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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苗刚用完早膳,正闲坐消食,

便听到管家那略显急切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将军,楚芸芸小姐来了。”

秦禾苗微微一怔,心下暗忖,这楚芸芸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她轻抬眼眸,整了整衣衫,轻声道:“快请进来吧。”

楚芸芸就已如一只欢快的雀儿,迫不及待地奔向秦禾苗的院子。

她今日着一身月白锦缎窄袖衫,裙摆绣着细密银线勾勒的流云纹,走动间熠熠生辉,

腰间那枚通透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敲打出清脆声响。

发髻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更添俏皮。

齐嬷嬷见是她,笑着侧身让路。

楚芸芸熟门熟路穿过庭院,老远便扬声唤道:“秦姐姐,你可起了?”

待瞧见秦禾苗身影,几步上前挽住她胳膊,

眼眸亮晶晶的,“可算盼到今日,咱们快些出门,我听闻东市新进了好些稀罕玩意儿,还有从江南来的绫罗绸缎,美极了,定要带你去挑挑!”

边说边拉着秦禾苗就往外走,似是一刻都等不得,

满心满眼皆为这即将开启的逛街趣事。

秦禾苗听着楚芸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念一转,

自己被困在这将军府中,日复一日对着四角天空,着实乏味得紧。

瞧了瞧尚算轻便的身子,如今不过才七个多月身孕,

离生产还早,出去透透气倒也无妨。

她抬手轻抚隆起的腹部,嘴角噙着丝浅笑,转身从柜中抽出一条素色面巾,边角绣着雅致的碎花。

动作轻柔又熟练地将面巾覆在脸上,

在颔下仔细打了个结,只留一双翦水秋瞳露于外,眸光流转间,藏不住的灵动娇俏。

“走吧。”

齐嬷嬷站在一旁,看着秦禾苗收拾妥当就要随着楚芸芸出门,

眉头皱得死紧,满脸都是担忧之色,赶忙上前一步,

屈膝行礼后说道:“主子,您这身子如今可金贵着呢,老奴实在放心不下,要不还是让奴婢陪着您一道去?

再带上两个手脚伶俐的宫女,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万一有个磕着碰着的,老奴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秦禾苗浅笑着轻轻摇头,伸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巾,

眼眸弯弯,透着几分散漫的自信:“嬷嬷,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暗地里有不少暗卫护着呢,

那些都是顶尖的高手,旁人近不了我的身。

再者说,我不过是怀了身孕,又不是废人,往日的身手虽说大打折扣,

可真遇着事儿,对付几十个人绝对没问题!你就别操心啦,

在家安心等我回来便是。”

说完,便随着楚芸芸迈过了门槛,脚步轻快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楚芸芸跟在秦禾苗身旁,目光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齐嬷嬷,心底的好奇如春日野草般疯长。

瞧这齐嬷嬷,事事想得周全,

一刻都未曾停歇,那细致入微的照料,简直是把秦禾苗当成稀世明珠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她不禁暗自揣测,能有这般忠心耿耿又体贴周到的嬷嬷伺候着,

秦姐姐的相公定非寻常人物。

说不定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家底深厚,家风严谨,才养得出如此妥帖的下人;

又或者是军功赫赫的将门之后,常年戍守在外,所以特意安排嬷嬷悉心照拂孕期的秦姐姐,免她在家受半分委屈。

而且呀,今儿自己不过是邀秦姐姐出去逛个街,

这齐嬷嬷虽未多言,可眼神里那藏不住的担忧,还有反复叮嘱早些归来、路上小心的模样,分明是紧张到了极点。

这就更让楚芸芸觉得神秘了,秦姐姐这相公到底啥来头,

能让嬷嬷这般如临大敌,她心里那猫抓似的好奇哟,

恨不得立刻揪住秦禾苗问个明白,可又怕唐突了姐姐,只能把一肚子疑问硬生生憋回去,

脑袋里却依旧天马行空地胡乱琢磨着。

楚芸芸心思细腻,知晓秦禾苗怀有身孕,

那些人声嘈杂、摩肩接踵的热闹地儿一概没去,只专挑着安静雅致的铺子溜达。

一路上,她兴致勃勃地拉着秦禾苗在首饰摊前驻足,

拿起这支珠翠簪子对着日光端详,又比试那对温润玉佩,嘴里念叨着哪样衬秦禾苗的气质;

