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看着威宁侯府分崩离析你满意了!!!”
说着说着,老夫人突然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如今身份尊贵又如何?你得陛下看重又如何?”
“你还不知道吧,当初我把你丢了,你母亲和你父亲知道了以后也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为了威宁侯府,他们甚至不敢到山崖下去找你。”
“若是他们去找了你,你可能就不用受那些苦了,你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可怜虫而已!!!”
侯夫人急急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侯夫人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事实和老夫人说得也差不多的,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找。
秘密安排的人去,但人数也不敢太多。
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亲祖母把亲孙女丢下悬崖。
一旦让人知道,威宁侯府的声誉就完蛋了。
她……
她得为威宁侯府着想,为两个儿子着想。
唯独没有想过九月会经历什么。
她才三岁多,一个小豆丁。
就算是没有去到现代,侥幸在崖底活下来。
暗无天日的森林,凶猛的野兽,昼夜变化的天气……
随便一样,都可能会要了三岁多的九月的命!
老夫人还在癫狂的大笑,肆意的嘲笑着九月。
纪意卿紧张的握着九月的手:“不可怜,我们九月有的是人要,我要!若是我早知道,我一定早早的就把你捡回家做我的童养媳,只能是我的。”
九月笑着出声,还来不及放狠话呢。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浑厚有力的声音:“谁说她没人要!”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门口。
只见丰源帝身穿常服,一眼就瞧得出来是秘密出宫的。
身后还跟着同样伪装了一番的太子。
老夫人的笑意噎在喉咙里,双眸满是惊恐。
本来还在撕咬的宁老二和宁老三女儿突然就止住了声音。
丰源帝狠狠的瞪了九月一眼。
九月自觉理亏,缩了缩脖子。
丰源帝则是看着老夫人。
高门大院里龌龊事太多,丰源帝也不会每一家都想知道。
但事关九月。
丰源帝真是火急火燎的就出宫了。
要不是他听说都城流言之时就立刻安排鹰眼的人去探查。
并且密切的注意着九月的动向。
今儿个的事情他就又没有发挥的地方了。
想到此,丰源帝直接站到了九月的跟前。
抬手就给了九月一个脑瓜崩。
“有事不找父皇,你还想找谁?”
太子在身后附和了一句:“就是,你是没有父皇和哥哥么?”
“还是没有夫君和大伯哥!”
九月眸光微颤,哪怕是被丰源帝弹了个脑瓜崩也没有反应。
呆呆的看着丰源帝。
他说他是她的父皇!
看九月那呆呆傻傻的样子。
若是以往,丰源帝这会就该狠狠的嘲笑九月一番了。
但刚刚一听到九月四岁经历的事情。
丰源帝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一早就知道九月的特殊,本以为九月只是小时候没有人教。
一个人在云山艰难的生活。
但没想到,九月却是被人掳走,去了那样一个地方。
难怪九月在人情世故上完全不懂,说话不过脑,做事全凭本心……
因为根本就没人教她。
在一个连四岁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方。
九月光是想要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人情世故,去分辨是非对错。
她从未拥有过,所以不懂……
“朕早就有心想要收九月为义女,正好,你还给朕寻了个理由。”
“朕不日就会昭告天下,煦煜公主是朕的义女!”
威宁侯和侯夫人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众人。
九月就是一个孤女,没有任何的亲人。
所以被丰源帝收为义女了。
完全把之前的流言给打破了。
毕竟谁敢和丰源帝抢人。
丰源帝说九月是孤女,所以收了义女。
你威宁侯府非说九月是你威宁侯府的人。
这不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别人。
丰源帝在说假话么?
他们敢么?
他们不敢!
他们在九月三岁多的时候失去了她一次。
如今更是彻底的失去了她。
说完,丰源帝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抖得不成样的老夫人。
“蛇蝎毒妇,谋害老侯爷,通奸……桩桩件件将你凌迟都不为过。”
“但你既然非要一次又一次的说你将九月扔下山崖的事情。”
“那正好……鹰一!”
“在!”
“将这老妇带到云山,腰上捆两根绳子,每日从上往下扔上十回!别一日就吓死了!”
鹰一呆了一下,片刻后才应是。
丰源帝真是和九月混在一起混久了,连折磨人的方式都狠辣又奇奇怪怪的。
“至于你们……”
丰源帝的视线扫过地上跪着的宁老二和其家眷,还有宁老三的女儿。
“从威宁侯府除名,向北流放三千里。”
想了想,丰源帝看向九月:“对了九月,刚那女人不是说你享受了她女儿的一切么?”
“那你在那暗月受过的训练,也一并让她女儿受了吧,别背了名声还什么都捞不到。”
九月的眸光瞬间就亮了。
当初在特训营的时候她其实就很想给他们用暗月的训练方式。
但想着那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的。
所以没用。
这会奉旨让人感受。
九月当然是一百个乐意了。
嗯了一声,亮晶晶的双眸看着丰源帝。
惹得丰源帝心头一软。
轻轻揉了揉九月的脑袋:“刚刚朕的话你还没有回答,九月,你要来给朕当女儿么?”
丰源帝知道九月单枪匹马的来威宁侯府的时候。
心里只以为九月是因为自小没有在家人的身边长大。
因为没有家人,渴望家人,所以甘愿来威宁侯府受气。
若威宁侯府是好的,丰源帝自然不会说什么。
但威宁侯府一家是什么人,他早就通过鹰眼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舍不得让九月被用家人的名义捆绑着吸血。
所以想要把九月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既然九月想要家人。
那他和太子做九月的家人好了。
还是娘家人,看纪意卿以后敢欺负九月。
这话可真是既冤枉纪意卿,又冤枉九月。
首先,不管九月有没有娘家人,纪意卿都不敢欺负九月。
也不是不敢,主要是他也没那个本事欺负九月。
其次,九月之所以来这威宁侯府。
也不是因为没有家人,所以想要家人。
纯粹是因为,既然都知道了自己这十几年的苦都是拜这家人所赐。
九月怎么可能不来报复。
她是纯粹来报仇的。
但也收获了意外之喜。
她竟然有真正的爹了!
对于爹啊,娘啊,阿奶,阿爷之类的。
九月一直都喊得全然没有任何的负担。
因为这些名词对于九月来说就和代号是一样的。
就像若是九月愿意,她也可以不叫胡春花阿奶,叫奶一奶二对九月来说也没多大的区别。
反正就是个代号罢了。
但看着丰源帝郑重其事的问她。
爹娘哥哥大哥这些名词好像不再是干巴巴的代号了。
它们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有骨血和灵魂。
甚至九月张了好几次嘴,那声爹竟哽在喉头叫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