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来客城会反他父子二人生气有余却并不讶异。
“元宝传来消息,有暗卫已经用墨焰给的隐身衣成功混入了隐雾城,在城中,他发现了刘芷的踪迹!”
墨焰还未与萧暮廷生分之前便留下了许多实用的东西给东宫暗卫营,如今就算墨焰不再站在太子身侧,这些东西也依旧能派上用场。
“皇儿的意思是,边城的吴奔也会反?”萧景元明白了言下之意。
闻言,萧暮廷冷笑,“如此好的机会他自然会把握,届时一关一边再加上个来客城、隐雾城,北昀可真是四面楚歌了!”
萧景元越听越觉不妥,他同意了太子亲征的提议,只是特别嘱咐他要注意身体后便去了议事厅,将兵部尚书、新任户部尚书,心腹大将等等全都叫来布置边防,除了太子说的这几个地方,还要防止南吾浑水摸鱼!
他原本担忧儿子的身体不想让其远行的,但若论国中谁能与隋清扬争锋,那便只有太子一人了。
萧暮廷也起身准备去辞别任婉茹时,总管苏胜又急急忙忙的拦住了他。
“殿下,负责抄家的禁卫军回来了,还带着王府抄回来的物品,有些东西奴婢瞧着重要,便来找殿下做主了。”他方才也去瞧过陛下那边了,门口的侍卫说是陛下正在与重臣议事,谁也不见。
“抬进来吧!”萧暮廷摆手,他有些诧异里头会有何重要的东西,隋清扬能找个假货摆迷魂阵,如何还会留下任何有用之物。
听先前负责抓捕的禁卫军回来说,府中除了一个管事,一个表妹还算有用些外,其余便只剩一群不知事的下人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假的不能再假的玉石摆件,以及明显是用来障眼的“名家字画”,萧暮廷冷笑,这位靠山王还真是一毛不拔呢。
这当儿,苏胜将从禁卫军那里的得来的,一封瞧着普普通通的信件呈了上来。
展信阅览后,萧暮廷又笑了,笑着隋清扬始终是棋差一招,竟然着了一个女人的道儿。
这信不是写给别人的,而是隋清扬与南吾国君何无愁的通信。
信中说,待前者举事之时,望后者也能一同出兵,骚扰南吾与北昀接壤的底城,届时,北昀顾头不顾尾,既能帮前者分散一下萧景元的注意力,亦能不费吹灰之力捞点好处。
至于何无愁与云西公主的婚约,他相信后者自会做出取舍。
这信显然不是最近发出的了,应是在盈愿还在御都时便截下的。
禁卫军说,靠山王府竟发现的占地不小的地宫,在联想隋清扬与隐雾城的关系,想必那时盈愿便是躲在了地宫里,这才避过了北昀的追捕。
然而,隋清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人家走是走了,却在离开前摆了他一道,直接留下了这封密信。
他日,若是王府被搜查,这封信便会顺理成章的被摆到萧家人面前,等他们一怒之下宣布解除与南吾婚约时,想来南吾就算不拿到这封信也得出兵搅和了吧。
“好厉害的手段,还真是一箭双雕啊!”萧暮廷笑着将手中的信纸揉成齑粉。
一张纸既破坏了南吾与北昀的秦晋之好,又让他们更深一层的厌恶了隋清扬,如若他们果真上当,那可真是自找麻烦了。
屋内的气压骤降,禁卫军与苏胜早已识趣儿的退了出去。
萧暮廷一把扬掉手中的粉末,看着身前这幅山水图假字画,突然便想到了玉清宫中,父皇留给他的那处厢房里的字画。
那也是一幅山水图,左不过多了一些湖光山色。
但那幅图的作者却不是别人,而是当年与高祖一同征战的隋家祖辈所赠。
皇祖父对父皇说过,父皇又告诉过他,隋家先祖宗实则样样精通,与之相比,祖父反倒是平平无常了。
只因那人无意于做天下之主,这才让给了祖父,祖父说,他们萧家人得世代记着隋家的好处,莫要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故而,那幅图才会常年挂在玉清宫的厢房之中,便是让他这位北昀未来的君主也时刻记住的含义。
但此刻的萧暮廷却只想毁了它,他想以此来告知隋家先祖,您的后辈可没有您那么淡泊名利,高风亮节呢。
说做便做,萧暮廷抽出腰间软剑,径直来到了厢房。
剑起纸落,这幅山水图被毁掉的同时,后头的那幅何无愁送来的延年益寿图竟然也出现在了眼帘,且还遭受了池鱼之殃也被萧暮廷给划破了。
非但如此,凡是剑身所过之处,那些横七竖八的道道,居然像划在肉里一样,流下了腥红的血液。
萧暮廷傻了,这图难不成还是有生命的吗,怪不得他自打受伤以后住进这间屋子时便觉得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总是处于暴怒的边缘,原来缘故竟在于此!
他顾不得找出这画儿为何会流血这一现实,他只能即刻毁了它。
他亲自找来火盆,也不管谁是谁了,将地上的两幅碎了一地的画纸一股脑的扔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啊,好痛啊,不要…不要烧我,不要啊…”随着画纸的焦黑,火盆里竟还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呼救声。
萧暮廷虽惊却也无惧,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加大了火势。
随着盆中图纸的消逝,男子的声音渐渐弱了,最终,消失在了一缕烟雾里。
萧暮廷盯着火盆好一段时间,直到一阵微风拂过,里头的黑灰撒了一些出来,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将宫人们唤进来打扫后,他抬起头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这场何无愁带来的阴谋,他定要加倍奉还!
关城是个小县城,榷场便设在小城的边上,由官府统一管理,若是有商人想要参与,需得取得关引,还得缴纳牙钱税款。
墨焰这个寻常百姓的打扮是定然进不去的,只能在周边逛逛小商贩们自发聚集的市场。
她来的路上又听那两个行商说了更多关于边境榷场的规矩,倒也不是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