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也有谈不完的理想。因为,一个崭新的时代,更青睐年轻人。
林勇想办个电缆厂,他所拿不准的,就是今后的发展前景问题。
“厂址我已经找好了,技术上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铜铝材,塑料颗粒,拉丝机械,绞线,包塑,喷码等技术上没有问题,也不是什么高科技。我所担心的是,这个行业的前景问题。”
“其实,你选的这个项目非常好,绝对是一个充满前景的项目,现在国家刚刚开始调整,正在加快建设步伐。公路,铁路,建筑,电力通讯等等各个方面几乎都离不开输送电缆。”
林中阳对林勇的项目非常赞赏,“最不济,你现在的第一个客户就是咱的兄弟林二勇!他的矿上使用的电缆也很多。”
林中阳眼睛盯着林二勇,说;“怎么样?做大哥的第一个客户怎么样?”
林二勇没有思想准备,让林中阳问他的时候,突然愣了神,“这个,这个,矿上的电缆也不是经常换,总要等不能用了再换吧?”
“二勇啊,制度是活的,人也是活的!制度那是人来制定的。谁说的电缆一定要用坏了了才能更换?我们可以制定一个企业标准。不同使用环境下的电缆,制定不同的更换周期。等漏电了再去换?那不就晚了呢?”
林二勇听了林中阳的话,眼睛里突然一亮,“还能这样操作?”
见林二勇来了兴趣,林中阳继续说:“商场就是战场,战场上是没有规则的。如果一盘电缆用二十年不坏,不换,不更新,那上游服务企业怎么存活?不加快产品的更新换代,加快设备更新的频率,怎么刺激科技进步,科技不进步,怎么加快发展?中国那么多人,总不能光靠那些基本农田吃饭?即便是饿不死,可也吃不饱啊!”
林勇听着林中阳和林二勇的对话,听的很有兴趣:“二勇啊,看来,大哥的电缆厂就要从你们矿山赚取第一桶金了。打仗还要亲兄弟啊!你放心,虽然是亲兄弟,我们公事公办,该有的费用一个也不能少。”
“看两个大哥说的,就像二勇我贪图便宜似的。我还是以企业的利益为利益,等大哥的厂子建好后,直接对接矿上的供销科,我还是不直接插手的好。”
林二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资金上有没有问题?”林中阳问,我倒是想,我们个人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来,作为独立股。一旦政策有所松动,可以考虑把集体的那部分投资收购过来。提前做好伏笔。”
林勇其实对林中阳的这个说法没有引起太多的重视,他现在所关心的,还侧重在队办企业这个稳妥的思路上。
“我还是想以大队资金来启动,队上还有一些资金,我还要和其他支部成员商量。”
林中阳沉思了一会,说道:“也可以以集体提留的方式,鼓励社员们参股,年终可以给社员分红。我说的是真参股,真分红!让社员得到真正的利益,而不是真参股,假分红!林书记能不能明白?”
“那是自然明白,集体和个人都应该得到好处,企业才能做的长久。
对于社员群众,也要以诚信对待,我干了这些年书记,我其实心里很明白社员的心态。他们肯定对你有意见,但一点一滴的未必提出来,隐忍,是中国人的特点。但是,如果对你的意见日积月累,那就会有暴风骤雨般得对抗。
人说,为官之道,在民!为财之道,在人。无论以后把企业做成什么样子。我一定不会忘记社员群众的,这个你放心!兄弟!”
林勇明白林中阳的意思,做任何生意都不能求满,做生意本来就是违背天地仁心的术数。在物质的流动中增加其附加值,把其中的一部分附加值据为己有。
财富本质上是从民间每一个老百姓身上攫取来的,因而,拿出一部分来回馈给民众,不是因为企业家的善心,而是民众本来就应该得到的。
一个企业家,如果以为自己的慈善是自己有善心,是付出,把自己当成救世的菩萨,那就错了。
一个企业家做慈善,是赎罪!是把本应该属于民众的东西还给民众而已……
林中阳上一世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他十分明白财富的意义。收敛来再多的财富,到头来还是烟消云散。
这一世,林中阳下了决心,再做生意,做企业,一定以民众之利益为根本,做一个民众财富的管理者。做一个普济众生的有德之人,求仁得仁,又何怨乎!
以成就恩德来成就后世万代的福泽……这是林中阳的理想。
“中阳,我大哥说的建个副食品生产厂,我总觉得没什么销售市场。老百姓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固守在田地里。他们怎么会消费那些豆干,豆皮,腐竹,蟹棒,丸子,滑菜?即便是想吃咸鸭蛋,也能自己腌制,何必要去吃那些加了防腐剂的预制菜?”
李春芽不解,便跟林中阳絮叨说。
“市场的东西和生活的东西是两个事情。在生活中不合情理的东西放进市场里那就是合理的。
因为生活的目的性和市场的目的性不同。市场里做生意,目的就是赚钱,一切的表象都是赚钱的道具而已!商人为了赚钱,消费者为了方便,各取所需。
明知道是骗人还要去假装真诚,明知道是被骗还要假装精明。
生活不同,生活的目的就是为了活着,生活里的一切存在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苦难就是苦难,幸福就是幸福。生活没有附加值!”
“太深奥,我不想听,我只是觉得没有营养的物质,和没有营养的文化一样,都是垃圾!即便时兴一时,也会最终沦为垃圾。”
“唉!”林中阳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两个人回了家。见过了都市的繁华,再回到这个茅草房。李春芽心里还是有一些落差。虽然在自己家的老房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也不怕邻居的呼噜声。但李春芽总是觉得,农村,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中阳,以后我们在城市里生活,家里的老宅还留着么?”春芽忽然提了一个遥远的问题。
林中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老房子的一切,说:“这里是根,房子可以翻盖,但土地永远是我们林家的。”
没有了土地,林家的根往哪里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