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苗骑马刚在定国将军府巍峨的门口停下,
一阵喧闹便蛮横地钻进了耳朵里。
抬眸望去,只见孙家的一群人仿若一堵堵杂乱的人墙,把将军府的大门堵了个严实。
打头的正是孙家老夫人,她那身绫罗绸缎裹着干瘦的身躯,往日在秦家作威作福此刻堆满了假笑,
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褶子里头藏着精明与算计。
身旁的孙氏满脸急切,像只热锅上乱转的蚂蚁,一瞧见秦禾苗露面眼睛骤亮,三两步冲上前想扯她的衣袖,
而孙香草则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神里透着不甘与怨愤,嘴角却还挂着一抹故作娇弱的弧度。
“禾苗,你可算回来了!”
孙氏嚷嚷着音调拔得极高,像是生怕旁人听不见她这副亲昵口吻,“你让娘进去,我有事跟你说呐。”
秦禾苗面色一冷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仿若看着什么脏污之物,侧身便要绕开这堆人往府里走,
嘴里轻飘飘丢出一句:“我可没话跟你说。”那语调,冷得像冬日檐下的冰棱。
孙氏见状,脸色一僵,嘴角的假笑差点挂不住,忙伸手去拦,
却被秦禾苗身旁的护卫眼疾手快地挡了回去。
她恼羞成怒,拔高声音尖叫道:“你这没良心的,如今出息了连娘都不认了?我含辛茹苦养大你,你就这般报答我?”
孙老夫人也沉着脸,拐杖重重一跺,
扯着嗓子帮腔:“哼,将军府的门再高,也不能隔断血脉亲情,禾苗,你别犯糊涂,孙家待你不薄,今儿个这门你不让进也得进!”
见秦禾苗对自己的叫嚷仿若未闻,拐杖戳得地面“咚咚”响,
扯着破锣嗓子嘶吼起来:“秦禾苗,你给我站住!你当真以为翅膀硬了,能这般肆意妄为?你今日不让我们进去,
我就叫整个京城人都知道,大宋鼎鼎的战神将军,居然是一个不孝不忠不义的东西!
哼,看你到时候如何在这京城立足,如何面对悠悠众口!”
秦禾苗身形顿住,脊背挺直,缓缓转身目光似寒星,直直刺向孙老夫人,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冷冽如霜:“哟,老夫人好大的威风,拿这莫须有的名头来压我。”
她向前几步逼视着对方,“我倒要问问,孙家可曾有半分疼惜?往昔种种糟践作践,桩桩件件哪有半分亲情模样,如今觍着脸来攀扯不觉得可笑至极么?
这京城百姓眼睛雪亮,谁忠谁奸、谁孝谁逆,还轮不到您在这儿颠倒黑白随意编排!”
孙老夫人被怼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哆嗦着嘴唇还想再骂,
秦禾苗置若罔闻,稳步踏上台阶,
头也不回地对门口小厮吩咐道:“听好了,不相干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进来,若有人敢硬闯,直接报官处置,不必手软!”
说罢,径自大步迈入府中,任由身后孙家众人的叫骂、哀求声被隔绝在朱漆大门之外,那扇门缓缓合上恰似一道屏障,
秦禾苗神色冷峻,仿若孙家那一场闹剧不过是拂过衣角的一缕无关紧要的风,丝毫没能在她心间留下波澜,
脚步未停,径直朝着容止的院子走去。
迈进那清幽小院,入眼便见容止闲适地卧于树下躺椅之中,
他一袭月白色锦袍墨发如瀑随意散落,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侧脸,仿若一幅写意的水墨画。
暖煦阳光穿透枝叶缝隙,洒下细碎金芒,勾勒着他的轮廓,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仿若蒙着一层浅淡的光晕,愈发显得俊美出尘,周身透着淡然矜贵之气。
见秦禾苗踏入,
容止抬眸,原本专注书卷的眼眸瞬间漾起笑意,
长睫轻扇,透着几分欣喜,起身相迎温润嗓音满是关切:“秦将军,你回来了。”
秦禾苗轻点臻首,神色稍缓,莲步轻移至一旁椅子坐下,轻舒一口气,似是将满身疲惫与烦扰就此搁下。
容止见状,修长手指利落地拿起茶壶,
倾身向前,为秦禾苗斟上一盏香茗,热气袅袅升腾茶香氤氲飘散,瞬间盈满二人之间。
“今日外面琐事繁多,想必累着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他语气温柔,眸中关切愈发真切,递过茶盏时,指尖不经意轻触秦禾苗指尖,带着一丝缱绻的暖意。
秦禾苗接过茶盏,指尖摩挲着温热杯壁,
抬眸看向容止,神色中多了几分放松与信任,轻声道:“多谢,还是你这儿清净自在能寻得片刻安宁。”
说罢,轻抿一口茶,茶香于舌尖散开,
眉眼间的紧绷彻底消散,只余一抹浅笑。
容止重又坐回躺椅,将书卷置于一旁,专注凝视秦禾苗,目光中含着洞悉一切的聪慧,
缓声问:“可是孙家那群人来滋事?”
