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山坳中,山风穿过洼地的寡妇村,风声呜咽,如泣如诉。
热恋中的男女在床上盘腿而坐,抑制着被激发的荷尔蒙,盘点云山雾罩的案情。
“这样,你来问问题,我来推测回答,看看能不能把案情猜出个大概。”陈高觉得案情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准备好好梳理一下。
“好,你觉得提前半年多布局,将伊卡引入寡妇村勾引牧师,为了什么?”
“伊卡进村肯定不是为了半年后给亚当下毒,阿美莉卡的人哪有这么深谋远虑。我猜一是伊卡真的流浪到此,执委会布了一手闲棋,让伊卡感恩戴德,今后做工具人;二是建立寡妇村仁爱无双,是女人的福地的“人设”,目的不明。”
赛琳娜挠了挠脑袋,又问:“回到投毒案,她们为什么要弄死亚当先生?他写的小黄书有这么大杀伤力?”
陈高摇头:“不可能的事,亚当写的小黄书在全球发行,又不是在寡妇村手抄本流传,再说了,这帮“贞洁烈妇”有没有看过都难说。我觉得有外因,还记得隔壁那个青春无敌的艾尔莎吗?也许跟她有关系。“
“哼,记得还挺牢。”
“但凡她有你一半漂亮,我也不会忘了她的脸。”陈高摸摸鼻子,义正言辞道。
“算你求生欲强,跟她有什么关系?”
“小女孩喜欢亚当,看出来了吧。”
“嗯,这说明不了什么,小女孩喜欢帅大叔天经地义。”
“万一两人已经发生了点什么又被艾尔莎母亲知道了,甚至被贝丝太太知道了呢?这不,杀人动机就来了嘛!”
“有道理!可这关执委会什么事?”赛琳娜疑惑不已。
“不知道,也许艾尔莎母亲就是执委会的,也许买凶杀人?”
“猜来猜去好累,反正有日记本在手,直接抓了医生回去审讯,或者问清楚执委会每个人的姓名,统统抓起来。”
“不行,现在逮捕执委会的人证据不充分,牧师已死,日记的法律效力存疑。就算日记有用,也定不了重罪,反而打草惊蛇。”陈高眉头紧锁也觉得棘手。
忽然福至心灵,陈高闭上眼睛,开始打入牧师的名字搜索怨灵地图。
可惜转了半天,一无所获。
“我没找到牧师的怨灵,鬼魂这一边也没戏。”
赛琳娜早已习惯神神叨叨的陈高,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就这么回去和警长爸爸交代,多没面子。”
“有突破口,艾尔莎!十八九岁的女孩心智不够成熟,三言两语就能榨出点东西。明天你去找医生,旁敲侧击问出执委会中其他人的姓名。再召集村里各家各户当家人开个会,说说最近在湖边村发生的事,要求她们提供线索什么的。”
“为什么?我不去,我最不喜欢和中年妇女打交道了,就连我妈……”
“这是破案子!你不想趾高气昂的回到警署接受同事们的掌声和口哨吗?主要是我需要你把执委会和艾莉莎的妈吸引过去,我可以单独找艾尔莎问询。”
“好吧,我最多坚持十五分钟。”
“我教你怎么延长时间。”
“这个延长时间正经吗?不听,不听,我要听不正经的。”
“那还不如做点不正经的。”陈高自然是听懂了怀中尤物的意思,随手扔了日记本,抱住了柔软的身躯。
……
当朝阳一帧一帧扫过寡妇村旁高山山顶,赛琳娜顶着黑眼圈出门了。
不多时,一幢幢独立别墅里走出或严肃或惊惧或害怕的一群女人和少数几个大叔大爷,逐渐汇聚成河流向村头。
陈高站在卧室窗帘后观察着,很快隔壁大妈出了门,他穿上卫衣牛仔裤伪装成邻家大男孩施施然出了院子。
一分钟后,他摁响隔壁家门铃。
不一会儿,睡眼惺忪的艾莉莎疑惑的开了门。
“妈妈去开会了,你等会来找她吧,警察先生。”
“我是来找你的,艾莉莎,不请我进去坐坐?”陈高递过去一盒唐人街产的绿豆糕。
空着手上门不是华人的作风,也可以放松艾尔莎的警惕。
艾莉莎倒是不担心浓眉大眼的陈高会对她不利,下意识接过盒子让开一条路。
两人在客厅面对面坐下,陈高笑了笑:“艾尔莎,多大了,几年级了?”
