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要对我说谎,对吧?”
雾刃心头一紧,匆忙睁眼,对上了一双有些冰冷的眸子
公主知道……!
“主人!”
“闭嘴,我给过你机会了。”
叶舒窈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贴身侍卫,也不再是暗卫,走吧。”
雾刃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似空白的神情,半晌才说出话来:“除了您身边,属下不知道该去哪。”
“不知道?”叶舒窈讥讽一笑,“沈封珩,那么多人都盼着你回去呢。”
话音落下,雾刃僵在了原地。
见状,叶舒窈佯装受伤转身背对着他,实际上无声给自己比了个yes。
算算时间,也该到雾刃被前朝遗民告知自己身份的时间了。
雾刃,本来叫沈封珩,前朝最后一位皇帝最小的儿子,在战乱中被救出,但阴差阳错落入了暗卫营,又被送到了长黎身边。
原剧情里,沈封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直接利用长黎实施自己的计划,也间接导致长黎溺亡在囚岩山。
不过叶舒窈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仅如此,她还要雾刃绝对的忠诚。
她整理好表情,再次回头,已经是一副极其痛心却又竭力忍耐的模样:“桌子上是解药,拿了快滚!”
“解药?”雾刃愣愣重复,看向桌子。
一颗微微发光的珠子放在小盒子里,正与前些天那些人拿给他的一模一样。
是那蛊的解药,只要吃了这个,便可彻底脱离暗卫营的掌控。
雾刃心中震颤,看向叶舒窈,却猝不及防看到一闪而过的的眼泪。
“本想当作礼物送给你的,但现在看来,就当是喂狗了吧。”叶舒窈垂眸,声音带着自嘲。
“主人……”
“别叫我主人,要不是宋泊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叶舒窈闭上眼睛,眼泪如同断线珠子砸进水面,更是重重砸在雾刃心头,让他愧疚又心痛。
公主对自己这么好,甚至毫无条件将蛊毒的解药都给他,自己怎么能听信那些人的一面之词……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叶舒窈走出浴池飞快地裹好衣服,表情恢复了冰冷。
“我很喜欢你,但我也说了,我不喜欢说谎的男人,在我后悔之前,拿上解药,滚出公主府,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说完,叶舒窈干脆利落地离开,留给屋内人一个倔强的背影。
雾刃挪动半步,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公主已经不要他了。
雾刃盯着那颗微微发光的珠子,眸中闪过挣扎与痛苦,半晌,他倏然回头,从窗口跳了出去。
是他有错在先,辜负了公主的信任,现在再去纠缠只会徒增厌烦。
等他了结那边的事,再回来找公主请罪。
过了一刻。
“流萤,怎么样?”
“公主,已经没人了。”
叶舒窈从对面的屋子走了出来:“走走走,回去继续泡。”
说着她便闲庭信步再次走进浴池,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流萤帮叶舒窈把衣服挂好,有些担心道:“公主,奴婢多嘴,既然知道他是前朝皇室,应该早绝后患。”
叶舒窈漫不经心:“他死不了的。”
“为何?”
“朔朝遗民想要复国必须要师出有名,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扯大旗的机会,绝对像看眼珠子似的看着。”
“你信不信,如果刚才我叫人动手,立刻就有人来救他。”
更何况剧本也写过,沈封珩吃软不吃硬,对这种人,比起胁迫恐吓,愧疚才是最好的拿捏手段。
流萤闻言立刻小心地压低声音:“有人在附近埋伏吗?”
“现在大概已经走了,”叶舒窈忽然想起什么,“流萤,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我。”
流萤将小盒子拿给叶舒窈:“公主,这个解药……公主您怎么吃了!”
见叶舒窈一口把解药吃下,流萤焦急得汗都冒出来了:“您怎么什么都吃,这东西万一有毒……”
“什么都吃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啊?”
“逗你的,这东西就是做成珠子的糖,外面裹了一层贝母粉而已,浴池里雾气大看不太清,足够鱼目混珠了,”叶舒窈回味了一下,“还是夹心的呢,挺好吃。”
流萤这才松了一口气:“您吓死奴婢了。”
叶舒窈拍拍小丫头:“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做戏的。”
“所以,您没弄到解药?”
“我根本就没去弄,”叶舒窈笑笑,“知道他不会要,还费这个劲干嘛,而且父皇知道了又是麻烦事一件。”
流萤依旧愁眉不展:“可是,您就这样让他走了,不是放虎归山吗?”
“不会的,”叶舒窈自信道,“他一定会回来,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回来。”
流萤疑惑地歪了歪头,叶舒窈却只是说:
“做戏做全套,明日将暗卫雾刃不见踪影的消息送进宫去。”
“是。”
一转眼数日过去,到了要出发的时间。
叶舒窈还以为很早就要起床,没想到宋知简派人传话,说不必太过急切。
听完这话,叶舒窈十分满意:“不错,他已经领悟了上班的真谛!”
听荷好奇道:“是什么?”
“当然是摸鱼啦。”
“摸鱼?摸什么鱼,鲫鱼?鲶鱼?”
叶舒窈叹气,没人懂梗的日子真是寂寞如雪。
“梳妆吧,不用太复杂。”
流萤已经十分了解叶舒窈的想法:“明白,公主舒服最重要。”
简单挽了个发髻,叶舒窈否决了华丽的宽袍大袖,挑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
听荷道:“公主,宋大人来了。”
叶舒窈出了门,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宋知简和班布尔。
“你们俩穿这么隆重干什么?”
宋知简装束虽然依旧简洁,但却极其正式,有点像……制服。
班布尔更是夸张,比第一天来的时候还招摇,更是兴致勃勃要叶舒窈看他:“我的新衣服如何?”
宋知简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轻浮。
可叶舒窈却点了点头,宋知简脸色微变,上前挡在了班布尔面前:“殿下,该上车了。”
叶舒窈点点头,正要上车:“不对,青棠呢?”
“回殿下,青棠道长在崇德殿耽搁了些时间,随后就到。”
叶舒窈皱了皱眉:“父皇留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