秦禾苗嘴角勾起冷弧,“不过是些跳梁小丑,妄图用些下作手段拿捏我,我怎会放在心上,只是平白扰了为你洗清冤情的好心情。”
说罢,侧首看向容止,四目相对眸中皆有暖意流淌,仿若这方小小天地,
再无外界纷扰,唯余相伴相知的静好。
容止原本温润平和的面庞添了几分冷峻,抬眸看向秦禾苗,
缓声说道:“我听管家说,孙家那位小姐,如今可是清远伯爵府三公子的小妾。这般不请自来,闹得这般难看,依我看其中定有猫腻。”
秦禾苗柳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轻哼一声:“呵,果真是物以类聚。孙家攀附上清远伯爵府,便以为有了撑腰的,愈发肆无忌惮,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容止微微颔首,
思量片刻后道:“孙家此次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堵在将军府门口撒泼耍赖,怕是那清远伯爵府在背后授意,
妄图借你的手,放出牢里的女人。”
秦禾苗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冷笑更甚:“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以为几句胡搅蛮缠拿名声威胁,就能逼我就范?
且不说我与孙家早已恩断义绝,便是那牢中之人,既已触犯律法被关押,哪能凭他们三言两语就轻轻松松开释,当这国法是儿戏,
将军府是他们肆意操纵的玩偶不成?”
容止凝视秦禾苗,目光满是赞同与支持:“你所言极是,国法威严岂容践踏,将军府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既是心怀不轨,我们便得早做防范,以免被卷入无端风波。”
秦禾苗抬眸,迎上容止目光,心间暖意流淌神色稍霁,
点头应道:“只盼着他们能早日认清,这旁门左道在咱们这儿,可行不通。”
容止眉心微微皱起,似有为难之色在眼眸中隐现,垂眸思忖良久,终是抬眸看向秦禾苗,
犹豫着开口:“要不我们查出背后之人,便放了那个女人吧?”
话语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几分违心,可念及秦禾苗夹在中间,怕她为难,也怕这复杂纠葛拖她陷入泥沼。
秦禾苗一听,当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决然反驳道:“不行!他们这般作为,怎可轻易饶恕?我岂会因那点可笑血缘,就罔顾他们犯下的恶事。”
她攥紧拳头神情愤慨,几步走近容止,“你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定要为你撑腰。”
说到此处,语气愈发激昂,胸脯因气愤微微起伏,“他们敢如此放肆,不就是瞧着你出身寒门背后无人,觉得能肆意践踏尊严随意欺凌么?
哼,当真是欺人太甚!”
秦禾苗胸脯微微起伏,目光灼灼盯着容止,
满是坚定与疼惜:“打今儿起,往后再不会让他们这般得逞,我便是你最坚实的倚靠,看此后谁还敢动你分毫!”
容止身形微微一震,仿若有暖流自心间淌过破冰融雪,丝丝缕缕沁入四肢百骸。
自爹娘惨死后,他于这冰冷世间茕茕孑立,满心满念唯有报仇雪恨,是秦禾苗,如同一束炽热暖阳,数次在危难间将他解救驱散阴霾。
他望着秦禾苗,眼眶悄然泛红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凝于心头,
终是化作默默一念:此后余生,秦禾苗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愿倾尽所有护她周全,陪她走过岁岁年年,不惧风雨无畏霜寒。
这般念头在心底扎根愈发笃定,那股暖意也愈发滚烫,几乎要灼伤眼眸,忙垂下眼帘,怕泄露过多情绪,
只轻声道:“多谢你,秦将军,能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
秦禾苗见他这般动容神色稍缓,伸手轻拍他肩头,
语气温柔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往后日子还长,咱们携手任它什么牛鬼蛇神都不足为惧。”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默契与笃定,无惧外界暗流涌动。
秦禾苗端起茶盏,轻揭茶盖,袅袅热气升腾而起,
氤氲了她眼前的方寸视野她浅抿一口,那茶汤入口,先是微微的苦涩在舌尖轻绽,
转瞬便被馥郁的甘甜所取代,茶香悠悠在唇齿间散开直沁心脾。
她眉眼弯弯,满是惬意与赞赏,
看向容止脱口道:“不愧是容止你亲自炒的茶,就是香。这般滋味,可比外头那些茶行里的珍品还要妙上几分呐。”
容止本就因她到来心情愉悦,此刻听闻夸赞,嘴角笑意愈发深了,
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驱散了周身矜贵清冷之气,透着由衷的欣喜。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温柔地凝望着秦禾苗,
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与期待:“秦将军喜欢便好。这几日我除了上朝,其余时候也不出去,横竖无事,便在家里多炒一些茶送给你。
届时,你不管是晨起练武后润嗓提神,还是闲暇休憩时品茗消遣,都有这香茗相伴。”
秦禾苗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下又是一软,
轻拍了下容止的胳膊:“以后不要叫我秦将军,就叫我的名字禾苗吧,听着顺耳自在些。”
容止愣了愣,旋即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带着点打趣的意味应道:“那我虚长你两岁,你叫我容大哥吧。”
秦禾苗柳眉一挑,圆眸瞪得老大,
毫不示弱地回道:“哼,我让你叫我的名字,你倒好,竟想当我的哥,做梦!