“我刚刚高中毕业,回到村里待一阵,准备去天使城好莱坞打工。”艾莉莎撩了撩头发,满不在乎的答道。
陈高看了看她手腕上精美的白色手链,又扫了眼客厅。
沙发家具已有年头,装修老旧,不少墙纸都卷边了。
家里看上去并不富裕。
“我能问一下你有兄弟姐妹吗?你的父亲……”
“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我没见过父亲,妈妈说他是个酒鬼,在我三岁那年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艾尔莎耸耸肩摸出包烟和一次性打火机,打了好几下都没点着。
陈高摸出从金主艾迪那里蹭来的金色朗森,凑过去帮她点上。
“对不起,艾尔莎,因为涉及到谋杀,我必须问你一些敏感的问题。”
“没关系,妈妈不在,你随便问,帅哥。”艾尔莎耸耸肩。
“认识隔壁的亚当先生吗?”
“认识,他是个小说家,还送了我一本签名的书呢。”
陈高点点头,指着她的手腕:“这条项链也是他送的吧,别撒谎,我轻易就能查到亚当先生的信用卡账单!”
艾尔莎表情不自然的点点头:“是的,他说我很可爱……”
陈高点点头也掏出烟点上,低头吐出口烟突然发问:“你和他睡了?“
艾尔莎大惊,站起身下意识想跑。
“这是你家,跑什么。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隐瞒了关键线索,亚当先生还处于危险境地。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或者爱他就说实话!“陈高一改和颜悦色的表情,声色俱厉的提高了嗓门。
“是,是我主动的,看了亚当的书,真人又在隔壁,我有点想那个了。而他又帅又温柔还给我买了很贵的项链。他到的第三天,晚上我从房间里溜出来,去了他那儿。“艾尔莎脸色潮红,坐下后低着头吞吞吐吐说道。
“你们之间发生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也许妈妈知道,我连着好几个天去隔壁,有白天有晚上,妈妈看到过我进出隔壁别墅,骂了我几句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陈高大为诧异,这么保守的村子,辛苦拉扯孩子的老母亲居然没有责怪女儿和已婚大叔交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是看出陈高的不解,艾尔莎随手摁灭了烟,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是个乖孩子,也许从小没爸爸的关系,我一直很叛逆,上中学时就烫头纹身交男朋友。十五岁就跟男人跑了,后来他和别的女人睡,我气不过才回家的。她敢说我,我就割腕给她看!
和亚当睡了几次算什么,至少亚当先生是个绅士,不会怂恿我吸毒喝酒,不靠我出卖肉体换钱,他还给我零花钱了,1000刀呢。”
陈高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算了,叛逆的年龄劝什么都没用。
尊重她人命运,不要好为人师。
“你母亲在亚当遇害当天,也就是8月6日早晨,有没有去教堂?”
艾尔莎摇摇头:“没有,我妈不信教,从来不去教堂。8月6日那天,她睡到快中午才起来,还是我做的午饭,她说前一天割麦子累着了。”
陈高点点头,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是不是教友,一打听就知道,何况艾尔莎的回答脱口而出,编瞎话也得过脑子的。
想了想,陈高又问:“你和亚当先生滚床单的事贝丝太太知道吗?”
艾尔莎耸耸肩:“我不知道,其实我不关心贝丝太太的态度,我又不是要拆散她们的婚姻和亚当结婚,玩玩而已。当然也不保证长此以往我会动这个心思,亚当温柔、强壮又有钱,绝对是个优质男人。”
“好吧,今天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不要让你母亲知道。”陈高起身告辞。
“嗯,我就说你是来送糕点认识邻居的。”
“好,谢谢你的帮助,我走了。”
艾尔莎忽然拉住陈高:“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找亚当?”
陈高想了想,实话实说:“我有点困惑需要和他聊聊,下午就去。”
“告诉亚当,好好养病,我想他了。”
“咳咳,不合适吧,替婚姻外的女孩给丈夫带话,有点奇怪啊。”
“你不知道亚当和贝丝太太是开放式婚姻吗?贝丝太太在外也有情人的,她玩的比亚当还花呢,这都是亚当亲口告诉我的。”
陈高惊愕的张大嘴,突然怀念华夏正常的夫妻关系。
阿美莉卡太特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