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瑚听到自家母亲的话语,第一反应是自家母亲在欺骗自己。
自己的父亲是何许人?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整日混迹官场的人如何不知道!
他父亲那足以拿捏满朝文武,将那对于他们来说高不可攀的龙气斩杀的武力,才是他这个文官不会归顺任何派系,也没有什么派系敢收他的原因。
现在,天底下居然还有人能够导致自己父亲三年内逝去?
带着几分疑惑,周瑚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完全没有在自家儿子面前抱自家妻子的害臊感,这个刚刚回返的男人的脸上没有半点短寿的迹象。
白发,无!
双目无神,无!
身形瘦削,无!
“父亲,母亲这是在骗我吗?”
周瑚并不害怕自己的父亲。
相对于民间所谓严肃而又威严的父亲,周通从来都是一位介于慈祥和严格之间的父亲。
他不会如其他父亲那般为了表示自己对于孩子的一视同仁,连抱孩子的想法都没有。
该抱就抱。
但是,又不会过于溺爱。
即便是周瑚都还记得自家父亲在他还小的时候就任由自己哭闹,自顾自在一旁喝茶,只为告诉他一切东西只有自己去说,自己去拿,自己去换才能够得到的道理。
“父亲~”见到自家父亲没有回应自己,周瑚又喊了一声。
周通收回了自己落在周瑚身上的目光,眼神之中略带着几分怀念,就好像是在看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一般。
片刻,周通才回答了周瑚的问题:“瑚儿,你母亲只是在骗你,我的原话是‘如果我继续修行下去,我只能够在这天地之间活动三年时间,三年一到我便需要离开此界,而不是死亡’。”
“一定说的话,某家要飞升。”
咧开了自己的嘴巴,周通露出了跟佛陀一般的四十颗牙齿。
“父亲,这个消息可不能够随意外传。”
周瑚的表情严肃。
在确认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他所能够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个。
“如今家族可没有在你离开之后于虎豹狼群之中护住母亲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周通的眼睛一瞬间就眯了起来。
家族之中的暗卫有不少,但是,现在这个娃娃就好像不知道这股力量的存在一般。
那么,只说明~这个娃娃没有得到暗卫首领的认可。
暗卫的管理权依旧在自己的夫人手上。
就在周通刚想要说些什么,他的手就被他夫人的手拍了拍。
“所以,你想要某家做什么?”在这个时候,周通收敛了作为父亲该有的样子,以一位国公的身份来问询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镇国将军周瑚,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在为父飞升之后护住整府上下?”
在这个时候,周瑚才跪在了自家父亲的面前,慢慢悠悠地将自己这些年的准备一一道来。
“父亲,这些年我已经完成了家传武艺的修行的部分,已经到了铜甲的地步,虽然不能够如父亲那般强横,但是,也足以我完成家族之中《十三太保横炼》的初步修行了。”
知道自己所把持的诸多势力在自家父亲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周瑚自然不会将那般可笑的东西告诉自家父亲,而是将自己的修行成果展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
说话间,周瑚的身形拔高。
那儒雅的样貌在转瞬间被他自己撕碎。
周瑚于此地将自己的真面目显露。
一尊近九尺的昂然巨汉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露出了几分骄傲之色。
“还有我已经踏入了文道修行,并且,我相信,结合父亲您所留下的东西应该有望跨入真正的文脉修行。”
最后,这个少年摊开自己的手掌,将自己体内的文气显露在了手掌之上,展示在了自己的父亲面前。
同时,周瑚的脸上还生出了几分傲慢之色。
只不过,周通并没有去看自家儿子的修行成果,而是盯着自家儿子脸上生出的傲慢之色。
突然,周通同样露出了几分笑容。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夫人,我走后,家里的练武场没有荒废吧!”
“怎么了,我每日都有安排人去打扫,就是后来我将家里的管事权给了瑚儿之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照做了。”张氏没有明白自家丈夫的问话的深意,只是恼怒于周通并没有答应她不继续修行的事情,白了周通一眼就趁机从周通怀里起身,坐到了一旁。
“没事,这些年走南闯北都没有沾染一下兵刃,手有一些痒了。”周通瞥了一眼儿子,满嘴胡话说出之前根本没有打过任何草稿。
只是,混迹官场的周瑚却听出了自家父亲的话中之意。
但是,面对自己那位强悍的父亲,即便是周瑚不愿意去那练武场接受自家父亲的训练,又能如何?
周瑚可是看出,父亲只要明言要好好管一下自己,自家母亲绝对不会为此说上一句阻拦的话,甚至还会推着自家父亲带着自己去那练武场。
他,只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
只是,明日的上朝?
“放心,某家帮你推动气血,你上朝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似乎是能够听到周瑚心中所思所想,周通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只是,在下一刻,周通抬手。
可怕的力道压下,将周瑚于其手心所展示的东西尽数毁灭之后,他脸上露出了几分平静。
“我们家的传承还没有弱小到如此地步,而所谓的儒道的修行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履弱。”
“将两门不弱的传承修行到如此地步的你,才是真正踏上了荒谬之境。”
“为父还是来帮你从基础开始重新修行吧!”
只是一招,周通制住了自己的儿子。
“夫人,我带儿子去修行了。”看着浑身上下陷入了僵硬的笨蛋儿子,周通一把将其扛在了肩膀上。
“只管去便是,问我作甚,只是你给我记住,你不许修行,要不然,今晚你就给我睡书房。”对于自家丈夫带儿子修行,张芜清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对于周通自己修行,她还是相当反对,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地警告道。
“知道了,知道了,夫人。”周通大笑着从大门踏出。
只是,就在周通走出大门之后,门口站着的一个女子眼眸一转,露出了几分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