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一拍大腿,让嬷嬷拿了永乐的八字,当即让人去宫里找钦天监的人合八字去!
“你们的意思我也懂了,反正呢大家都住在上京城内,到时候永乐想回家就回家。沈家没有出嫁女不能回娘家的规矩吧?”
沈家伯母脸皮子抽了抽,按规矩,出嫁女常往娘家跑,对夫家的名声可不好。
但想到自家弟弟的嘱托,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只要卿阙得空,就陪郡主回来看望王爷王妃。”
这可是她做的最大让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宣王妃又让人上茶点,“您再坐会儿,这合八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咱再聊聊!也不知道那两个小的聊得怎么样了!”
宣王妃笑得合不拢嘴,可沈家伯母是坐立难安啊,她都多少年没出门见人说过这么多话了!赶紧的,赶紧定下这婚事,她只想回家!
日落黄昏时分,宋瑶竹收到了宣王妃送来的喜饼,她懵了一下,还是冯嬷嬷解释:“沈家小公子今日来提亲了,钦天监合了八字,二人配的很,皇上还下旨赐婚了。”
宋瑶竹笑着收下这喜饼,心想,这崔家可不得乱了套了?
崔家何止是乱了套,崔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皇上下旨赐婚,赐的是永乐和沈家?沈卿阙是谁啊!他凭什么横插一脚!”
崔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竟然为他人做嫁衣,他怎么甘心!
他在永乐的身上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还为此让卢家不悦,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
崔茂生倒是比他冷静多了,安抚道:“你要想想,为什么宣王妃说请旨给你和永乐赐婚,到临头皇上却将永乐嫁给了别人。”
“这个沈家在京城几乎没有存在感,他们是朝堂上的边缘人物。根本不必担心他们会染指皇权,也不用担心宣王会因为沈家结党。加上贤妃让卢氏女和宋家结亲的动作,让皇帝以为我们崔家想通过姻亲把持朝政。”
崔茂生这么一说,崔琰瞬间醒悟过来。崔家和卢家有了龃龉,可在皇上的眼中,两家还是姻亲关系啊!
崔琰和他表妹的婚事没了,但崔琰攀上郡主,他表妹又要嫁给家里有昭仪的宋家,可不就是想通过姻亲把持朝堂吗?
“父亲,如今我要怎么办?”
崔茂生摸着胡须,“我修书一封,送去本家问问。”
他的信才出上京城,拓本就送到了谢离危的手上。
谢离危看完信将信扔进香炉里点了,“崔家没了永乐这门婚事,开始急了。”
宋瑶竹的一条腿架在他的腿上,嗤笑道:“崔家可能真的不急,还记得那个每年给崔家捐钱的付姓商贾吗?已经查出他的本姓是崔,他自小被寄养出去,学习经商之道,长大后就反哺崔氏。”
这种手段谢离危明白,谢家也不是没用过。宇文无极以为谢家明面上退出朝堂了,朝堂上就没有谢家人了吗?他若是真的这么想,那就太小看一个百年大族的能力了。
居安思危向来是大族族长首要任务。
从谢婉清决定辅佐他开始,谢律一直在为谢家的将来做打算。进则百年荣誉,退则蛰伏数十年。
“这个付姓太好解决了。”宋瑶竹按着他的腰,道:“容我派人去游说一二,让他们崔家先自己闹起来。”
谢离危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付姓商贾自小就被洗脑要无条件帮助崔家,哪里是那么容易能策反的,且他的孩子还在崔家族学。
不过,阿姐喜欢做,那就让她去做。
他心猿意马地搂住她的腰身,想要去熄灯。却不料宋瑶竹撩完就跑,她已经起身从美人榻上下去,穿上鞋就出门,道:“我去找秦嬷嬷,她说晚上给我炖参汤喝的,怎么到现在也没瞧见人。”
谢离危无奈了,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从上次自己说错了话,宋瑶竹虽然理解,但她还是生气的。
她生气的点在于,难道这臭小子真的喜欢曾经的谢婉清?若是这样,怕不是喜欢上自己,也是他对谢婉清感情的投射。
可他若是现在才喜欢上自己,那不也说明他有恋姐癖?自己这张脸和前世那么像,他怎么下得去嘴的?
虽然知道自己纠结这样的小事是虚度光阴,可感情上面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变得奇奇怪怪,让人身不由己。
宋瑶竹走到厨房,秦嬷嬷正在和秦羽聊天,她正语重心长地道:“赶紧成婚,然后生个孙子,趁我还能干活,我还能帮忙带带。”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秦羽喝着参汤,十分头疼。他娘尽催他,也不帮忙给他找媳妇!
“这不是你的事难道还是我的事吗!哎哟喂,王爷都和你弟弟一个年纪了,也是不省心的,到现在也没能生个世子!”
宋瑶竹一脚跨进门槛,刚好听到这句话。
“秦总管还有个弟弟?”
秦羽站在秦嬷嬷的身后,不停地冲宋瑶竹摇手,他一口闷了碗里的汤,抹了抹嘴巴,“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宋瑶竹看到秦嬷嬷的脸色变得不算好,脸上的难过没法掩藏,但因为她是主子,所以强作镇定。
“好,那就不提。”宋瑶竹拿了参汤,秦羽帮她提着往听雪院去。
“王妃,不是小人冒犯,是我那个弟弟一直是我娘的心病,提一次伤心一次。”
宋瑶竹这才知道,秦嬷嬷有一个小儿子,和谢离危一般大。
“当初土匪闯进家里来抢掠,我娘为了保护住王爷,便让同龄的弟弟穿了王爷的衣裳,引走了那些土匪。弟弟......死无全尸,连收尸都不能够。自那后,每到快入冬的时候,娘总是做噩梦。”
宋瑶竹脚步微顿,她看着秦羽,阿爹当初带回谢离危的时候,便说,他在外面的外室被人抢掠了家财,只有这个孩子活了下来。彼时世道混乱,没人怀疑过他的说辞,可是宋瑶竹总是有疑惑。
什么样的人家,逃亡有仆从护送?什么样的人家,孩子跑出来了,主子却死了?又是什么样的人家,要奴仆的孩子伪装小主子,才能保住小主子一命?
宋瑶竹压低嗓音,问秦羽:“你的秦,是秦王的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