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娇觉得人类很善变。
而且变得好快。
每次她都还在原地，他们就都走了。
好急好急。
谢灵娇无法阻止别人，却不想让卫潋也离自己远去。她在卫府住着的一个多月，卫潋一直都和她一起。
只要她需要，回头就能看见。
好神奇。
只是一个多月而已，她就习惯了这样。要是有一天卫潋突然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谢灵娇耍赖：“不行！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只要我没魂飞魄散，你就必须跟陪我一起！”
卫潋不知，下辈子的事该如何保证。
所以沉默。
等不到回应，谢灵娇心里酸酸的，有些难受。
她松开卫潋的手，将整张脸全躲进被子里。
“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反正我一个人也能玩！”
“不和你说，我要睡觉了！”
翻了个身。
她觉得自己的心可能坏掉了，就运转入京后突然多起来的灵气去修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潋把她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掏出来。
和她解释刚才的事，“这辈子我可以答应你，一直陪着你。可我并不知晓下辈子会如何，我该怎么答应？”
或许她与常人不同，会活很久。
拥有很多世。
可他只是普通人类。
只有一辈子可以向她许诺。
“原来是这样……”谢灵娇的心一下就不痛了，她翻身起来，和卫潋面对面坐着，“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一起呢！”
原来不是啊。
谢灵娇突然觉得自己也好善变。
刚刚还好难过好难过，这么快又变得超级开心。
“我有办法！”
谢灵娇修炼一千年，可不全是在摸鱼。
她知道怎么和人类缔结缔约。
只要一点点灵气，就能和人类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在一起！
“和我结契吧~卫潋。”
谢灵娇伸出食指，嘴角暗戳戳噙着笑，手指戳在卫潋心口，“虽然我很厉害，你可能配不上我……但是你不要自卑，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一想到卫潋即将永远被自己使唤。
谢灵娇可开心了。
拉着卫潋的手就要和他结契。
卫潋挣开。
她就使劲去抓。
怎么回事？
谢灵娇：“你不是说你愿意吗？你又骗我？”
“不是。”
卫潋冤枉。
他只是想让谢灵娇再多想想。
此时她或许还小，不了解人类。担心她只是暂时的占有欲作祟，这才想要和他绑定生生世世。
卫潋：“我们认识不久，你这样草率，万一日后……”
“才没有草率！”
谢灵娇觉得自己才不是随便下的决定。
她做什么都全凭自己的心意。
她心里想要卫潋永远服侍自己，就这么去做，有什么不对？
“还是说你不敢？担心下辈子你变成丑八怪，不敢和我见面？”她觉得肯定都是卫潋的原因。
反正她可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卫潋再次头痛。
与她相识前，他从不知自己能有这般多的情绪。
一汪平静多年的泉水，被她叽叽喳喳搅得天翻地覆。
却意外不叫人觉得厌烦。
甚至还很愿意被她牵动。
卫潋：“你可以再想想。若是以后一直都和我在一起，难道不会腻？”
“不会！”
此刻，谢灵娇果断又干脆。
不过就是找个人长长久久一起玩而已，哪里要这么多废话。
谢灵娇很肯定，“我就要跟你一起！”
卫潋：“做朋友，生生世世？”
“对！”
谢灵娇点头。
卫潋答应了。
只是他依旧不能保证会一直这般。但他确信，只要自己还是自己，就绝对不会伤害她。
“太好了！”谢灵娇手撑在卫潋肩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最后闭眼。
一口气道：“那我们结契吧！”
“要怎么做，唔、”卫潋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住。
他感觉到有一丝别样的东西，从唇边游移进体内。
那是谢灵娇的灵气。
钻入卫潋体内后转了一圈，最后盘踞在他的无名指上。
“好、好了！”
谢灵娇觉得自己的心脏肯定是坏掉了。
不然怎么会跳这么快？
“噗通噗通”的，不会跳出来吧？
谢灵娇掀开被子将自己盖起来，蠕动到里侧，“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卫潋愣了许久。
他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所谓结契，竟是那般。
“你……”前所未有的震颤过后，卫潋攥紧有些出汗的手将其掩藏在袖中。他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如往常那般，“你可还与别人……”
他觉得不应该。
可就是很在意。
在意她是否也曾对别人，像刚才那般，唇对唇。
碰在一起。
“才没有。”谢灵娇嘟囔，“我又不是风流鬼。”
教她结契的狐狸都说了。
就算是做妖也要有骨气，只能找一个人这般。
否则会被笑话。
说什么没能力抓住朋友的心。
谢灵娇：“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特别有骨气！”她还叫卫潋也必须跟自己一样，绝对不能让她被笑话。
只有他一人？
卫潋心里头甜丝丝的。
出门时望向白日回来时的方向：好友又如何，她说过，只对自己这般。
只属于他的。
卫潋垂眸。
手指摩挲在无名指上的那一小颗蘑菇造型的图案上。
“生生世世……么？”她想与自己生生世世在一起，做朋友，卫潋觉得还不错。
她总是很有活力，满是生机。
就算只静静跟在身侧，也会叫人觉着好似跟着她一起活了起来。
就连他这般无趣的人也能品尝到一些别样的滋味。
卫潋很珍惜这样的感觉。
“晚安。”他柔声。
这些日子都没能前往天牢处理公务，今夜天气不错。
去一趟罢。
否则表兄都不知何时才能出宫，而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离开那地方，光明正大地出去玩。
卫潋愿意让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至少在这辈子，他愿意不遗余力，倾尽一切去保护她。
至于以后。
卫潋手抚在心脏的位置，传说中人的灵魂就居于此处。
他轻声，道：“我这般喜欢她，你也会的，可对？”
没人给予他回应。
就连卫潋自己也不确定，人死后是否真的还会有下一世。
可她说得那般绝对，应当……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