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故意,那又是谁在暗中操纵一切?
“宋知简!”
忽然一声呼喊打断他凌乱的思绪。
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宋泊急匆匆跑来:“我看到有个宫女鬼鬼祟祟往云光殿去了!”
“云光殿?皇后娘娘?”宋知简眉头紧皱。
此时距离事情发生过去了才不到半个时辰,这宫女必定是去递消息的。
看来轩辕家已经知道了公主在查贪腐案,按捺不住了。
现场没留下线索,羽林卫虽然在查,但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找实在太耗费时间。
宋知简果断道:“去云光殿。”
与此同时,在与行宫相隔不远的一处酒肆中,展羽正坐在门口满脸郁气。
少主带着长黎公主跑了,司耀也不知所踪,他现在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正准备再喝一杯,忽然有人撞了下他的胳膊,酒洒了一桌子,连酒杯也脱手掉到了地上去。
但撞他的人反而像没事人一样,连个头也不回
“哎你这人……”展羽愤怒而起身,正要去追上那人说道说道,忽然瞄见地上掉了个小纸团。
他心中一动,弯腰捡起酒杯时悄无声息地把纸团拿在了手里:“小二,结帐!”
出了酒肆到了僻静之处,展羽打开纸团,只扫了一眼,眉心就又纠结成了个疙瘩。
【今夜见面取消,等消息】
字迹潦草,看着像是匆忙之中随手写了几个字,还没写完就被送来了。
少主到底是带着人干什么去了?
与展羽想的大差不差,那张纸条确实是写得慌张,甚至于最后还氤开一滴墨团,看起来意犹未尽。
但这已经是雾刃能留下的最工整的字迹了。
本来他只想让叶舒窈脱离危险,把她从人群之中带到安全的地方就离开的,却没想到……公主中了药。
更糟糕的是,他抱住公主后,只是反应晚了片刻,那衣襟上的甜腻的香气就钻进了他的鼻腔。
在暗卫营时所有的暗卫都受过训练,按理来说他应当可以抵御各种药,可是这种似乎不同。
自丹田起缓缓燃起炙热,竟隐约有燎原之势。
怀中的人受到的影响显然比他更大,闭着眼睛也双颊绯红,额头和鼻尖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要将公主带到安全之处。
雾刃飞快做了判断,将叶舒窈带到了隐秘的落脚点。
屋门关上,他绷着肌肉将叶舒窈放到床上,心头还没松上一口气,床上的人便一把抓住了他。
“上来。”
抓在他手腕上的柔软的手心隐隐发烫,声音也哑,雾刃喉头轻轻滚动了一下。
可他仍然只是垂着视线:“公主,属下去给您找解药…”
叶舒窈没说话,手上继续用力,灵活的指尖甚至攀住了雾刃的腰带。
即使是隔着几层衣服,被叶舒窈这样触碰,雾刃也免不了微微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床的方向挪了一步。
“主人……”他喑哑声音中有着极力的克制,又有些压抑的渴望。
他的目光抬起一瞬,眼前的景象又令他飞快地将视线收回,然而只那片刻,本来被压抑的反应便又强烈起来。
床上的人似乎是见他没有反应,有些不满起开,忽然撑起身子扑了过去。
雾刃下意识接住叶舒窈,浅香与柔软落入他的怀中,像一团云似的将他包裹,芙蓉春的药性在这须臾之间迸发,几乎让他狠狠箍住了怀中人纤细的腰。
这才令叶舒窈满意了似的,奖赏一般压下他的脑袋去吻他。
芙蓉帐暖度春宵,这药的效果正如它的名字,就算雾刃是从残酷的暗卫营中选拔出来,也只是多了一些抵挡的力气。
但这份力气在叶舒窈面前也消失殆尽。
雾刃的意识渐渐沉入一潭温暖的池水之中,只想去追寻令他感到心安的气息。
然而忽然间,他听到了什么。
被他抱在怀中的人正将他散乱的衣襟扯开,叫他:“宋……”
神智骤然从朦胧中挣扎出片刻。
“怎么不动了?”坐在他腿上的人用迷蒙的眼睛看着他,有些委屈。
公主很难受,他该帮忙的,但……公主把他当成了别人。
雾刃僵着身子,心头涌起阵阵酸涩,一瞬间甚至盖过了药效。
他猛地捉住白皙的手腕,第一次用近乎冒犯的视线盯住叶舒窈,欺身上前,将人困在怀抱之中。
“公主看清楚我是谁。”
叶舒窈眨了眨眼,皱着眉头凑近了些:“谁啊,好眼熟,不记得了…”
说罢,她就自顾自抽出手。
像是竭尽全力挥出一拳,却打在了空气中。
雾刃说不清自己是该清醒公主终于没有把他当作别人,还是该难过公主说不认识他,一时之间手上力道无意识加重。
“嘶……”
叶舒窈显然是被弄疼了,潋滟双眸水光微闪,埋怨似的瞪了雾刃一眼。
雾刃像是触电般放开了手,飞速从床上跳了下去拢好衣服:“属下去给您找……”
话说了一半,看到叶舒窈难受的模样,又截住话头。
他并非不愿,正相反,他甚至十分……期待。
公主对他是什么都可以,可把他当成别人或者在根本认不出他的时候……
天秤的两端在疯狂拉扯,一边是该为公主献身,一边是他自己心中的不甘与酸涩。
念头闪过须臾,雾刃再次凑到叶舒窈面前,有些期待又有些委屈:“主人真的认不出属下吗?”
叶舒窈似乎生气了,虽然还是煎熬着,但却背过身去把自己团成了一团,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雾刃高大的身影在这一瞬间显得有些萎靡。
是公主的一再心软,真的让他变得贪心了。
不该奢求太多的。
雾刃深吸一口气脱下衣服,重新上了床榻,自背后抱住叶舒窈,祈求一般轻吻叶舒窈白皙细腻的肩头。
“主人,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