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17日,欣欣被抹除记忆的第95天。
中午12点半,救治欣欣的工作艰难结束。
此刻,指甲大小的追魂木完全消失,只剩下了一点点白色的灰烬。
谭洛脱力昏迷。
杨川疲惫不堪,自己都无法起身,更没有余力去搀扶谭洛。
而被救治的欣欣,依然在沉睡之中。
按照班洪生的说法,她会沉睡很久,短则三两天,长则十天八天,她需要在沉睡中融合那些强行传入的记忆片段,把它们变成自己的记忆。
而且这个过程,同样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但这次的风险,只能她独自面对,谁也帮不了她。
……
杨川恢复的很快,短短十几分钟后,他就恢复了一切体力,起身去探望谭洛。
谭洛的情况非常糟糕。
只见她脸色煞白,头发凌乱,脸颊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气息十分微弱,原本高耸的胸部,看不到任何的起伏。
眼见杨川进来,守在一边的班洪生叹了口气,说道:“这丫头算是捡了条命,以后,你一定要对她好。”
杨川点了点头,伸手探查了谭洛的经脉,心中很是心疼。
谭洛的经脉中内力全失,极度虚弱,就连神魂也萎靡不振。
思忖片刻,杨川问道:“师父,能给她吃点药吗?”
班洪生摇摇头:“她现在虚不受补,吃药无异于自杀,除非有传说中的丹药。”
“清冽丹可以吗?”杨川满怀期待问道。
班洪生难以置信的打量了杨川几眼:“你有清冽丹?”
“有一些。”
“一些,是多少?”班洪生更加吃惊了。
“有一盒,大约20多颗吧。”
“带在身上了?”
“在御园小区。”
“快去取来!”班洪生急声道。
……
一个小时后,一大盒清冽丹摆在了班洪生跟前,老头看得两眼放光,喃喃说道:“杨川,你是真有好东西啊!”
杨川又从背包里取出好几个盒子,摆出了玉肌丹、如玉丸、养荣丸、愈骨生肌丹、灵犀丹、厝火丹……
所有他之前炼制过的丹药,全在这里了。
他诚恳说道:“师父,这些丹药,留下谭洛需要的,其余的都给你。”
班洪生高兴的直搓手,兴奋的挑拣一番,每样丹药取了三五颗,满意说道:“就这些吧,以后需要的话,我再找你。”
接着又道:“给谭洛和欣欣都服下清冽丹,每日一丸,服用三日即可。有这味丹药保驾护航,她俩都不会有事。”
杨川把清冽丹取出6枚,放在一边,其余的一股脑推给班洪生,诚恳说道:“师父你都带着吧,我自己还能炼制。”
班洪生顿时明悟:“浮光鼎?”
“是的师父。”
班洪生不由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杨川,浮光鼎能炼丹的事,要严格保密,另外,还要尽量控制炼丹的次数,你要知道,法器不可轻用,也不可滥用。”
杨川心头一震,赶紧答道:“师父,我记住了。”
最终,一番谦让推辞之后,班洪生取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丹药。
杨川则拿着清冽丹,分别给欣欣和谭洛服下。
然后再次找到班洪生,取出那块追魂木,说道:“师父,这个切成两块,给你一块。”
班洪生有点不好意思:“为师可没什么好东西送你。”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都记着呢。”
……
最终,在班洪生的坚持下,杨川激发了无形剑,切下了两块指甲大小的追魂木,一块当场给了班洪生,另一块,他打算还给隋老头。
……
忙完这些,杨川找到了紫春阳,大致介绍了欣欣的情况。
紫春阳喜忧参半,长长叹了口气,带着手下离开了。
杨川则开始在两个病房里穿梭,精心照顾两个沉睡的女人。
一日之后,谭洛幽幽醒转,杨川赶紧上前,嘘寒问暖——
谭洛则问起欣欣的情况,得知后者还在沉睡,她担心不已,嘱咐杨川多用心照料。
杨川难得开起了玩笑:“你不吃醋啊?”
谭洛翻了翻白眼:“那么多女人,我吃得过来吗?”
一边说着,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手指划过脸庞的时候,却突然顿住了。
感觉不对啊,脸上的肉少了很多。
她不由自主低下头,看了看胸前,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本鼓鼓囊囊的地方,变成了飞机场!
杨川赶紧道:“能养好,能养好,我保证!”
谭洛又气又急又羞愧,一下子钻进了被窝,瓮声说道:“出去!”
杨川尴尬的出去了。
听到房门关闭,谭洛赶紧下了床,跑到卫生间里——
然后,看着镜子里陌生消瘦的脸庞,又摸了摸胸前软塌塌的东西,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真的能养好吗?
……
又过了两天——
中午时分,杨川正在给欣欣修剪指甲的时候,突然感到她的气息波动了一下。
他赶紧停下,站起身,紧紧盯着欣欣的脸庞。
沉睡了这么多天,欣欣消瘦了一些,脸色也有点苍白。
慢慢的,她那浓密的睫毛抖动起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杨川大气都不敢出,堆起满脸的笑容,看着那双清澈美丽的大眼。
欣欣也盯着杨川,眉头微皱,神情平静,像极了前一阵子冷漠的样子。
杨川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完了,失败了!
好在欣欣醒了,没有疯癫狂乱,没有痴傻无助。
不知道,能不能第二次给她传输记忆,反正还有追魂木。
就在杨川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师父的时候。
欣欣挣扎着坐起来,表情一点点变得疑惑起来,接着,疑惑变成了欣喜,紧接着又变成了委屈——
终于,她小嘴一扁,哭出了声,眼泪夺眶而出。
杨川心酸无比,他试探着伸出双臂,却又不敢把女孩拥入怀中——
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双眼一点点变得酸涩,泪水也一点点弥漫开来。
女孩却奋力往前一扑,冲入杨川的怀里,哭着喊道:“哥——”
无边的欣喜顿时从杨川的心底喷薄而出,他紧紧的女孩抱在怀里,低声道:“欣欣你回来了,真好!”
……
走廊里,听到动静的几个人安静的站立着,谁也没有进去打扰。
谭洛呆立片刻,慢慢回到病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和班洪生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随即,泪水汹涌而下,怎么都忍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