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心里很清楚,打从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可能近珀可芮琼的身。
即使激活老师给她的底牌,三个呼吸的时间也完成从靠近到攻击最后完成击杀这一系列行为。
珀可芮琼自她进门以后,无时无刻就在嘲讽怀特,不知群星的强大。
但其实怀特比谁都清楚凡俗与群星之间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即使不论深不可测的瑞尔老师,单单是树先生,就能仅仅只用树枝上垂下来的藤蔓,上面覆盖一层魔素,就把她抽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在她发现了老师偷偷塞给她的底牌的那一刻,一个成功率渺茫,但不得不为的计划悄然成型: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唯有强势的一方轻敌,才有一线机会。
不论是先前的陶土人偶,还是之后的隐身魔法,都是为了创造出现在这个局面。
让珀可芮琼以为自己已经轻易识破了这个凡俗级别的蝼蚁的诡计,能够轻松惬意地炮制她的时候。
怀特真正的反击,才会到来!
在此之前,她只有不断地拉近与珀可芮琼的距离......
想到这里,怀特深吸一口气,努力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回应道:“好吧,既然事已至此,反正我现在已经完全被你掌控在手心之中,就算不想听恐怕也由不得我了。”
珀可芮琼不理会怀特,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喃喃自语着: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距离这里不知道有多远的王国边缘,坐落着一座小镇,那里曾是我童年的乐园。
我出生在一个曾辉煌无比的家族,但这份荣耀在我尚未记事之前,便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
我的父亲,一位英勇的骑士,在一次对抗邪恶巫师的战斗中不幸牺牲,我的家族因此失去了保护伞,迅速衰落。
我的母亲,她拥有着绝世的容颜, 是我心中真正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但在我七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小镇,夺走了无数生命。
我的母亲的美好品格可以比拟天上的日月,她为了拯救患上瘟疫的我和小镇的居民,竟然与一位路过的掌握黑魔法的巫婆,做了交易。
她以自己的美貌和父亲遗留下的所有的财富为代价,换取了治愈疾病的魔药。
当她将魔药倾倒进小镇中唯一的水井之后,瘟疫便被永远驱逐出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满脸的皱纹和苍老的面容,以及穷困潦倒的家庭。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够坚持下去的,更可恨的是,小镇的居民并没有感激母亲的付出。
他们甚至认为这一切本该如此,我们的家庭曾经如此辉煌,如今遭遇诅咒似乎是命运给予的教训。
他们唾弃着母亲,无数的白眼与嘲讽几乎淹没了我们的生活。
呵呵,人真的是一种自私和自负到极点的生物啊......
但我继承了母亲的惊世的美貌,仅仅只是一个回眸、一个微笑,就可以迷得小镇里的青年神魂颠倒。
但这并没有令我感到丝毫的快乐。
母亲苍老的面孔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转机在我十六岁那年来了。
没错,十六岁,正是和你一般大的年龄。”
珀可芮琼笑了笑,眼中却闪现出可怕的寒光。
“我十六岁的那一年,那位给予我母亲,能够治疗瘟疫的魔药的巫婆,再次来到了这个小镇。
她看见我,很是惊讶,似乎对我拥有如母亲一般的美丽而惊讶。
我拦住了她,提出要用自己的美丽,换回母亲的美丽。
巫婆答应了,她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了一瓶泛着绿光的魔药。
我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那粘稠、恶心的魔药。
下一刻,我原本紧绷娇嫩的皮肤松弛下来,挤出一个又一个恶心的褶子,皱纹出现在了我的眼角。
哦,你知道吗,我给予你母亲的那一瓶魔药,就是我曾经喝过的改版哦~”
珀可芮琼的笑容有些唏嘘:
“那是我最不想回忆的曾经,但当时的我却很高兴,我兴奋地跑回了家,想要告诉母亲好消息。
但看到她仍旧苍老的脸,我愣住了。
巫婆骗了我!
我付出了自己的美丽,却没有换回母亲的!
我想要找巫婆理论,她却如同乌鸦一般嘎嘎嘎地笑着告诉我:
美丽是一个女人最无价的东西,即使是另一个女人的美丽,也无法交换。
我疯了一般冲向她,却被轻易制服。
带刺的藤蔓深深嵌入我的血肉,我躺在泥泞的土地上,眼睁睁看着她拄着拐杖,缓缓离开小镇。
最后是母亲发现的我,她想要向其他人求救,却无人搭理我们。
结果是母亲硬生生地用手一点一点撕扯开了缠绕在一起的藤蔓,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倾听着我的痛诉,抚摸着我苍老的脸,母亲脸上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痛苦。
在那之后,母亲身体愈发不如前,没过多久,便在无尽的痛苦与对我的愧疚中,离开了人世。
呵呵。
我也收拾起了行囊,离开了这个令我痛苦的小镇。
在旅途中,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一些 黑魔法,我的魔法在一次次的学习中不断增长精进。
曾经难以企及的力量现在唾手可得。
我花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带给我无尽痛苦的巫婆。
我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看着她在我的魔法之下哀嚎,我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仅此而已吗?
在她生命的最后,她告诉我,美貌是可以掠夺的,她当初对我的母亲与我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掠夺我们的美丽。
我有些愤怒,大声质问她美丽究竟有什么用?
她哈哈大笑,费尽最后的力气,揭开了头上的兜帽。
兜帽之下,是一张酷似我的母亲的、年轻的、美丽的、妖艳的、恶心的、虚假的脸。
她笑着指着我的脸:
‘看看,现在谁才是巫婆,谁才是少女?
哈哈哈哈,你终究会明白这一切的。’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站在她的尸体旁,我没有丝毫释然,反而感觉到一种害怕。
我是否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变得和她一样?
.....”
怀特抬头看了一下珀可芮琼光滑的脸蛋和白皙的肌肤。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是的,我活成了自己最恐惧的模样。”珀可芮琼露出一个意味难言的微笑。
怀特无端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