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愣了愣,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这个便宜爹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是夜,王昭然带着两孩子上门了。
“太奶好,太姥好!”
小娃子嘴甜,见着俩老太就跪在地上,“哐哐哐”一阵磕。
“哎呦,这是王衍吧?快起来让太奶瞧瞧!”
“是,太奶!”
小娃奶声奶气的回答,一下子就勾住了小老太的心。
俩老太笑盈盈的,连忙掏出预先准备好的红包,塞进娃手里。
“真乖,真乖!乖孙孙呦,真叫人稀罕!”
于岁欢一脸黑线,小老太昨天可不是这态度啊。
刚准备开口揶揄,就被小老太白了一眼,附带一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的表情。
小娃丝毫不认生,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饺子,在俩老太腿上轮流坐。
哄的俩小老太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缝了。
看出了王恒的拘谨,于岁欢对他笑了笑,拉着他的衣袖带到俩老太面前。
“这是您大曾孙,王恒!”
“太奶好,太姥好!”
王恒收敛起平日浑身是刺的姿态,很是恭敬。
“好好好,来,这是太奶给的红包,拿着!”
“这个是太姥给的!”
王恒还犹豫呢,于岁欢接过俩老太的红包,直接塞进他手里。
“行了,吃饭吧!”
那个小的根本不用管,特别吃的开,面前的小碗被塞得满满的。
于岁欢起身给王恒夹了不少菜,这孩子总给人一种既敏感又心事很重的感觉。
吃过饭,王昭然准备带着孩子们回去休息了。
“爹爹,大哥,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陪太奶和太姥!”
他在这有好吃的,院子也大,院子中间还有秋千,他可太喜欢这了。
王恒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这么任性。
“好啊好啊,今晚跟太奶睡吧,行不?”
小老太眯着眼,越看这娃越喜欢,太机灵了。
“好!”
小娃奶声奶气的回答,声音还挺大。
“好好好,那你们回去吧,就让衍儿留下来吧。”
王恒还想说点什么,被王昭然用眼神制止了。
他明天不是有事要做吗?带着个小的定然不方便,倒不如先将他安置在这妥帖。
第二天一早,随便对付两口,王恒就打算出门了。
“你等等!”
王昭然穿上外套,叫住了他。
少年一脸茫然,有些不解的看向王昭然。
“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这好像是他的私事吧,他这个便宜爹跟着干啥?
“走啊,愣着干啥!”
不出意外的,少年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父子俩坐着牛车,晃晃悠悠的去了下河村,一直到了王恒家门口才停。
“干爹,要不你在这等我!”
王昭然没说话,对少年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一进院,各种动物的粪便味夹杂着食物残渣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他爹娶的这个后娘,又馋又懒,家里几乎不打扫的。
王恒进院右转,就看见他爹正背靠着鸡圈,坐在地上,醉的东倒西歪。
王恒懒得搭理,他有正事要办。
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拿回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银手镯,跟她一起安葬。
母亲生前最爱惜这个银镯子,据说是姥姥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没成想母亲被这个人渣打死,就连她最爱的手镯也被撸了下来,就扔在装嫁妆的樟木箱子里。
箱子上挂着锁,王恒打不开,平时他连进屋都不被允许,何谈靠近箱子?
如果被发现他进了屋,那他和弟弟就必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还是他们父亲,联合后娶的女人和她的儿子一起的毒打。
他们终日干活没有饭吃,有时候甚至饿的直不起腰来,跟他拼力气肯定是拼不过的,
就只能默默忍受。
后来,那妇人的儿子就更加变本加厉,成天就以羞辱他和弟弟为乐趣,逼他们下跪,逼他们吃猪食,甚至吃猪粪。
这让他怎么忍?终于有一次让他瞅准了机会,用木棍将妇人的儿子敲晕,他这才带着弟弟逃了出来,四处漂泊,苟延残喘。
春夏秋这三个季节,他们还能苟活,至少山上有吃的,他们不至于饿死。
可是冬天呢?零下三十几度,他们怎么办?
他心里清楚,要不是遇到了干爹和干娘,他们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拉回思绪,王恒咬着牙,攥紧拳头,直接迈步进了正屋。
“你是谁啊?”
妇人此时正吃饱了躺在炕上休息,见一个陌生男人进来,她一个翻滚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王恒没理会她,先办正事要紧,他懒得和这个泼妇纠缠。
“哎,我说你呢,你是谁啊,这可是我家!你要干啥?”
妇人从炕上直接跳下来,一把拉住王恒的手臂。
“起开,我来拿我妈的东西!”
王恒这几顿饭吃的都很饱,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一甩胳膊,就挣脱了女人的禁锢。
“啥?”
女人呆愣愣的盯着王恒的脸看了许久,似乎在脑子里搜索着什么,直到王恒的手触碰到墙角的樟木箱子。
“你,是你!你还敢回来?铁柱,快来!当家的,这小畜生回来了,还不打死他!”
女人反应过来,就开始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隔壁屋的李铁柱还在睡大觉呢,突然被她娘的叫声惊醒,仔细一听,原来是狗剩那个小杂碎回来了,立马抄起铁锹就进了屋。
这小崽子上次把他拍晕了,他直到现在阴天下雨的还头疼呢,既然回来了就别想走,今天必然要了他的命。
“小杂碎,你还敢回来,我打死你!”
李铁柱举起铁锹,毫不犹豫的就对王恒狠狠地拍了下去。
王恒一惊,一个闪身躲过一劫,刚要逃出门去,却被张大花那壮硕的身体,将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小杂种,还想跑?柱子,拍他!”
李铁柱见状,举起铁锹再次狠狠拍下,又被王恒一个闪身躲过。
铁锹重重的砸向地面,迸出些许火花。
王恒一个翻身上了炕,试图撞破窗户逃出去,没成想右腿猛然被人从后面抓住,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牙齿割破了舌头和嘴皮,一股腥甜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
“小杂种,今天我必须弄死你!”
李铁柱比王恒大几岁,也高不少,况且又吃的多,看起来很健壮。
王恒跟他相比,简直就如同一只弱鸡。
男人拖着王恒的腿,直接把他拉到地上,头撞击在炕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柱子,把他弄猪圈里去,别在这把地弄脏了!”
张大花指的是王恒的血,会弄脏了她的地面。
话刚说完,站在门口指手画脚的张大花猛然觉得头发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抓住了。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她的头发就往后拽,扯得她头皮都快掉了,疼的她直骂娘。
“他娘的,哪个杂种敢抓老娘的头发!”
女人越骂,男人就越用力。女人骂的越脏,男人就抓的更紧。
“把他放了!”
男人幽幽开口,目光对上拽着王恒后腿的李铁柱。
“娘!”
“听到没有,我让你放开他!”
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一声暴喝,吓得李铁柱和张大花皆是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