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大小姐的睡姿,白东河的吃惊之意,简直成吨的爆发出来,随后和苏无际对视了一眼,眼睛里全是复杂。
他早就发觉这个青年不简单,一直想要让大小姐跟苏无际搞好关系,可是,这未免也搞得好过头了吧?
苏无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摆了摆右手,白东河随即轻轻退了出去。
只是,这位大管家分明看到,苏无际的颈侧青筋正因吞咽口水而起伏——自家大小姐那温软的唇正贴在他的颈动脉上,随着呼吸而轻轻翕动。
白东河关上门时,还听见木质床板发出极轻的“吱呀”声,那是白牧歌无意识蹭动膝盖引发的动静。
他知道自家大小姐从来都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性子极为冷静,冲动二字和她绝对没有半点关系,但这次,见多识广的白东河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今天的事情,谁要是出去乱说,我拔了你们的舌头。”白东河对一众手下冷冷说道。
他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冒失的直接闯进房间里来了,压根都没想到大小姐可能在跟男人睡觉!
房间里,苏无际扭头看了一眼搂着自己的女人,表情很复杂,心情更复杂。
“妈的,老子的一世清名,被你这个渣女全毁了……”
整整一上午,苏无际一共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围观脑海里的两个黄色小人啪啪啪的打架。
本来,白牧歌一开始是背对着苏无际睡觉的,可是,没过十几分钟呢,就翻身过来,一直抱着他。
期间还把腿伸上来,跨在苏无际的腰上……这真是要了命了!
苏无际很不解,为什么很多女人都喜欢这种睡觉姿势,之前童悠柔喝多了也是这样骑着被子睡的。
这搞得苏无际很想把苏小际直接顶过去。
从苏无际的视角看过去,目光正好可以滑落白牧歌的睡衣领口。
后者的长袖睡衣里面,可是真空着的。
由于白牧歌是侧身睡觉的缘故,此时左边山峦挤压着右边,引发了山体滑坡,几乎要从领口里挤出来了。
苏无际不禁感叹,白小姐,真是个“大小姐”。
白牧歌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动一下。
她的呼吸均匀平稳,似乎睡得很安宁,但睫毛时不时地轻轻闪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
可是从白牧歌口鼻中所喷出来的温热的气息,一直打在苏无际的侧脸上,让后者根本没法睡得着。
其实,只要苏无际一抬手,就能搂住白牧歌的腰,只要手一滑,就能碰到她那把睡裤绷紧了的臀儿,可是,这小处愣是没有任何动作,他只能和苏小际一起,始终保持浑身僵直的状态。
苏无际盯着白牧歌后颈细小的绒毛,那些被体温烘出暖香的发丝,正勾缠着他的肩膀,像是月老胡乱牵的红线。
“这叫什么破事儿!”此刻的白牧歌漂亮的不像话,苏无际觉得自己着实有点凌乱了。
终于,又过了半个小时,白牧歌的身子轻轻颤了一颤,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双颊已经在极短时间里变得红中带潮。
那双眼之中也没有多少惺忪的困意,反而是眸光清澈,如水般流淌。
“大姐,你终于醒了,我胳膊都被你压麻了。”苏无际扭头看着她。
这一刻,不施粉黛的人儿,却有着最动人的容颜,那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配上红润的色泽,实在是无比惊艳的风景。
白牧歌收回了自己的腿,但是却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
这搞得苏无际本能地一缩小腹。
白牧歌的表情好像还很淡定,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腿也麻了。”
苏无际没好气地说道:“我被你搞得一整夜都没睡好!”
