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烬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淡淡:“所以?”
卫宥玉坐姿端正,声音温润:“所以这次来,主要是想带你回家看看。”
“回家?”
予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前面十九年都没想起我,怎么?最近良心发现,突然想起还有个弟弟来了?”
卫宥玉神色有些不自然,垂下眸子轻轻叹了口气:“小烬,当年把你送出去也是迫不得已。”
予烬嗤笑一声:“哦?那你说说,有什么迫不得已能把卫眠野留下,却把我送走?”
卫宥玉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卫眠野这个名字,想起来后看向卫予烬:“他?当年旁支家族独善其身,在父亲出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跟我们划清关系,卫眠野是旁支的孩子,自然轮不到我们来管。”
予烬神情不变,看着卫宥玉:“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卫宥玉苦笑着摇摇头,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当年,母亲刚生下你,我们一家对你的到来都很高兴,父亲为了照顾母亲,
把家里的大小产业都交给他的管家,也就是时先生的父亲,当年父亲和时先生的父亲是好兄弟,两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时父有自己的公司,暂时接管父亲的产业后在半个月内就将父亲的权利架空,随后在一次醉酒后拿到父亲的产权股份证书,将父亲的公司抵押出去,
利用父亲的公司赚了钱之后就撒手不管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在父亲的公司账本上欠了一屁股帐,
等父亲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公司也就问题百出千疮百孔,父亲只能去借钱,当时我记得很清楚,父亲说他借到钱了,只是短时间回不来,叫我照顾好妈妈和弟弟,
之后,父亲就再没回来过,但父亲留的卡的确有一笔钱打在账上,母亲也因为这个原因产后抑郁,
当时的卫家岌岌可危,谁都想趁着这个时候彻底打垮卫家分一杯羹,没办法,我只能先把你送出去,然后再想办法重振卫家,
我记得,当时你才满月,送走的那一天你很乖,只抓着我的手不放,不哭也不闹。”
卫宥玉说到这,有些伤神的垂下眸子,淡色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卫安伸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抬头看着卫予烬继续说道:“在送走你后,夫人什么也没说,只叫我们记得把你找回来,半年后,留下一封信去世了。”
卫安低头看着卫宥玉深蓝色的发顶,微微勾唇,又看向卫予烬:“小少爷,这十九年来,家主没有忘记过你,
在家主稳定卫家后,一直在想办法寻找你的下落,但直到最近,我们派出去的人才在时家附近找到你的踪迹。”
予烬沉默着听完,眉梢轻扬:“所以,厌厌父亲公司资金链出问题是你们搞的?”
卫宥玉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卫予烬,脸上笑容淡了些:“对,当年就是他害的我们一家分离,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会是在疼爱中长大的小孩,
既然我们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凭什么他能过的那么自在,他做的孽,自然也要让他尝尝苦果。”
予烬点点头,对这个回答没什么好说的,转而说道:“可我现在喜欢时祁厌,我要跟他在一起。”
卫宥玉眉心微蹙:“我知道你跟时祁厌关系匪浅,但你现在还小,你可能对喜欢有误解,万一……”
“没有万一,我喜欢他,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亦或灵魂,我只接受他,在我的认知里,这就是喜欢。”
卫宥玉微微一怔,勾唇轻笑一声:“就算如此,时祁厌呢?他会同意吗?”
予烬沉默了,是了,他还没问过厌厌,以前是自己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万一厌厌介意怎么办?
如果厌厌介意的话“那我就不回去了。”
卫宥玉一愣,上扬的唇角僵住,看着卫予烬问道:“你说什么?”
予烬一脸坦荡:“字面意思,我跟你们,跟卫家都没感情,回去与否也只是一个形式,我知道卫家明里暗里都在和时家斗,我不在乎,
不过,如果厌厌在意的话,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尽管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一切都是厌厌父亲惹的祸,并不妨碍我喜欢厌厌。”
卫宥玉紧抿着唇,看着卫予烬:“小烬,你……”
“阿烬,有客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予烬听见声音,连忙转头,就看见时祁厌打着哈欠下楼,起身快步朝时祁厌走过去:“厌厌,怎么不多睡一会?”
时祁厌懒懒的看着他,站在台阶上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声音低低的:“你不在,睡不着。”
予烬伸手抱着他,低头亲亲他的耳垂,故意在他耳边呼气:“厌厌怎么这么黏人?”
满意的看到眼前人耳朵红红的样子才笑着松开手,报应就是肚子被某个红着耳尖的人毫不留情的捶了一下。
予烬夸张的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时祁厌。
时祁厌看都没看他,傲娇的抬高下巴绕开他走向坐在沙发上傻眼的卫宥玉。
时祁厌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优雅的喝了一口面前的水,抬头看着对面的卫宥玉,笑的温和:“卫先生是来接我家宝贝回家的吗?”
卫宥玉看着时祁厌,脸上挂起温和是笑:“原本是的,不过现在得加一项了。”
时祁厌微微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
卫宥玉轻笑一声:“下聘礼。”
时祁厌一愣,偏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乖巧的卫予烬,嘴角微微上扬:“下聘礼?还是算了吧。”
话音刚落,予烬就转头看着时祁厌,委屈又紧张的开口:“厌厌,你不愿意吗?不行的话,我自己有钱的,我给你下聘礼好不好?”
卫宥玉看着这么没出息的弟弟,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被时祁厌拿捏的死死的啊。
时祁厌轻笑一声,揉乱卫予烬柔顺的头发,笑的狡黠:“你的钱啊……留着当嫁妆吧。”
予烬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啊好啊,我嫁过来也可以。”
卫宥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向卫予烬:“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予烬兴奋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时祁厌:“厌厌,跟我一起好不好?”
时祁厌摇摇头,捧着卫予烬的脸左看右看,认真想了想,转头看着看戏的卫宥玉:“要不你们回避一下?”
卫宥玉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默默翻了个白眼转过头。
时祁厌一笑,朝着卫予烬的唇就咬了下去。
予烬猝不及防的倒吸一口凉气,可怜兮兮的看着时祁厌:“厌厌,怎么突然咬我啊?”
时祁厌笑了笑,又安抚性的亲了亲被咬的地方:“盖个章,要不然被别人骚扰了怎么办?”
予烬点了点头,又看向时祁厌:“为什么不给我个标记啊?”
时祁厌想起来每次咬完卫予烬的腺体,他身上都会立刻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随后红着眼尾软下声音哼哼要抱着缓神,
那模样,要多勾人有多勾人,自己都看不够更何况这里还有两个外人在。
时祁厌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看着卫予烬,声音压低:“因为,每次我标记你,你都很诱惑人,但每次我都压不过你。”
卫宥玉听着他们都对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卫安连忙给他拍着背顺气。
卫宥玉摆摆手,咳的泪花都出来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