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提林家议事厅内压抑的气氛如何,只道那丁圆心中挂念着义父会为自己失踪一事而焦急上火,她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沿着前往孙府的山道一路疾驰。
自从丁圆再度实现突破之后,其五官感知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与先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毫不夸张地讲,如果她能够凝心静气、全神贯注地倾听周围的动静,哪怕是远在千米之外的细微虫鸣声也休想逃过她那敏锐无比的耳朵。
当她目光扫过之处,倘若前方毫无阻碍之物,就算是在百米范围内悄然掉落的一根细针,她亦能轻而易举地准确指出所在位置。
远远的,丁圆已然将谢玉芬和秋月二人之间激烈的争吵声听得真真切切。
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划过天际,仅仅一个呼吸的工夫,丁圆便已经稳稳地站在了秋月前方。
在秋月即将撞到她的时候,丁圆伸手按住了她的脑门。
奔跑中的秋月猛然发现自己前方有两条腿,来不及刹住自己的步伐,就被对方抵住了脑袋,身体再也不得前进半分。
她恼怒地抬头,正准备怒骂出声......
“丁圆姐!”
惊喜的秋月一下子跳到了丁圆身上,抱住她的脖子,哭着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死!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短命?”
秋月对自己的信任以及盲目的崇拜,丁圆心里非常感动,她托住秋月的屁屁,却故作嫌弃地说道:“下来,下来。眼泪鼻涕都弄我身上了,脏死了。”
秋月破涕为笑,从丁圆的身上下来,故意将泪眼往丁圆身上使劲擦了擦,口里不依不饶地说道:“叫你嫌弃我,叫你嫌弃我。”
孙府门口,谢玉芬惊呆了,完全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她看着丁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讪讪地笑着说道:“阿圆回来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丁圆没有搭理她,眼神冰冷地从谢玉芬和谢忠贤的身上扫过。
谢玉芬不禁打了个寒颤,没来由地心里一阵发凉。
谢忠贤看见丁圆目光的时候,之前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孙家的念头瞬间消失殆尽。
在港城混了这么多年,谢忠贤学会了趋利避害的技能。
他一眼就看出丁圆的气场强大,是自己不能招惹的存在。
奇怪,之前见到这丫头怎么没觉得?
谢忠贤念头一闪,并不纠结,不达眼底的笑意浮在脸上,“丁小姐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家文光和秋月一直担心着,如今丁小姐平安归来,他们也能放心了。”
丁圆微微点头:“有劳贵公子挂心!我看谢夫人脸色不佳,谢先生还是带着谢夫人回去休息吧。秋月在孙府暂住几天,等她玩够了,我再送她回家可好?”
“好,好,好,那就麻烦丁小姐了。”
......
成大山看着眼前懵逼的孙坚,嘿嘿笑道:“既然是丁圆那小丫头的师父,麻烦将她的医药费结算一下吧。”
孙坚拿着手里的纸,医药费,床位费,护理费等等,这些都很好理解,这个什么搬运费是什么鬼?
他不由得出声道:“搬运费?”
成大山歪头朝门外吼道:“小薛,过来和孙先生解释一下,你列的这个收费明细人家看不懂。”
“我写的那么清楚,怎么还看不懂?”
孙坚:我就没见过医院还有收搬运费的?而且不核对账单也不行,钱给多也不行。眼前这老头子,哦,成所长说了,收该收的,多一分都不要。真是个怪人!
孙红俭坐在成所长办公室的另一边,老神在在。如今知道丁圆平安,他也不着急了,看着成大山耍着孙坚玩。
谁让孙坚这小子刚才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惹怒了成大山呢。
不过,孙红俭还是觉得成大山这脾气发的古怪。再一回想孙坚介绍自己说是丁圆师父的时候,成大山那个奇怪的眼神,可惜自己也看不明白。
薛汪洋颠颠地跑了过来。
“孙先生,哪里看不懂?”
孙坚原本心里非常感激成大山和薛汪洋对丁圆施以援手的救命之恩。
当他掏出钱包要向薛汪洋表示感谢的时候,原本和四叔相谈甚欢的成所长看见自己的正常举动竟然生气了?
唉,老小孩,老小孩,脾气就是古怪!
“薛医生,这搬运费是什么意思?”
“哦,我们将小丁从那么远的海边背回来,只收了你一点搬运费,都没有包含鞋底的耗损费。大热的天,我们出了那么多汗,我连水费都没有给你算。”
“孙先生,还有哪里不清楚的?我要下班去吃饭了。”
孙坚看着手里的收费清单,下面还写了什么代煮费,还有一些中药材的费用,其中还有一项黄连,他不敢再开口多问,赶紧对薛汪洋说道:“没问题了,一共二十七块五毛二,给。”
薛汪洋看着孙坚递过来的一百港城币,“孙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只收Rmb.”
孙坚翻翻钱包,好不容易在一叠港城币里找到三张十元的Rmb递了过去。
薛汪洋接过,“孙先生等一下哈,我给你找零。”说完,颠颠地出去了。
没一会又颠颠地回来,递给孙坚一把零钱,孙坚顺手接过就准备塞进口袋,
旁边传来阴森森的声音,“小薛,让人当面点清,别等会说了少找了。”
孙坚哭笑不得,只得在薛汪洋的注视下,张开手,一张一张,一个硬币一个硬币的点了一遍。
......
薛汪洋看着孙坚和孙红俭消失的背影向成大山问道:“所长,你今天整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啊?”
薛汪洋搞不懂成大山今天为何如此古怪,针对孙坚。
要说真想收人家医药费吧,他给丁圆熬的药液只写了几个很是寻常的草药,珍贵的药材一个也没有写。
要说不收吧,又整了这么一出,收了一点小钱,得罪人还不落好。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没意思。老子就是看不惯他掏钱的样子!”
成大山毫不在意地说道。
“所长,那这钱怎么入账?”
成大山一脸迷糊:“入什么账?小丁在这里的费用,该入账得不是都已经给你入了账吗?”
薛汪洋不可思议地望着成大山的背影,合着人家那一大叠钞票它不香?还是自己不值得拥有,只配拿这二十七块五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