想着自己刚刚做的梦,白牧歌看了看面前青年的侧脸,淡淡说道:“我也一样。”
“大姐,你没睡好?你睡得可不要太香!”苏无际说道,“白东河已经来了,你要是睡醒了,就换上衣服,抓紧回首都。不要仗着自己漂亮就对我这种纯情男人肆意妄为。”
说完,他挪下了床,揉着酸麻的肩膀,朝外面走去。
随后,进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说道:“大小姐,换洗衣物我已经带来了。”
白牧歌有些慵懒的靠在床头上,抬手指了指床边:“放这儿就行,你先出去。”
这中年女人愣了愣,随后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大小姐好像展现出来一种平时没有过的风情。
白牧歌在床上出神地坐了好一会儿,才脱去睡裤。
看了看裤子上的一片湿洇濡痕,回想着自己梦中的那些纠缠画面,白家大小姐的眸光微凝,自言自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白牧歌,你可真是荒唐。”
随后,她开始穿上衣服,遮住了满室春光。
等穿着风衣的白牧歌走出来的那一刻,似乎预示着这两天的荒唐生活彻底宣告结束。
她的手里拿着叠好的睡衣,把湿痕藏在最里面,对老奶奶说道:“奶奶,这睡衣我买下来了,钱放在枕头下面了。”
说完,白牧歌给自己戴上了墨镜,遮住了所有的眼光,迈步走到了院外。
疏离感顿时被拉满。
苏无际看着她,在这么一刹那,忽然有点怀念那个只穿着睡裙、跟自己在夜色下光脚奔跑的小白姑娘。
白东河的效率极高,已经把酒店房间里的所有行李收拾好了,苏无际换上了他自己的衣服,紫色软剑重新扣在腰间。
“老白,你安排一台车,送苏无际回临州。”白牧歌说道。
白东河立刻说道:“大小姐,我们回首都的路上,正好途径首都机场,不如让苏先生从首都坐飞机回临州。”
他虽然不知道大小姐跟苏无际发生到哪一步了,但明显不想让这一段关系立刻就结束。
毕竟,白牧歌当时缠在苏无际身上睡觉的画面,让白东河忽然觉得,自家的大小姐好像多了一些“人性”——这才是正常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白牧歌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然后,她走到苏无际的身前,伸手撩开了对方的上衣。
“你干什么?刚刚睡觉的时候还没摸够吗?”苏无际立刻后退了一步,“这里人多,白渣女,你自重啊!”
白东河面带微笑的看着此景,眼睛里透着欣慰和慈祥。
白牧歌却说道:“紫色腰带挺漂亮的。”
苏无际整理好衣服,把外套扣严实:“你要是想要,我可以送给你。”
“那算了,这颜色太闷骚,只适合你。”白牧歌没什么表情,看了一眼苏无际,转身上了车。
苏无际也上了车,直接进入秒睡模式。
而白牧歌却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一路无言。
等车子到了首都机场,苏无际说道:“还有两个小时,最后一班飞机才起飞,时间还挺充裕。”
他下了车,白牧歌坐在车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下车的意思。
苏无际有点不爽,喊道:“喂,白渣女,你就不来送送我?”
白东河见状,也有点着急:“大小姐,要不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牧歌便开门下了车。
白东河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大小姐始终不跟苏无际说话,快把他给急死了。
苏无际拎着一个行李包,白牧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走在他的旁边,从背影来看,倒也颇为般配。
“以后我再来首都,记得请我吃饭,不要装不认识。”苏无际说道。
白牧歌的面部有一半被墨镜挡住,完全看不清眼神,声音更是清淡:“不是你口口声声的说怕我破坏了你的名声吗?”
苏无际:“这是两码事,你不要狡辩。”
白牧歌转了个身,和他面对着面:“所以,你还想继续和我再见面,对不对?”
苏无际言不由衷:“废话,你睡觉不老实,抱着我睡了好几个小时,不得请我吃顿好的补偿补偿?”
白牧歌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说道:“我故意的。”
“故意的……你……你说什么?”苏无际瞪圆了眼睛!
“一开始确实是故意抱着你的,结果后来睡的很香。”白牧歌的上身微微前倾,靠近苏无际的耳边,说道,“苏老板,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苏无际的眼睛里,慢慢充斥了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随后,这情绪全部转化成了懊悔!
白牧歌对苏无际的表情变化很满意,随后转身朝着车子走去,还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说道:“一路平安。”
…………
上了车之后,白牧歌拿起了手机。
她收到了很多张图片。
这些照片,有换洗衣服,有刮胡刀,还有紫色的腰带。
每一张照片,都是这些东西不同角度的特写!
这是苏无际的行李!
当时,狙击手突然出现,他穿着大裤衩和白牧歌火速离开酒店,这些行李便落在了房间里!
白牧歌对着紫色腰带的那张照片,双指放大,旋转,看了好半天,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自语:“紫色软剑。”
这言语虽轻,但是却带有无法具象形容的凛冽。
随后,白牧歌靠着靠背,闭上了眼睛,那微动的眼皮和轻动的睫毛,显示了她绝不平静的内心。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重新睁开眼睛,之前在苏无际面前化成水的眸子里,此刻却全然皆是冷光。
白牧歌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一群废物,自行领罚。”
…………
就在此时,一架从东洋飞来的国际航班,也落地首都机场。
一个穿着青色风衣的短发女人,拉着行李箱,快步走出出口。
她的身形极为优异,风衣的腰带勾勒出纤细又柔韧的腰肢,虽然戴着黑色口罩,但是双眸深邃又明亮,像是漂在冬日海面上的碎冰。
这短发女人看了看机场的指示牌,随后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向了去往临州的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