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敏被他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线,还是我从曜哥儿的书上看到的。
当时我也是出于好奇,问他。曜哥儿说那是夫子讲的重点,说考试多半会用到。
所以,我看到那个线,就记住了。
小瑾不是说芝麻酱用芝麻,咱们小时候不是也炒过花生吗?”
冯晓芳蹙眉:“可是炒花生还得剥皮,也不容易炒匀称,行吗?”
林敏:“所以我要去找小瑾呀,她肯定知道怎么炒花生。”
她算看出来了,这个东方瑾就有这样的能耐,她一定要与她交好,更要真心对她。
她娘说的对,这人与人之间相处,就要人心换人心。
林裕看着他爹:“爹,是这个意思吗?”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因为要是那样,这八十两银子,他们算是给少了。
这可不单单是人情了,那简直是是再造之恩呐。
这芝麻酱可以说断了他们一家的后顾之忧,买家都给找好了,那他们只等着做好就行。
这……这钱跟白来的一样,顾城霖这……
林里正点头,叹息一声:“你没听到她说吗,这个芝麻酱县令大人也知道。
你们说,既然县令大人也知道,她为什么还给我们呢?
一是,县令大人将这方子已经送去了京城,只要京城的人又做芝麻酱的,那就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二是,这个花生县令大人还没有注意到,我们可以以后慢慢做,到时有人问,我们就说是我们自己琢磨出来的,和小瑾没关系。
以后要是县令大人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怪罪她,没准还会来咱们家买这个花生酱的方子。”
林疆激动了:“爹,您是说,这个花生也能磨成花生酱?”
林裕:他这个弟弟怎么慢半拍。
林里正看着几家这几人,对老大说:“这个不好说,赶明儿你和小敏上门问问便知,我想这事儿不那么简单。”
说完,看了一眼自己婆娘,对大儿子又说:“小敏在镇子上不是还有间铺子吗?等你们问完之后,抽空去镇上收拾收拾。
要是江家还想要那铺子,就卖给他,你们拿着钱,去灵安县城再买一间。”
林裕听到他爹提那间铺子,看了媳妇儿一眼。
见他媳妇对他摇头,他果断答应下来:“行。”
其实那间铺子他媳妇没有要,房契还在他岳父手里。
他爹突然想起那间铺子,怕是不想和马家起冲突,看来这件事还得给岳父岳母说一声。
林疆起身:“我这就去套车和小芳走,天黑之前也到了冯家湾了。”
林冯氏点头:“我给你拿钱去,路上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小芳想闺女了,捎信来让她回去看看。”
林疆:“是。”
……
大槐树那边的那些闲人,看着顾城霖两口子和一个男子去了里正家,之后拉着半车东西离开,都好奇起来。
纷纷问那个男子是谁?干嘛的?怎么跟他们在一起什么的。
还有那好事儿的,早在顾城霖进了里正家的院子,就跑去顾家告密。
那人还没进顾家大门呢,就听到院里边的争吵。
听了一会儿墙角,不屑的朝顾家门口吐了口唾液。
吓得她又跑回来,和那些人说顾家现在为了谁下地干活吵吵呢。
一个中年妇人不屑的说:“嗐!这些年一到农忙,这一家子就打,有什么可说的。”
这是没听到新鲜东西不满了?
另一个妇人拿着一捆麻绳,一边用破布捋,一边讥讽道:“谁说不是,早年间那些活儿不都是顾城霖干。等顾城霖走了以后,现在都是顾青山干。
一到农忙那一家子就跟叫号似的,一个个的都来事儿,平常你见哪个生病了?”
有一个年轻点的妇人,一边搓着篮子里的玉米,一边搭话:“谁说不是呢,瞧瞧那一个个的吃的肥头大耳的,懒得要命。
还有那个童生,前几天又回来要钱了,一宿都没住,吃完午饭就走了。
你说咱们村到县里也就这两步路,还在县里租个房子住。”
妇人说完满脸都是鄙夷之色。
“小锁家的,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住县里那就是县里人,要是每天回村,那不就是村里人了?”
捋麻绳的妇人叹气:“哎,这田小草没了,要是在,那也就不吵喽。
你们看李氏那个大小姐,如今不是也能干活儿?
呵呵,咱女人呀,要说还得有个儿子傍身的好。”
第一个说话的妇人,一脸的嫉妒之色:“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没能生出儿子?这女人没生儿子,到底是矮了人一头。
你们在看小叶氏,那出来进去的,多硬气,那顾老太不也拿她没招吗?”
“你们说,田小草和小叶氏前后生下都是儿子,你们说……”
“大柱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怪就怪田小草自己都支棱不起来。
再有就是她还有一个老吃懒做的爹拖后腿,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村她爹的懒可是有名。
那都懒出圈去了,说句不好听的话,猪都比他干净。”
“别提那个了,我给你们说件事,我前些日子去我姑家,看到顾耀宗去小万村了。”
“孙树家的,别说,经你这一说,上次我去小万村娘家拉白菜,可是看到顾耀宗去了赵寡妇家。”
搓麻绳的妇人手一顿:“就是那个被土匪砍死那个赵家?”
孙树媳妇儿:“可不,听说赵勇生前可没少给他媳妇儿留东西。”
另一妇人鄙夷道:“一个当土匪的,留下的东西能干净?”
又有个妇人幸灾乐祸的说:“啧啧,看来李氏还不知道呢。”
这可是大新闻。
“别说了,呐,这不背着包袱出来了。”她说完,大伙儿都看向北边胡同,就见顾耀宗穿的人模狗样的背着一个包袱走出来。
那个搓玉米的妇人说:“呵呵,这怕不是又找借口去长河镇吧。”
“谁知道呢?好了不聊了,该下地了,回头聊。”
“我也走了,今天地里种麦子。”
“我家也是。”
有一个人离开,大伙儿也都纷纷离开,结束了这场“聚会”。
……
顾城霖赶着牛车回到家,在门口,君祁睿才问出心中所想:“城霖兄,那个买卖你和瑾姐儿怎么不干?”
东方瑾跳下牛车:“累,这样多省事,八十两银子到手了。
自己干不得动手?还得装罐出去卖,麻烦。”
君祁睿蹙眉:“可是那样会有源源不断的钱呀?”
不比一次性买断的好?可是这是卖方子吗?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顾城霖看着他笑了:“放心,小瑾还有平安酒楼的分红呢,只要平安酒楼在,分红就有。
这不还有芝麻酱两年的分成吗?八十两银子,也是他家的极限了。
再多也能拿出来,但是可能就会把里正家的家底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