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范阳将写好的伪造书信,塞到了关银屏的手中。
同时,将昨天嘱咐关银屏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给关兴去听。
“喂,你这封信,不怕被人看出破绽吗?”
关银屏掂了掂手中的信囊,坏笑一声问道。
范阳淡淡一笑,说道:“破绽一定是有的,我只是做到了笔迹上的还原,至于具体细节,就看朱然的家人够不够聪明了。当然,必要的时候,你们也可以使用一些手段,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关兴疑惑的问:“子煜,你究竟写了什么?如果他们家人看了信,不来江陵怎么办?”
范阳笑道:“他们一定会来的,因为我用朱然的口吻,说自己得了一场大病,即将不久于人世,他的家人看到,岂有不来之理?”
关银屏笑道:“哥,这种事你何必问他,一会儿在路上,你我偷偷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范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关银屏,说道:“得了吧你,我告诉你,这封信至关重要,绝对不能丢失……”
“算了,要不然我还是交给安国来保管吧。”
“不行,既然交给我了,就得我来保管!”
关银屏一听立马急了,将信囊揣在怀里,死死的捂住胸口。
听范阳这语气,不是质疑她的能力吗?
范阳无奈,只好作罢。
“好吧,你们辞过陛下,就可以上路了,一路保重,切记,一定要完成任务。”
关兴郑重答应道:“子煜放心,某一定不辱使命。”
“好!”
……
关兴和关银屏上路了,随行的还有数十名战天精锐战士。
他们乔装改扮,化妆成客商的样子,从夷道出发,径直前往秣陵。
与此同时,张嶷和王平也选出来了两名身高外形和朱然极其相似的军士。
范阳将他们穿上了朱然的同款铠甲和斗篷,提起和朱然相同的兵器,给他们粘上了假胡须,远远看去,竟然可以以假乱真!
范阳大喜,与张嶷和王平对视一眼,随即说道:“好,你们再把旗帜打好,就可以出发了!”
“是!”
二人相视一笑,领着各自的假朱然离开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到了他范阳了。
范阳前往政令厅,拜见刘备。
时不我与,范阳立刻将未来攻取江陵的计划告诉了刘备。
刘备闻言一惊,说道:“军师又要假扮甘宁的部下乘船前往江陵?这恐怕不妥吧?”
范阳笑道:“陛下勿虑,臣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自然不会轻易开口。”
刘备皱眉道:“只是……韩当凌统的败军必然前往江陵,如果有人认出了军师,只怕军师此计会破。”
“况且军师之前假扮吴军,此计已经用过一次,如果再用,只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范阳正色道:“何况,兵不厌诈!臣就是要他们在同一个陷坑中跌倒两次!”
刘备怔怔地望着范阳,看着范阳意气风发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年轻时的诸葛亮。
这二人是何其相似,都是极其自信的言语,从容不迫的姿态,举手投足之间,挥洒自如……
“这,军师可有必胜的把握?”
刘备沉声问道。
范阳郑重点头道:“十日,十日之内,臣有必胜的把握攻取江陵!”
“好!”
刘备展颜一笑,朗声道:“就依军师之计,帐外将军,任军师随意调度!”
“多谢陛下!”
范阳俯首纳拜,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陆逊……
这一次终于要和你面对面了!
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是时候会会你了!
……
范阳走出政令厅,当即找来了张苞。
张苞从远处小跑而来,笑着问道:“子煜,如何?是有作战任务了吗?”
范阳点头道:“你随我在军中挑选出数百东吴降卒,这一次攻取江陵,就靠他们了。”
“降卒?找降卒干什么?”
“废话,问那么多问题干什么?跟我走!”
范阳故作气愤的说,随即又忍不住笑了笑。
二人一先一后,来到练兵场上,此时的东吴降卒早已经编入了汉军的训练队伍中。
只是他们此刻虽然名为汉军,但衣服甲胄,穿的依然是东吴的服色。
原因很简单,汉军的衣甲不够了……
不过这样更好,范阳省得他们再重新换衣服了,而且他们的服色更加醒目,在众多汉军中一目了然,更好分辨。
范阳引着张苞,径直走到数百东吴降卒身边。
此时的他们,没有了自家将军的催促,显得无比涣散,如同一盘散沙。
围坐在练兵场的一个角落里,也不训练,只顾着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汉军的将领也懒得搭理他们,索性视而不见。
不过一看到范阳和张苞来了,所有的汉军大小将领,纷纷朝着范阳和张苞拱手喊道:“军师,将军!”
“军师!”
“将军!”
每一个汉军将士,此刻见到范阳,真如见到了偶像一般。
这其中不乏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兵,见到范阳后,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他们最佩服的,就是能打胜仗,多谋善断的文武全才。
恰好,范阳就是这种人。
范阳朝着他们逐一点头示意,张苞叫道:“你们继续训练!”
“是!”
汉军将士兴奋的吼声响彻练兵场。
这倒是把这群格格不入的投降吴兵,给显出来了。
其中一些东吴兵冷笑连连,还有的在摇头叹息。
看得出来,他们心思各异,都不单纯。
范阳冷笑一声,看在眼里。
他就是喜欢啃硬骨头,越硬的越好!
等范阳二人走到了近处,这才隐约听到了他们在聊什么。
“嘿,兄弟,你知道吗?你大哥我在行伍之前,也是个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喜欢咱的大姑娘,小媳妇,小寡妇,那是排着队的来啊!哈哈哈!”
“得了,你就吹吧你!”
“你还不信?你摸过小寡妇的屁股没有,那手感,啧啧啧……”
范阳脸色一沉,他不是因为他们下流的言语而感到气愤,而是因为自己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他们竟然视而不见!
张苞也铁青着脸,咬牙说道:“这帮无赖,也配当兵?待俺一通拳脚,教训教训他们!”
“慢着……”
范阳冷静下来,一把拦住了张苞,沉声道:“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十分真实,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兵。”
“什么?”
张苞只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完全不明白范阳的意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