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皇后娘娘而言,只怕是越乱越好。
毕竟,她作为局外人,只需要看戏。
而且,秋桂有一点说的不对。
皇后娘娘这样做,绝对不仅仅是针对她。
或许,皇后娘娘是想让整个东宫都乱起来呢?
因为一个人是撑不起一出好戏的。
“夏竹,秋闱的结果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呀?”姜书翎手背支着下巴,纤纤玉指刮着脸颊,漆黑黑的眸子正水润润的望着夏竹。
仿若能看透人心那般清澈剔透的让你无所遁形。
探究疑惑中带着无辜,形成一股引诱的魅惑。
那样一双美人眸望着你,你登时就能卸下所有的心防。
夏竹脸上闪过红云,又羞涩又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快的话这个月月底放榜。”她声若蚊蝇的应着。
姜书翎轻笑,夏竹怎么这般脸皮薄?
日后可还有很多用得上她的时候呢。
“等结果出来,你可有什么打算?”姜书翎依旧是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她。
“主子,您就别打趣奴婢了,奴婢要伺候您一辈子的。”
夏竹说着,脸红彤彤的起身,跑了出去。
姜书翎望着她的背影,小脸上漾起了一抹笑意。
夏竹性子素来沉稳,她是何时发现不对劲的呢?
大抵是她让夏竹去联络几个参加秋闱的学子时,她说到某个学子的名字时,会脸红心跳时。
那些个学子,还未考取功名,就想着佳人相伴了。
夏竹这个傻丫头,可别被读书人的甜言蜜语哄骗了才是。
不过,秋闱榜首,一定得是她的人。
她没有远大志向,只是想过得更好,不受制于人,她亦是从未想过利用先知更改这世间格局。
她只想利用一点先知,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很舒心美好一些。
所以,她提前拉拢了原本是秋闱榜首的那一位。
因为怕有意外,她所知的那些学子,只要能拉拢的,她都悄悄的下手了。
若因她拉拢而生意外,那只怕日后许多事都成了不可预测之事。
一切,都需等待放榜之后再下定论。
中秋家宴,布置在明月阁。
这是内宫的一处殿宇,平日里有什么宴席,乃至招待来使都会在此处设宴。
虽是家宴,可帝王家宴又如何会简单?
大殿之内,丝竹声萦绕,宫中的乐师布满角落,孜孜不倦的奏着。
舞姬跳舞,宛若林中仙子,跳脱灵动。
伺候的宫人鱼跃而入,又静静的退场。
姜书翎是和苏嘉梅一起来的。
作为东宫的两位侧妃,代表的是东宫的脸面。
东宫的脸面,就是皇族的脸面。
私底下扯头发可以,但明面上,必须和气一团。
姜书翎已然有好几天没见过萧祁礼了。
这事,东宫里人尽皆知。
“姜侧妃和殿下闹脾气了?”苏嘉梅凑近了姜书翎,压低了声音出声询问。
言语中,不乏有讽刺和冷意。
未曾想,姜书翎的宠爱这么短暂。
不过,男人嘛,倒也正常。
太子殿下侍妾无数,只要他想,可每日不重复。
苏嘉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没有呀。”姜书翎摇头。
她与萧祁礼关系好着呢,只是萧祁礼太忙她不好去添乱。
“逞强。”苏嘉梅冷笑了一声。
经过辛嬷嬷的劝诫,她彻底醒悟了过来。
女人,断不能爱上男人。
一旦爱上男人,就会输的一败涂地。
特别是太子殿下这样的男人,更不能爱。
因为一旦爱上,便是万劫不复。
男人的宠爱,从不会长久。
那些长久的宠爱,必然是包含着利益。
男人的宠爱,是虚无的。
子嗣和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力才是实打实的。
如同姜书翎这样喜欢殿下的女子,依附这个男人的宠爱就以为这一生都会幸福的女子,日后一定会输的很惨。
一想到这里,她都有些同情姜书翎了。
姜书翎抬眸间,恰好与苏嘉梅同情的目光对上。
她这是,同情?
姜书翎皱了皱眉。
今日是要发生什么,以至于苏嘉梅都要同情她?
一点都,不藏起来的吗?
姜书翎与苏嘉梅错开视线,往前莲步轻移不着痕迹的看向殿内已然稀稀疏疏落座的皇亲国戚。
姜舒婷也在场。
但是她身侧的位置,没人。
一路往前,就到了东宫三位主子的位置。
主位在前,后设两个席位。
一左一右,以左为尊。
萧祁礼没在,苏嘉梅先一步坐在了萧祁礼主位的左侧位置。
落座之后,她微微侧头,朝着姜书翎勾唇一笑,扬眸时,好似在炫耀她的身份高贵,而姜书翎低人一等。
姜书翎扯唇。
都是侧妃,
平起平坐,有何好争?
姜书翎在右侧坐下,体态端正一动不动的等着开宴。
如今帝后未至,几位皇子也还没有到,想来还得有好一会儿。
姜书翎扫向坐的离她很远的姜舒婷。
姜舒婷正盯着她看,见姜书翎目光,立马就收了回来。
她是被皇后娘娘请进宫的。
至于为何请她?
听传话的那位嬷嬷高人一等的说法,那便是恰好太子殿下宠幸姜书翎,而她这个忠义侯夫人又正好是姜书翎的姐姐,姐妹二人同一日成婚,沾亲带故的就算恩赐她一同赴宴了。
她自然知道,不可能那么简单。
皇后和东宫向来不对付。
前世,皇后就没少为难她这个太子侧妃。
她和苏嘉梅,都深受其害。
皇后娘娘突然说请她来参加皇室的家宴,怎么可能仅仅是恩赐?
不过,她还是来了。
皇后娘娘定然会为难姜书翎,她来看看戏又如何?
只要她小心谨慎,不被波及,就不会出事。
她望向姜书翎,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即便是相隔甚远也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气息。
姜书翎微微侧头,看了眼春柳。
春柳点头,并未挪动半分。
帝后未至,大殿外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姜书翎侧目过去, 只见殿内不少人起身恭迎,
想来身份不小,阵仗很大。
难不成是萧祁礼这个太子殿下来了?
终于,人头挪动和客气热络的温声过后来人一脚踏入大殿。
姜书翎看去,眉头轻挑。
倒是没想过,再见会是这样。
那人一身锦袍,就站在门口,遥遥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