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那一抹鱼肚白彻底被阳光取缔,锦佑与万俟一前一后走出酒楼,两架马车向着不同的方向出发。
万俟马车内,颂意为万俟摆上两碟新出锅的糕点,“公主,这糕点是新做出来的,奴婢倒时外面排了好长的队,快尝尝,还热着呢,想来公主与那什么世子谈话都没空吃东西,一定饿坏了!”
万俟莞尔一笑,捏了块糕点放在口中,糕点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但她只吃了两块便不吃了,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后开始闭目养神。
“公主,那世子您信得过吗?”
万俟半晌没回答,颂意等了片刻也闭口不再言语,靠在另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
“信不过也要信。”
颂意心头一颤,压下心中的酸涩,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锦佑几人反倒一身轻松。
锦佑坐在马车中如老僧参禅一般,对小雀儿的询问充耳不闻。
“世子同那公主说了什么?公主漂亮吗?”
万俟公主出门时还带着帷帽,她都没来得及看到万俟公主的容颜。
据说炎智帝的四公主倾国倾城,是数百年来百闻无一见的绝世美人,但小雀儿没瞧见绝世美人的容颜,烦着锦佑,追着询问了一路。
锦佑被她问得烦躁,对她说:“今晚宫宴你随我去,便能看到你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了。若是只瞧着不能尽兴,我便同贵妃说将你留在宫中留在美人身旁,不要再回王府了。”
小雀儿猛吸一口气鼓着腮帮子,两只手交叠地捂着嘴巴,摇了摇头,“呜呜呜呜。”
锦佑叹了口气,“不是不要你了,而是你在宫中会方便许多。万俟公主身旁没有我们的人,我不放心。阿雀走不开,我能信任的人也便只剩你了。”
锦佑有些委屈,明明王府那么多人可能为他所用的人却少之又少,行事处处不方便。
“我明白了!”小雀儿突然握着拳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世子是觉得公主太可怜了吗?还是说被公主的美貌征服?”
锦佑无语,怎么三句不离万俟公主的美貌?锦佑默默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万俟公主今晚便能入宫,后面一系列事情还需要好好安排。
脑中想着下一步计划,忽听文言说:“世子到王府了。”
锦佑睁开眼,率先跳下马车,没等文言与小雀儿,直奔萧云臻的屋子。
“世子殿下安!”
“嗯。殿下醒来没有?”
“殿下醒了,嬷嬷方才给殿下喂了奶水,这会儿是醒着的。”
“嗯。”锦佑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吓得奶嬷嬷从床上一个弹起,“请世子安!”
“殿下吃过了?吃过了你便下去吧,这里不需要留人侍候。”
奶嬷嬷抱着萧云臻的手紧了紧,看着锦佑的眼神有些怪异。
【咳咳咳,一会把我勒死了,锦佑,快救我!】
“哇!!!!”
“诶呦殿下!”奶嬷嬷立刻松了些力气,拍了拍萧云臻的背,让他缓一缓。
锦佑顺势将人抱过来,“下去吧。”
看到锦佑脸上的不耐,奶嬷嬷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锦佑,你一早上去哪了?找到万俟公主了?】
贺锦佑点了点头,也没有欺瞒他,直说:“他们一行八人东门开时便入了京。”
【你怎么打算?】
锦佑自嘲地笑了下,“我能有什么办法?什么都没有,自然是拦不住她。”
【?所以,万俟公主还是打算入宫?那我母妃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会让她伤害到姑姑的,上一世萧明礼登上那个位置,这一世又怎能让他如愿?”
【你想?让他们?嗯?】
锦佑沉默地点了点头,“是啊。有污点的皇子定是无法再继承大统,只好让他们都被厌恶才是。
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准备准备午时该进宫了。”
但事实呢,锦佑压心头的愧疚。
对不起了萧云臻……
【你不再去休息下吗?】毕竟一晚也没睡上几个时辰。
“不必了,走时小雀儿会来接你。”
锦佑将小团子放在床榻上转身要走,忽听萧云臻说道:【锦佑,我希望你不要瞒我。】
锦佑转向小团子,看着他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真诚道:“怎么会呢?你什么都知道,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对比一下不就清楚了?何来欺瞒一说,而且...”
他顿了顿,而后脸上绽开一个小孩子可爱的不带勾心斗角的笑容,“我从不会欺骗你。”
萧云臻张了张嘴,吐了个泡泡,心中刚露出一个想法,瞬间被他压下。
【我相信你。】
“再睡会儿吧,我还有事要忙。”
【嗯!好!】
转身的一瞬间,锦佑脸上笑容一扫而空。
他也不算欺骗萧云臻,只是按照上一世的走向,将一切往利于自己发展的方向引去。
只要是对他有用的人,有利可图谁愿意多出一个敌人呢?
锦佑从萧云臻处离开,并未回自己房间而是直接来到青绯的院子。
此时青绯已经将铁甲人剖开啧啧称奇,而仡濮牧则跟在他身边为他解惑。
仡濮牧武功被废此刻也无法对青绯造成威胁,反倒为青绯解惑十分认真。
“从手艺来看,制作铁甲人的人手艺不精,他采用的手法介于老版与新版之间,仿佛是学到了新版工艺的三成水平。看这里...”
仡濮牧指着一处给青绯看。
“这里的皮肉在被划破的一瞬间产生了血痕,且有血迹流出,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这样的问题。但真正的铁甲人是不会感受到疼痛也不会在受伤时流血。”
青绯听得双眼放光,两只手颤抖着,恨不得趴到铁甲人身上仔细研究一番。
“这么神奇!感觉不到痛那还是人吗?”
仡濮牧神色变了变,“严格来讲他们已经不算人了,要不然也不会当成禁术禁止。”
青绯转头看向仡濮牧,双眼更亮:“那你会吗?”
仡濮牧被他的激情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做这种事是丧功德的,我曾经在祖祠发誓,绝不使用禁术,绝不害人...”
“那你会蛊术吗?”
锦佑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仡濮牧被吓得跳了起来,一蹦三米远。
“你怎么突然出现的?神出鬼没的?”
锦佑没理他,又问:“你会蛊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