我才不依,往后我就叫你容止,你可别再打这歪主意。”
容止瞧着她这副娇俏又泼辣的模样,笑意更浓,
抬手作揖打趣道:“好好好,都依你,禾苗将军这威风凛凛的架势,我哪敢再强求,容止听令便是。”
秦禾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呀,少贫嘴。”
容止执起茶盏,轻抿一口,嘴角噙笑,讲起市井间的奇闻轶事,
眉飞色舞间透着别样的儒雅风趣,逗得秦禾苗前俯后仰,笑声清脆如铃,眉眼弯弯似月牙。
忽然,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秦老爹的身影出现在小径那头。
秦禾苗眸光一抬,当即放下茶杯,动作利落地起身脸上绽出一抹笑,神色恭敬又亲昵:“爹,您来了。”
与此同时,容止也忙不迭起身,身形微微紧绷,
双手不自觉垂于两侧攥紧了衣摆,脸上虽竭力维持着礼貌的浅笑,可那微蹙的眉头轻颤的指尖,
还是泄露了心底的紧张,眼神也多了几分拘谨,望向秦老爹的方向。
容止见秦老爹走近,忙抢前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拳,
恭谨地施了一礼,声音也因紧张带着一丝颤意:“秦伯父,小侄有礼了,贸然登门,还望伯父海涵。”
秦老爹摆了摆手,目光平和地打量着他,淡笑道:“无妨,年轻人,在这儿可还住得惯?”
容止脑袋轻垂,眼睫簌簌抖动快速回道:“伯父宅院里清幽静谧,下人也照料周到,小侄住得十分舒坦,多谢伯父挂怀。”
话落,嘴角扯出的笑意都略显僵硬,双手仍规规矩矩地抱拳,就等着秦老爹的下一句吩咐。
秦老爹:“小侄,实在对不住,这几日店铺业务繁忙,刚听管家说家里来了客人,才赶来打招呼。”
容止连忙说道:“秦伯父事务繁忙,小侄本应早些前来拜会,是小侄唐突了。”
秦老爹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无妨,无妨。家里大平日又静,你来添添人气,挺好。你和禾苗同朝为官,往后正该相互帮衬。”
容止听闻此言,赶忙应道:“秦伯父说得极是,小侄定当与禾苗互相扶持。”
秦禾苗也笑着附和。
秦老爹看了看两人,心中满意。
三人浑然不知,在院角阴暗的旮旯里,
一人影隐在阴影之中,目光如隼,死死盯着这里的动静,手中纸笔不停沙沙作响,
将他们的言谈笑语举手投足,事无巨细一一记录。
片刻后,那人影悄然离去,寻了处隐蔽之地,放飞手中白鸽,白鸽振翅直入云霄,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御书房
帝九尊身处阴沉府邸,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他正负手在御书房踱步,神色焦躁,
忽闻窗外白鸽振翅之声,心头一紧取下白鸽腿上竹筒,展开信纸。
随着目光扫过那一行行文字,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
牙缝中挤出狠话:“这该死的容止,像个甩不掉的阴魂,竟无处不在,使出浑身解数勾引苗儿!”
言罢,信纸被他狠狠攥在掌心,揉成一团,那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意,似要将周遭空气都冻结起来。
夜幕如墨,缓缓浸染了定国将军府的庭院,屋内却烛火通明暖意融融。
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荤素搭配色泽诱人,腾腾热气氤氲着阖家欢聚的温馨气息。
秦禾苗笑意盈盈,一边给容止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
一边转头对秦老爹说道:“爹,今日您可得多尝尝这道菜,是我特意嘱咐厨房按您口味做的。”
秦父爽朗大笑,声若洪钟,
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慈爱:“好好好,我儿有心了。”
说罢,目光落在容止身上,满是欣赏之色,“不过呀,今日有小容在,这饭吃得更是热闹。
小容啊,今日与你一番交谈,真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呐!”