瞧见成衣铺新上架的料子柔软、款式精巧的孕妇装,

更是眼睛放光,拉着秦禾苗挨个儿试穿,非要选出最合身漂亮的几件不可。

秦禾苗被她这股热乎劲儿感染,嘴角噙笑,任由摆弄。

两人脚步慢悠悠的,像是漫步在春日花径,悠然惬意。

待买好了心仪之物,日光已然高悬,暖烘烘地洒下,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

楚芸芸肚子里的馋虫瞬间闹腾起来,

二话不说,

挽起秦禾苗就朝着京城那座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的最大酒楼走去,

嘴里还嘟囔着要让秦禾苗尝尝新出的招牌菜,补补身子。

楚芸芸机灵聪慧,心里明镜似的,知晓秦禾苗身上定藏着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尤其是她腹中这孩子,来历神秘,可她半句也不多问,

只把那些疑惑默默咽下。

一想到秦禾苗那张哪怕遮着面巾,都难掩风华的倾城容颜,再瞅瞅大堂里人来人往、三教九流混杂的模样,

果断打消了在大厅用餐的念头。

刚踏入酒楼门槛,她便莲步轻移至柜台前,

素手一扬,一锭亮闪闪的银子“当”的一声落在台上,脆响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楚芸芸下巴微抬,对着店小二脆声吩咐道:“小二,给本姑娘找个最幽静的包间,要景致好通风佳的,莫要拿那些次等的地儿敷衍,

若是伺候得周全,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眼睛瞬间瞪圆,满脸堆笑不迭声应着,麻溜地在前头领路,

将二人朝楼上那处静谧之所带去。

秦禾苗眉眼含笑,轻轻拉过楚芸芸的手,

真挚说道:“楚妹妹,今日可多亏了你带我出来透气,这沉闷日子一下子就鲜活起来,

这顿理应我请,权当是谢你这份贴心。”

也不等楚芸芸回应,转头向着一旁候着的店小二脆声点菜。

她指尖轻点菜单,一道接一道的招牌菜脱口而出,不一会儿,纸上便列了长长一串。

楚芸芸瞧着,不禁咋舌,

忙不迭阻拦:“秦姐姐,点得太多啦,咱二人哪吃得下这般许多。”

秦禾苗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腹部,

打趣道:“妹妹放宽心,如今我可不是独自个儿进食,肚子里这小宝贝也馋着呢,

我现下饭量惊人,这些许菜肴,说不定还不够塞牙缝。”

须臾间,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肴就摆满了台面,鲜香之气瞬间弥漫整个包间,勾得人食欲大振。

秦禾苗见小二手脚麻利,眨眼间菜已齐齐整整地布上桌,

又极为周到地轻轻拉上包厢门,将外界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她这才放心地抬手,解下那遮挡半张面容的面纱,

面纱滑落,露出那张绝美却略带疲惫的脸庞,

笑意盈盈地看向楚芸芸:“这下能畅快吃啦,可馋坏我了。”

她率先执起筷子,伸向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鲤鱼,

夹起一块鲜嫩鱼肉,鱼肉上挂着晶亮的糖醋汁,放入口中轻轻一抿,酸甜滋味瞬间在舌尖爆开,满足得她双眼微眯。

楚芸芸瞧着她这副馋猫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也不再忸怩,跟着大快朵颐起来,

一时间,包厢内唯有碗筷交错、笑语声声,满是温馨。

正吃得欢快之时,那包厢门却毫无预兆地“砰”一声被大力推开,

惊得秦禾苗手一颤,那刚咬了一口的鸭腿差点掉落在地。

她下意识地想要蒙起面纱,可哪还来得及,

手才刚抬起,来人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已传了进来。

“妹妹,你可真行啊,居然瞒着二哥在外面偷偷吃独食呢!”

