知无不言。
这种法子,极为阴毒。
日积月累下来,导致女子不孕不育,是后宫常见的阴险手段。
“怎么会这样?”姜书翎颤着声音,害怕又慌乱的看向萧祁礼,眼眶里泪珠像断线的珍珠,砸了下来。
她脸色瞬间惨白,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似乎不可置信,又似乎委屈到失声,颤着双唇,只掉着眼泪。
萧祁礼闻声,亦是脸色阴沉。
他眼神冷戾的扫过摆在一旁的香料,纵使此时心底横生戾气,有雷霆怒火,却生生的忍住,生怕吓到了如今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他凑到了姜书翎面前,臂膀一伸,将泣不成声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安慰着。
生怕她哭不出来喘不上气,手掌一直在她后背轻轻地抚摸着。
“钟太医,姜侧妃的身体如何?”萧祁礼凝着钟太医。
“太子殿下无需担心,姜侧妃身子虽有亏损,但发现及时,待微臣用上几副药为姜侧妃调理一番,就能无碍。”
末了,钟太医又加了一句。
“不会影响绵延子嗣。”
也就是说,现在是不能怀孕了。
“需调理多长时间?”萧祁礼沉着声,语气冷了几分。
“快则两月,慢则半年。”钟太医低着脑袋。
于宫妃和后宅女子而言,不能怀孕,便代表着无需承宠,不必分夺男人的宠爱。
绵延子嗣不仅仅是女子的责任,亦是男子的责任。
殿下膝下没有子嗣,如今独宠姜侧妃。
可姜侧妃短时间内不能承宠,便不宜独占宠爱。
钟太医不敢多言,就听萧祁礼冷漠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响起。
“今日之事,无需登记在册,钟太医可明白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