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瑶将手中的矿石丢回筐里,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在寂静的瓷窑中格外清晰。
这声音,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敲出不安的涟漪。
她又抓起一把瓷土,细细捻磨,指尖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心中疑虑更深。
这批原料,绝对有问题!
“小姐,这……这瓷土怎么了?”陶师傅搓着手,满脸焦急。
他一辈子都在和瓷土打交道,自然明白原料的重要性。
原料稍有差池,烧出来的瓷器就可能出现各种问题。
祁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正在烧制的瓷窑前,仔细观察着窑内的火候和瓷坯的状态。
跳跃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更添几分凝重。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这批原料,被人动了手脚。”
此言一出,整个瓷窑都仿佛凝固了。
陶师傅和小顺子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煞白。
“动了手脚?谁这么大胆!”小顺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可是王爷罩着的瓷窑,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捣乱?
祁瑶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就是钱矿长的身影。
前段时间,因为原料价格的问题,她和钱矿长闹得很不愉快。
这家伙,不会是怀恨在心,故意报复吧?
可是,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祁瑶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头疼。
这事儿,棘手了。
不安的氛围,在瓷窑中蔓延开来。
陶师傅和小顺子都忧心忡忡,仿佛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祁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必须尽快查清楚真相,找到解决办法。
“小顺子,”祁瑶转头吩咐道,“你去库房,把之前剩下的那些原料样品拿过来。”
“好嘞!”小顺子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出去。
祁瑶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些有问题的原料上。
直觉告诉她,钱矿长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又是如何瞒天过海,把这些劣质原料混进来的?
她弯下腰,拿起一块矿石,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异味钻入鼻腔,这味道……
“小姐,您闻出什么了吗?”陶师傅见祁瑶的动作,连忙问道。
祁瑶没有回答,而是将矿石放在地上,用力碾碎。
灰黑色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股异味更加明显了。
“这味道……”祁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硫磺!”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一旁的工作台上,拿起一个放大镜和一些小工具。
“陶师傅,帮我准备一些清水和干净的容器。”
“好,好!”陶师傅虽然不明白祁瑶要做什么,但还是立刻照办。
小顺子很快拿着样品回来了,看到祁瑶正在摆弄那些工具,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姐,您这是要……”
“验明正身。”祁瑶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她将矿石粉末倒入清水中,然后加入一些试剂,仔细观察着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水逐渐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祁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她放下手中的工具,语气冰冷,“钱矿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小姐,您……您发现什么了?”陶师傅和小顺子都紧张地问道。
祁瑶指着那杯暗红色的液体,沉声道:“这些原料,被人掺了硫磺铁矿!”
“硫磺铁矿虽然外表和普通矿石相似,但其中含有大量的硫化物,”祁瑶解释道,“这些硫化物在烧制过程中会产生有害气体,不仅会影响瓷器的质量,还会对人体造成危害!”
“什么!”陶师傅和小顺子闻言,脸色都变了。
“钱矿长,你最好祈祷我没有抓到你的把柄……”祁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拿起一块被掺了硫磺铁矿的瓷片,语气森然:“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祁瑶将那杯暗红色的液体放在桌上,语气冰冷得像腊月寒霜:“这硫磺铁矿石的比例精确得可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钱矿长虽然贪婪,但没这么蠢,敢直接往原料里掺假。” 一股“真相只有一个”的氛围弥漫开来,祁瑶感觉自己柯南附体,就差推一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小顺子挠了挠头,一脸懵懂。
“有人在栽赃嫁祸,”祁瑶凤眸微眯,闪过一道精光,“而且,这人对瓷器烧制很了解,知道如何精准投毒,才能既毁了瓷器,又不至于一眼被识破。” 这波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杀人诛心”啊!
祁瑶立刻安排小顺子暗中调查所有接触过原料的人,尤其是那些新来的工匠。
“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揪出来!”祁瑶斩钉截铁地说道,吓得小顺子一激灵,立马连滚带爬地去办事了。
调查结果比祁瑶预想的来得更快。
一个小工匠,平时沉默寡言,手艺却出奇地好,最近更是频繁出入赌坊,出手阔绰。
“找到了!”祁瑶打了个响指,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福尔摩斯本人,这逻辑推理能力,杠杠的!
傍晚时分,祁瑶带着小顺子来到那小工匠的住处。
简陋的屋子里,小工匠正收拾着包袱,神色慌张,像是要跑路。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想去哪儿啊?”祁瑶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小工匠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包袱“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像极了此刻他慌乱的内心。
“我……我……”他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祁瑶。
“做了亏心事,就想跑?”祁瑶步步紧逼,语气冰冷,“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小工匠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瑶从袖中掏出一块碎瓷片,放在他面前:“认识这个吗?”小工匠见到那块碎瓷片,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是知道的,这块瓷片,就是这次原料问题的关键证据。
他不敢再狡辩,低下头,浑身不住地颤抖。
“你不说,我也不勉强,”祁瑶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但你知道,你逃不掉的。”她取出那杯暗红色的液体,放在小工匠面前,“这就是硫磺铁矿的证据。你做下的亏心事,已经露了马脚。”
小工匠终于崩溃,跪倒在地,额头触地,泪流满面:“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一时糊涂,被人利用了……”
祁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扭头对陶师傅说:“按照瓷窑的规矩,处罚他。让他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陶师傅重重地点了点头,面色铁青地将小工匠拖了出去。
其他工匠见状,无不心惊胆战,敬畏之情更浓。
瓷窑内的严肃氛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逼人。
祁瑶转身,回到瓷窑中央,却不曾想到曾煜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
他轻轻地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温和地说道:“瑶儿,辛苦了。别让自己太累了。”
祁瑶心中一暖,抬头看向曾煜,那双温柔的眼睛仿佛能治愈她所有的疲惫。
“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她轻声说道,两人相视一笑,温馨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在曾煜的陪伴下,祁瑶重新踏上了寻找优质原料的路。
一路上,两人携手同行,经过一片片矿山,一座座瓷窑。
就在祁瑶准备放弃时,她突然从一个老矿工口中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一种更好的原料,质地纯净,色泽光润,只是被神秘势力控制,很难获得。”
祁瑶的心猛地一跳,看向曾煜,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曾煜,我们一定要找到那股势力,拿下那批原料!”