伴随着这响亮又带着些许埋怨的话语,

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透着几分不羁的男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正是楚芸芸的二哥楚战雨。

楚芸芸先是一愣,随即嗔怪道:“二哥、你怎么寻到这儿来了呀,我和秦姐姐难得出来自在一回,可被你给搅和了。”

秦禾苗无奈地笑笑,只能坦然以对,

心里暗自叹气,这下可好,熟人撞了个正着,

也不知待会儿该如何是好了,只是面上仍维持着镇定,朝来人微微点头示意。

楚战雨一迈进包厢门,对上秦禾苗的视线,目光就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般,

径直落在秦禾苗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

整个人瞬间呆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好似舌头打了结,

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敢问……这位姑娘是……”

一旁的楚芸芸见状,眉头一蹙,

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呀!我昨日不是明明白白跟你们都说过了嘛,

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秦姐姐呀,

我还讲了今日要与秦姐姐出来逛街,你这转眼就忘了,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说着,她走到秦禾苗身边,亲昵地挽住秦禾苗的胳膊,

似是在向二哥强调秦禾苗的身份,也好让他赶紧回过神来,别再这般失态了。

楚战雨被妹妹这么一瞪,面上泛起丝窘意,

可目光仍在秦禾苗身上打转,依旧不死心,

清了清嗓子又追问:“哦,原来姑娘姓秦,那敢问芳名是?”

秦禾苗心底暗叹,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怎么都没想到,出来逛个街竟撞上这等棘手状况。

女扮男装之事犹如一颗暗处的雷,随时可能炸响,把眼下安宁搅得粉碎。

那些缘由复杂难诉,若直白道出,不知会惹来多少麻烦纠葛;

可瞒着,瞧楚战雨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又怎能轻易糊弄过去?

她眉心微蹙,贝齿轻咬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佯装镇定地抬手轻抚鬓发,试图拖延这难熬时刻,

可垂落的衣袖都因指尖轻颤而簌簌抖动,泄露了满心焦灼。

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无奈与无措,只能期望楚芸芸快些岔开话题,解这燃眉之急。

楚芸芸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满心恼火瞬间化作两道利箭射向楚战雨,上前一步重重跺了下脚,

拔高嗓音嗔怪道:“二哥!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的规矩礼仪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哪有像你这般唐突的,上来就直愣愣地问人家姑娘家姓名,

这多失礼呀,我平日里教你的都白学了!”

气鼓鼓地撅着嘴又补了一句:“秦姐姐是我好友,你这般莽撞,莫要吓着她,还不快给姐姐赔个不是!”

那架势,仿佛楚战雨若再有半分不妥行径,

她便要冲上去与人理论到底了。

楚战雨被妹妹这般数落,面上虽有些讪讪,

可那股子执拗劲儿却半点没消,反而愈发浓烈。

他像是没听到楚芸芸的斥责一般,视线依旧牢牢锁住秦禾苗,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毅,恰似饿狼盯紧了猎物,分毫不让。

身形微微一侧,轻巧避开楚芸芸的阻拦,

又往前凑了两步,微微躬身,脸上挂着看似谦逊实则执着的笑意,

再次开口:“秦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是在下唐突了,可方才一眼瞧见姑娘,只觉似是故人,心中不免急切,

还望姑娘莫怪,斗胆再问一回姑娘芳名,也好让在下心里这块石头落了地。”

说话间,那目光紧锁秦禾苗双眸,似要从中探出所有隐秘,

脚下还不自觉地又朝秦禾苗靠近些许,仿佛只要秦禾苗不开口,

他便要这般一直追问下去,任谁也拦不住。

秦禾苗见状,眉头皱得更深,捏着衣角的手指愈发用力,

心中叫苦不迭,偏生又无计可施,

只能暗自思忖该如何化解这场尴尬僵局,避开这难缠追问。

秦禾苗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覆上一层薄霜,

她挺直腰背,冷冷地直视楚战雨,那眼神仿若锐利冰刃,直直刺向对方,

出口的话语也似裹挟着碎冰:“楚副将军,今日是非要将我的姓名刨根问底不可了?”

她步步紧逼,死死地盯着楚战雨,眉梢眼角尽是不容侵犯的冷意。

楚战雨心头陡然一震,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凛冽气势骇得后退半步。

他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回望着秦禾苗,

越瞧心里越打起鼓来,只觉眼前这姑娘瞧着哪哪都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

那眼神里藏着的倔强与英气,脸蛋精致绝美却又带着几分坚毅轮廓,

还有那说话时微微压低却依旧清越的嗓音,

桩桩件件,怎么都像极了那位名震四方的秦将军。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满心狐疑如野草疯长,

嘴巴微张,想要出声确认,却又怕自己猜错闹了笑话,

一时间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神色满是纠结与惊愕。

楚战雨被秦禾苗那冰冷目光盯得后背发毛,额角瞬间沁出一层薄汗,

连忙抬手慌乱地摆了摆,脸上堆满了局促的笑意,

急急忙忙开口解释:“秦姑娘,实在对不住!你千万别生气,是在下莽撞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仍忍不住上上下下将秦禾苗打量个遍,

