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清却是愚笨至极,丝毫没听出太后语气中的厌恶,嘴角上扬,欢快地说道:“多谢太后娘娘。”
说完便起身。她目光一转,瞧见一侧的宋昭昭,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姐姐也在呀,姐姐怎么不等妹妹,你才回来,还有诸多礼仪你不懂,妹妹也好教你。”她的声音甜腻,可那话语中的炫耀和轻蔑却如尖刺般明显。
宋昭昭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暖阳下的薄雪,清冷而疏离,她并不想与宋婉清多做纠缠。
吕瑶却是忍耐不了一点,她柳眉一竖,“那就多谢宋二小姐好意了,昭昭有我和母亲,不用你操心。”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砸向宋婉清那副虚伪的面容。
宋婉清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那表情就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红白交错。
她强撑着面子,眼神中却有几分心虚,“姜夫人这是对婉清有意见?”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可在旁人听来却无比矫情。
吕瑶可不会惯着她,下巴微微扬起,眼神犀利得像把刀,“知道你还问。”
说完,便朝着太后盈盈一福身,“请太后恕罪,臣妾就是这脾气,见不得有人假惺惺。”话语掷地有声,毫无畏惧。
太后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有几分玩味,看向姜氏,“姜姐姐,你这儿媳脾气跟你年轻时一样呢。”
姜氏也跟着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对吕瑶的赞许,“太后见笑了,是跟臣妇年轻时一样火爆,眼里揉不得沙子。”
太后轻轻摆手,“无妨,这性子直爽,哀家喜欢。不像有些人,一肚子心眼,尽使些阴私手段。”
这话像是无心之言,可宋婉清听在耳里,脸色越发难看,却又不敢反驳,只能咬着嘴唇站在一旁。
随着其他官员家眷依次朝拜太后和皇后,繁琐的仪式在庄重的氛围中有序进行。时光仿佛如白驹过隙一般飞速流逝。
转瞬间,夜幕已然降临,华灯初上,宫廷内处处张灯结彩、金碧辉煌,一场盛大的宫宴即将拉开帷幕。
只见众多宫女们身着统一的服饰,手捧着精致的菜肴与美酒,步履轻盈地在宫殿之中来回穿梭忙碌着。
按照宫廷的规矩,宋昭昭原本应当与宋景仁等人一同落座,然而姜氏深知宋昭昭若跟着他们,少不了要受委屈。便执意将其带在自己身旁,安排在了镇国公府所属的席位之上。
说来也巧,宋昭昭所坐的位置恰到好处,只要她稍稍侧过头去,便能清晰地望见不远处的萧墨尘。
萧墨尘察觉到了宋昭昭的目光,他转过头,目光温柔如水,嘴角轻扬,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那笑意直达眼底,满是宠溺。
他们二人之间这细微都互动,并未逃过高高在上的皇帝那敏锐的双眼,一切皆已尽收眼底。
宫宴已然过半,美酒佳肴的香气在大殿中弥漫,众人正沉浸在这欢快的氛围中。
此时,宋婉清起身,款步来到大殿中央,盈盈下拜,“皇上,臣女准备了节目,愿为陛下和诸位助兴。”
皇上心中虽因之前宋婉清的恶劣行径而对她不满,可瞧着一旁神色淡然的宋昭昭,想着既然受害者都未计较,自己也不便深究,便微微点头,“好,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丝竹之声悠然响起,如潺潺流水般在大殿中流淌。
宋婉清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她的身姿轻盈似燕,彩衣飘飘,每一个动作都饱含韵味,仿佛将那乐声化为了有形之体。她的眼神流转间,似有千般情绪,或喜或忧,牢牢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乐声渐息,舞步停落,大殿中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后如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这舞跳的真不错。”一位大臣由衷赞叹道。
“宋大人,你这女儿培养的好呀。”众人纷纷附和。
宋景仁坐在席上,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他昂首挺胸。
就连高高在上的皇上,眼中也流露出了赞许之色,“赏。”这一个字,让宋婉清更是喜上眉梢。
宋婉清赶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多谢皇上。”
随后她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臣女还有不请之请,还请皇上同意。”
皇帝微微皱眉,“说来听听。”
“之前臣女犯下大错,姐姐一直不肯原谅臣女,但我自知罪孽深重,今日在这里向姐姐请罪。”
说着,她端起一杯酒朝着宋昭昭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将酒杯递到宋昭昭面前,目光中满是“恳切”,“还请姐姐原谅我。”
宋昭昭眼睛微眯,那目光似能穿透宋婉清的伪装,她嘴角淡淡一笑,心中了然,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她知道,这看似诚恳的道歉背后,是宋婉清精心设计的陷阱,这酒中定是有古怪,在这众目睽睽的大殿上,她似乎已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神色从容地接过酒杯,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婉清,“妹妹这话说的,我不原谅你怎么会亲自接你出大牢呢。”
语罢,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酒水顺着喉咙流下,带着一丝凉意。
宋婉清看着那空了的酒杯,嘴角瞬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谢谢姐姐愿意原谅妹妹。”她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欢快。
宋昭昭并未回应,只是神色淡淡地直接坐了下去,仿佛对宋婉清的表演毫无兴趣。她微微皱眉,感觉腹中似有一股热气开始蔓延,但她强行稳住心神,不想让宋婉清看出端倪。
宋婉清见目的已经达到,自觉没必要再在这里看宋昭昭的脸色,她轻哼一声,直接转身朝着原来的位置走去。在回去的路上,她眼神飘向一侧,偷偷看了一眼萧泽昱。
只见萧泽昱正低头默默地喝着酒,对这边的动静似乎毫不在意,那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深邃,宋婉清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