容止忙放下碗筷,谦逊地拱手,
脸上泛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红晕:“伯父谬赞了,能与伯父、禾苗同桌共食畅聊家常,是容止的荣幸。
伯父见多识广,一番见解让晚辈受益匪浅,晚辈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秦禾苗轻嗔道:“你呀,整日这般谦逊,我爹夸你,那可是实打实的心里话,哪有什么谬赞。”
秦老爹亦是频频点头,轻抚胡须:“禾苗说得没错,如今这世道,年轻人能有你这般心系民生、才思敏捷又沉稳谦逊的,实在难得。
你对局势见解独到旁征博引,可比好些个整日只知玩乐的公子哥儿强上百倍。”
容止微微欠身,诚挚回应:“伯父过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晚辈不过是多读了些书,略有所思罢了。见着百姓受苦,心中实在不忍,只盼能尽绵薄之力解一方之忧。”
秦禾苗满目笑意,看着容止与父亲相谈甚欢,心间满是欢喜,又给容止盛了一碗汤:“快趁热喝,别光顾着说话饭菜都要凉了。”
这屋内笑语不断,烛火摇曳生辉,
映照着三人其乐融融的面庞,似一幅静好的人间团圆图,满是温情与和乐。
秦禾苗用完晚膳,心情还沉浸在席间与父亲、容止的欢愉交谈之中,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可前脚刚踏入,那熟悉又压抑的氛围便扑面而来,只见帝九尊宛如一尊怒目金刚般伫立在屋内,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她。
秦禾苗心猛地“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脸上立马堆起讨好的笑,
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九尊,你来了呀,你……吃晚饭了吗?”
话语间,那语调都不自觉地越来越小了,透着心虚与忐忑。
帝九尊冷哼一声,眉梢眼角满是愤懑,
那眼神锋利得似能将秦禾苗割伤,
咬牙切齿道:“我气都被你气饱了,哪还有心思吃饭!你倒是会和那容止打得火热,把我全然抛在脑后了是吧?”
秦禾苗心里暗叫不妙,赶忙双手在身前一阵挥舞,像是要驱散这满屋子的“低气压”,
急急忙忙解释着:“九尊,你误会啦,容止在我心里就是弟弟,我与他纯粹是姐弟情谊,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呀?
你可别多心,气坏了自个儿身子,不值当的。”
说着,她心念一动,手上光芒一闪瞬间从空间里取出几份热气腾腾的饭菜,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屋内的紧张气息。
秦禾苗双手端着饭菜,往前递了递脸上笑意更甚,
眉眼间满是恳切:“你瞧,我惦记着你呢,怕你忙忘了吃饭,特意备着的快来尝尝,这可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帝九尊眉头依旧紧皱,目光在饭菜和秦禾苗脸上来回扫了几眼,
神色稍有缓和,可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恼意:
“哼,你少拿这些来哄我,今儿这事你可得给我好好说清楚,若是再有下次,我可绝不轻饶。”
话虽如此,身子倒是不自觉地挪到了桌前坐下,眼睛也时不时瞟向那饭菜,显然是气归气,到底还是抵不住腹中饥饿。
秦禾苗见势,忙不迭地搬了凳子坐到旁边,
拿起碗筷给帝九尊布菜,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九尊,我不过是看容止孤苦伶仃,又被人欺负一时起了怜悯之心。”
边说边偷瞄男人脸色,见那紧绷的神色又松了几分,
暗暗松了口气,心想着这风波好歹是暂且压下了些。
帝九尊坐在桌前,手中碗筷随意拨弄着饭菜,腮帮子鼓鼓嚼着,
可嘴里的话却透着不满,含含糊糊说道:“哼,你可别以为摆上这几道饭菜,就能把我给哄好了。”
说罢,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提高了音量:“你今日急着出宫,和那容止可是喝了整整一下午的茶,还谈笑风生的,真有你们的!”
言罢,气呼呼盯着,似要讨个说法。
秦禾苗柳眉一挑,嘴角虽噙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佯装的恼意,抬手便朝男人肩头轻捶一下,
嗔怪道:“你呀,又派人监视我!我还能丢了不成?”
帝九尊先是一怔,旋即满脸无辜,
摊开手辩解:“哪敢监视,不过是担心你安危多留意了几分,这可冤煞我了。”
秦禾苗:“真的?”
帝九尊神色稍显不自在,还是梗着脖子解释:“我派人跟着,只是想知晓你安好,没旁的意思。”
秦禾苗听闻这话,抬眸瞧他,
嘴角一弯轻笑道:“罢了,我又没真恼,看在你这份关心上,这次便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