话语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诧,语速极快像是生怕慢了一分就会惹来更多麻烦。

“你不知道,这秦将军在咱们军中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些时日刚打了场大胜仗,威名赫赫呢!可巧今儿见着姑娘你,这眉眼、神态,活脱脱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光如此,随意的动作姿态,甚至说话的声量音色,都毫无二致,我这一时糊涂,才失了分寸还望姑娘海涵,莫要与我这粗人计较。”

楚战雨说完,偷瞄一眼秦禾苗神色,

暗暗叫苦不迭,满心懊悔自己方才的冒失,只盼秦禾苗别真恼了他。

秦禾苗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好笑地瞥了楚战雨一眼,轻挑眉梢反问道:“是一个人又怎样?”

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悠然,仿若在逗弄一只懵懂迷途的羔羊。

楚战雨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言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额前发丝都被晃得凌乱,

急赤白脸地辩驳:“这绝不可能!秦将军那可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数年的铁血男儿,

战场上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谁人不知?

再者说了,军规森严,女子怎可入军营,那可是犯了欺君大罪,掉脑袋的事儿,这种玩笑谁敢乱开!

哪怕姑娘你和秦将军容貌有几分相似,可这性别天差地别,断断不能混为一谈呐。”

他边说边拿手比划着,神情严肃又笃定,好似这般强调便能将心底那缕荒唐猜想彻底掐灭。

秦禾苗微微仰头,发出一串银铃似的轻笑,

那笑声在包厢内悠悠回荡,直把楚战雨笑得愈发摸不着头脑。

笑罢,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窗边素手轻抬,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窗边垂落的幔帐,目光随意地望向窗外繁华街景,

悠悠开口:“楚副将军,这世间诸事,若都仅凭一眼、一耳、一规矩就妄下定论,岂不少了许多意想不到的趣事?”

她微微侧身,目光再次落向楚战雨,

眼眸中波光流转,似藏着无尽深意,嘴角仍噙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军规森严自是不假,可若真有心,又怎会无变通之法?

有些秘密,藏在暗处,旁人不知,不代表不存在。

你呐,莫要把事儿都想得那般绝对,说不定哪天,你笃定不会发生之事,就摆在了眼前。”

她不再理会楚战雨满脸的惊愕与狐疑,款步回到桌旁,

自顾自斟了杯茶,轻抿一口,仿佛方才那番石破天惊的话,不过是茶余闲谈。

楚战雨瞪大了双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仿佛自己听到的是这世上最荒诞不经的话语。

他的目光像是被胶水黏在了秦禾苗的脸上,

一眨不眨,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却好似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个“你”字,后面的话全被噎在了嗓子眼儿里。

他的脸色先是一阵煞白,随后又涌起一抹异样的潮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身子也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

只是反反复复地嗫嚅着那个“你”字,脑海里一片混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洒脱与镇定,

被秦禾苗那话惊得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楚芸芸原本还一脸懵懂地看着二哥那副失态模样,

满心疑惑,可此刻见二哥久久缓不过神,

再瞧瞧秦禾苗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神情,哪怕她平日里心思单纯,

此刻也敏锐地嗅出了不寻常的苗头。

她莲步轻挪到秦禾苗身边,小手拉着秦禾苗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焦急与困惑,

仰头问道:“秦姐姐,你和二哥到底是咋回事嘛?二哥这话可太吓人了,

咱们大宋国谁人不知秦将军是威名远扬的大英雄,在战场上金戈铁马、纵横驰骋,那可是实打实的男儿郎,

怎么……怎么可能会是秦姐姐你呢?这里头是不是有啥误会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瞅瞅秦禾苗,又看看楚战雨,

眉头紧紧蹙成一个“川”字,满心期待着能从两人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驱散这团萦绕在头顶、令她一头雾水的迷雾。

秦禾苗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扫过楚战雨和楚芸芸,仿若方才那场惊涛骇浪般的对话从未发生,

旋即若无其事地坐回桌旁,拿起筷子继续大快朵颐,

还抽空冲楚战雨扬了扬下巴,语气随意得好似在招呼一位老友:“楚副将军,站着发愣作甚,吃饭了没?

