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一直在留意着皇上,所以当皇上看向刁姥姥时,蒋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她发现皇上所看之物正是刁姥姥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玉镯。
刚才蒋淑并未特别关注这个细节,但现在仔细看来后,她也认出了这只玉镯,原来是曹琴默的物品。
由于曹贵人跟随华妃,一直以来都保持朴素低调的着衣打扮,不敢过于张扬,因此,她身上的配饰和首饰非常少,而她经常佩戴的这只镯子就给人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然而,蒋淑心里不禁疑惑起来,以曹琴默一贯小心谨慎的性格,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曹琴默当时行动匆忙,不小心遗漏了这一重要线索,二是曹琴默另有深意,故意为之。
蒋淑内心盘算着,联想到皇上注意到玉镯后,就立刻让苏培盛一同将曹贵人叫来,蒋淑看向皇上此刻的神色,相对与方才得知是华妃所为的时候,明显有所舒缓,这一表现让蒋淑想到,皇上莫不是为了保住华妃而舍弃曹琴默。
蒋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会慈悲为怀,更何况这件事情即使华妃是主谋,曹琴默肯定也参与其中并出谋划策不少,既然已经知道皇上因为年羹尧现如今正是中用之际,如果自己坚持一口咬定是华妃所为,皇上也不会严惩她。
倒不如趁机除掉曹琴默,这个人聪明且狠辣,倘若留下她可能会像原剧情那般被甄嬛利用,难以保证日后不会成为祸患,还不如趁今日由自己来控制和利用,这样更加稳妥。
蒋淑见皇上此刻没有打算继续审问刁姥姥,想必是怕刁姥姥一口指定华妃,他自己不好公然的包庇,于是蒋淑也不打算强行让皇上审问,却一副虽是自己满心委屈,但依然更为关心皇上,吩咐道“绿绘为皇上端一碗冷镇过的甜羹来。”
绿绘将甜羹端上来后,蒋淑温柔的说道“皇上现如今天气越发热了,再加今日动了肝火,用碗冷镇后的甜羹歇歇吧。”
皇上点了点头,在接过昭嫔递过来的甜羹时,见到昭嫔因为方才哭过,眼圈发红,嘴唇也有些发白,好不可怜的样子,皇上心中升起怜惜道“昭嫔你也用些吧,朕定会为你做主。”
皇上看向一旁的安陵容道“安贵人也用些。”
“臣妾谢皇上。”蒋淑听到皇上说定会为自己做主,不由得冷笑,内心吐槽道:信你个鬼。
就在这时,华妃和曹琴默几乎同时抵达了澹泊宁静殿外,曹琴默虽然内心慌张不安,但一想到自己成功地将灾祸转移到了华妃身上,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既然在昭嫔生产前传召她们前来,那么很可能昭嫔并未受到伤害,只是这刁姥姥办事不利,被昭嫔察觉抓到把柄,而且此事就算发作也会因为是华妃所为,皇上也会酌情处理,定然不会严惩,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然而,当她留意到华妃一脸慌乱,并用眼神向她询问该如何是好时,曹琴默决定先稳住华妃,于是,她对华妃投去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似乎告诉华妃一切都在她们的掌握之中。
华妃见状,也慢慢稳定了情绪,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走进了澹泊宁静。
华妃踏入殿内,看到殿中的景象后,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她很快恢复过来,故意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向皇上请安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皇上一眼就察觉到了华妃的异样,吸气沉声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华妃站起身来,尽量保持着从容的姿态。
蒋淑安陵容也起身向华妃请安“见过华妃娘娘。”
华妃在殿中扫视了一圈,她故作不知情状道“起来吧,昭嫔殿中这副阵仗这是怎么了?”
还未蒋淑回应,皇上就出声问道“华妃你可认得地上所跪之人?”
华妃用狠厉的眼神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刁姥姥,刁姥姥当对上华妃的眼神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不安地低下了头,华妃看向皇上道“回皇上,臣妾并未见过此人,莫不是有人有意栽赃臣妾!”说完还看向蒋淑。
蒋淑见华妃的视线过来,丝毫不惧的回看了过去。
皇上此次也有意包庇华妃,在听到华妃如此说,便示意苏培盛给华妃赐座,说道“华妃坐吧。”
华妃见皇上如此,心中高兴,皇上果然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
皇上又看向曹琴默道“曹贵人你可认识此人?”
曹琴默比华妃的心理素质要强上许多,丝毫没有流露半点不自然道“回皇上,嫔妾并未见过此人。”
华妃和曹琴默虽说出了大致相同的话,但皇上并没有像对待华妃那样给曹琴默赐座,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明白,皇上更看重华妃。
皇上这样做,也是向殿中的人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们知道应该跟随谁的心思行事,对于宫中的人来说,只有跟着皇上的心意行事,才不会出错,所以,当皇上对曹琴默的回应不似对华妃那般时,大家自然会明白皇上的心思所在。
皇上像是有意提醒一般对华妃道“华妃可方才这刁奴说是得了你的授意,用身体藏毒,妄想毒害昭嫔?”
华妃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刁姥姥身旁,然后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刁姥姥身上,将她踢倒在地,接着,她语气凶狠地威胁道“大胆刁奴,竟然敢随意攀咬本宫,你难道不知道随意诬告嫔妃是什么罪名吗?你不想活命,难道连你的家人的命都不顾了吗!”
皇上却像是没有听出华妃话中的深意,只是淡淡地唤了一声“华妃!”
蒋淑和安陵容对视一眼,现下并不适合开口,只好如看戏一般看着这场“弃车保帅的戏”如何发展。
华妃闻声连忙收起脸上的怒气,转头看向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和不甘,后而用眼神威胁的看了一眼刁姥姥,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待华妃坐定后,一脸伤心的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方才失礼,也是因这刁奴平白的诬陷臣妾所致,臣妾并未做过,还请皇上相信臣妾。”
皇上并未回应华妃,而是压迫感极强地看着刁姥姥,声音低沉而冷冽“你可认得曹贵人?”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曹琴默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涌起一股恐惧,她深知皇上的手段,知道自己很可能成为牺牲品,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跪下,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此事并非嫔妾所为。”她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希望皇上能够相信她。
然而,皇上却冷冷地看向曹琴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愤怒,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地质问“不是你所为?那为何你的镯子,会出现在她的手上!你方才还说你并不认识这个刁奴,那么你告诉朕,你的镯子是如何到欲以用毒药害昭嫔之人的手上?”他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刺向曹琴默的心窝。
曹琴默听后,顿时乱了分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一时语塞,当初温宜在她怀里的时候,她只想着把罪责推到华妃身上,根本没注意那是不是她平时戴的镯子。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曹琴默只好另寻出路,她眼珠子一转,正准备为自己辩解,可皇上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皇上突然指向跪在地上的刁姥姥,大声喝道“你说!”他的声音带着威严和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整个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