没吃就坐下来一起吃点,这酒楼的招牌菜滋味可不容错过。”

说着,她像是变戏法一般,手轻巧地探入宽大衣袖,

眨眼间就掏出两罐精致小巧、绘着新奇图案的罐子,正是那令人熟悉的“快乐水”。

罐子外壁还凝着一层细密水珠,显然冰凉爽口。

秦禾苗分别递向楚战雨和楚芸芸,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美食哪能没有饮料~”

楚战雨一瞧见那熟悉的罐子,瞳孔骤缩,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下意识伸手接过,指尖触到罐体冰凉那一刻,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

这独一无二的“快乐水”,可是秦将军的专属,旁人寻都寻不到,

如今却这般堂而皇之出现在眼前,眼前这位大着肚子、姿容绝美的女子,不是他心心念念、敬仰万分的战神秦将军还能是谁?

他嘴巴微张想要惊呼,却又被震惊哽住了喉咙,

只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手中的罐子,仿若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物证。

楚芸芸可没心思去管此刻呆若木鸡的二哥,

她满心满眼都被秦禾苗递来的那罐快乐水吸引了去。

只见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接过,眉眼间尽是好奇与期待。

随后,她找到拉环处,轻轻一拉,“呲”的一声轻响,仿佛开启了一场别样的美妙体验。

楚芸芸毫不犹豫地将罐口凑到嘴边,仰头便是一大口,

那清凉又带着独特甜香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

瞬间让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有璀璨星辰落入其中。

她满足地咂咂嘴,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由衷夸赞道:“哎呀,这可真是太好喝了呀,秦姐姐,每次从你这儿拿到的好东西就是不一样呢,

果真是独一份儿的好滋味呀。”

言语间,又美滋滋地喝了几口,沉浸在这美味带来的快乐之中,浑然没察觉身旁二哥那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模样。

楚战雨机械地接过快乐水,手指有些发颤地拉开拉环,

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那冰爽的感觉顺着喉咙蔓延开来,

可却丝毫压不住他心底因新发现的秘密而涌起的惊涛骇浪。

他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秦禾苗,

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真的是?”

秦禾苗本就被他这副模样搅得没了吃饭的兴致,

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猛地瞪了他一眼,

语气森冷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楚副将军,你要是不打算吃饭,就麻溜地滚出去,别在这儿叽叽歪歪,打扰我好好吃饭,哼!”

言罢,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夹起菜往嘴里送,只是那微微紧绷的神色,还是透露出她此刻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楚战雨听着那熟悉的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

往昔在军营中听秦将军发号施令的感觉一下子全涌了回来,

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他赶忙回过神来,冲着一旁候着的店小二连连摆手,

大声喊道:“小二,快去再拿一副碗筷来!”

那架势,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又会惹得秦禾苗不快。

待小二将碗筷麻利地摆上桌,

楚战雨便规规矩矩地在空位上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洒脱不羁、天不怕地不怕的做派,就连老爹和大哥的呵斥都不放在心上的他,

此刻却因秦禾苗的一句话,变得老老实实,只顾闷头往嘴里扒拉饭菜,一声不吭,

就像个犯了错等着被训诫的孩子。

楚芸芸在对面瞧着,眼睛瞪得老大小嘴微张,

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二哥平日里那可是横着走的主儿呀,

任谁都拿他没办法,今儿个倒好,竟被秦姐姐这么轻易就给“治”服了,

这可太稀奇了,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看向秦禾苗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敬佩与好奇,暗暗猜测秦姐姐到底有着怎样神奇的魔力,能让二哥这般“改头换面”。

三人酒足饭饱后,

楚战雨这会儿倒是机灵得很,立马心领神会地抢着去付账了。

付完账,他又手脚麻利地将秦禾苗和楚芸芸上午逛街买下的大包小包一一拎起,

那一堆战利品挂满了他的手臂,

他却也没丝毫抱怨,还满脸殷勤的模样。

随后,他便一路护送着秦禾苗回定国将军府,

那架势,仿佛秦禾苗是无比珍贵的稀世珍宝,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到了将军府门口,秦禾苗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我乏了,得回去睡个午觉了。”

楚战雨和楚芸芸虽满心不舍,可也不好再多做停留,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走在路上,

楚战雨的心思还全在方才那分别的场景上,

秦禾苗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还有秦禾苗那锐利的眼神,此刻仿佛还直直地盯着他,

让他后背发凉,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好这个秘密,

绝不敢有丝毫泄露,

否则,那位平日里就威严十足的“秦将军”,怕是不会轻易饶过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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